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勞青嵐掛念,我很好。」蘇伊睽輕輕笑,不介意青嵐的挑釁。
可是她不介意,不代表別人都是瞎子。田嫂盯著青嵐抱著燕子歸的胳膊,口氣懷疑,「青嵐姑娘這是做什麼?要和蘇姑娘搶漢子?!」
青嵐呆了半天,手中包袱掉下來,手指顫啊顫,指著蘇伊睽和燕子歸兩個人。蘇伊睽用袖子擋住臉,臉上的笑又假又古怪,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而燕子歸雖然沒表情,可基于青嵐對他的了解,他目前也正尷尬著。
她模著小嘴,喃喃,「蘇伊睽,你真的和我師兄……」
「青嵐,不要胡說。」燕子歸開口了,目光涼涼地掃過蘇伊睽,再看看呆傻的眾人。他知道在這些人心里,自己和蘇伊睽、青嵐,正陷入一種「三角戀」的關系。可這種事,也不是三兩句話解釋,別人就可以明白其中曲折的。
「額,大家不要光發呆了,」看場面越來越詭異,玎玲作為新嫁娘,不得不出來說兩句了,她紅著臉挪到燕子歸身邊,低著頭從萬福手中接過一大海碗,遞過去,「燕公子不願意跳舞,那總能喝酒助興吧。」
燕子歸眼神一抬,接過一大碗酒一飲而盡,落杯時竟輕輕說了一句,「祝你們幸福。」
「多謝。」玎玲臉蛋已經紅的快燒起來了,只一徑低著頭。
蘇伊睽眼梢輕抬,露出一種迷離的神采。她看青嵐和燕子歸站在一處,男俊女俏美得很,似乎天造地設一般。心里無名堵得慌,又有一些遙遠的記憶閃過來。她身子晃了晃,立刻就被一直盯著她的青嵐發覺了,「蘇伊睽,你又病啦?」
這話說的,好像蘇伊睽一年四季都病著一樣。
「你不舒服麼?」燕子歸關切問,他目光低垂,斂著盛火無雙,寥寥的灼人。
蘇伊睽撫著微痛的太陽穴,抱歉地向眾人行禮,「我身子不好,先去歇著了。」然後她匆匆離開,像是要躲什麼一樣。
燕子歸目光一直盯著她,抬步就要跟上去。青嵐緊緊掐著他的手,「師兄,你每次都要因為她拋下我?!」
「青嵐……」燕子歸沉目,回頭就踫上青嵐的眼楮。像湖水一樣澄澈干淨的眼神,此刻染了水霧,兀自生寒。他只是頓了一刻,回頭看的時候,蘇伊睽的身影在拐角處一閃,便不見了。
……罷了。她想必沒什麼大礙,他也不用總這樣緊張。
夜半時分,蘇伊睽睡得不安穩,鼻端好像聞到什麼嗆鼻的氣味,把她從睡夢中拉醒。掩著鼻子,「咳咳咳……」
「你醒啦?」屋中傳來女子的聲音,清亮干爽,離得並不遠。
蘇伊睽模模糊糊地看過去,月色透過小窗閣照進來,一個身材苗條的姑娘站在窗前往外看,听到動靜倒是松了一口氣。她心一驚,看過去外面好像紅彤彤一片,嗆鼻的氣味更重了。她忙穿衣,問道,「青嵐,你怎麼在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站在窗前的姑娘不答她,只是定定地看著外面。蘇伊睽奇怪,心里又猛地一沉。她快步走過去,到青嵐旁邊站住,嗆得一直咳嗽。驚疑地看著外面的火色四起,「這是……」
青嵐勾勾唇,露出少有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黑暗里,竟然主動牽住她的手,「蘇伊睽,你這麼聰明,肯定猜到發生什麼了。原來我是災星啊,一來就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道,就不來找師兄了。」
不理會青嵐的胡言亂語,蘇伊睽的心跌到了最低處,頭疼,讓整個心神都恍惚了。她胸悶的難受,被煙嗆得流出了眼淚,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失火了。
門啪的被從外面推開,大火撲著熱焰卷進來。男人飛快關上門,先打量蘇伊睽的情況,才看向青嵐,「趁著沒有人發現,你們兩個先走。」
蘇伊睽表情有點兒奇怪,青嵐拉著她的手,她卻不動。反而走到燕子歸跟前,確認,「要燒死我們?」
「是。」
「村里人放的火?」
「應該是。」
「好,很好。」蘇伊睽輕輕點頭,表情帶點兒冷,「燕子歸,你跟我說實話,他們要燒死的人,是你,還是我?!」
「……蘇伊睽,女人這麼聰明,」他看著她,聲音低低的,在黑暗里竟然有溫柔的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喂喂喂!」青嵐急了,「你們兩個要卿卿我我,不要當著我的面好不好?!現在什麼時候了,再不逃命,誰也走不了了!」
蘇伊睽看著燕子歸,她心神很亂,覺得害怕,一層層汗上了手心。她好像看到十年前那場大火,斷送幼年情愛的大火。像是突然升起勇氣,伸手拉住燕子歸的衣袖,仰頭看他,「燕子歸,我們一起走吧。」
燕子歸詫異,沒明白她的意思。他審度了下情勢,笑笑,「蘇伊睽,你瘋啦?」他手一抬,便把她的手給推開了,一道並不大的力推在蘇伊睽和青嵐身上,「你們快走吧,我來斷後。」
「走!」容不得婆婆媽媽,青嵐拽著蘇伊睽,不能走窗子,便在屋子里繞來繞去,把後屋的窗子打開,幸好煙不濃,便跳了出去。
那一晚,蘇伊睽一聲不吭,被青嵐拉著跑好遠的路。大路不敢走,她們只能從一些偏僻的小路七拐八拐,離大火越來越遠,到了城里,才敢找家客棧住下來。
蘇伊睽總覺得心神不寧,可是被青嵐拉到客棧里住下,她也說不出什麼奇怪的。
青嵐看她臉色慘白,心中不屑。想著大家閨秀果然不經踫,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她扁扁嘴,去隔壁睡覺。
這樣過了一天,一直無事發生,燕子歸也一直沒有回來。
可是在晚上,蘇伊睽突然醒來,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冷意、笑意,都在這個聲音里。
他輕輕說,語調悠然,「伊睽,一別多日,為夫甚念。」
一顆心髒,猛的便掉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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