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家千金 003. 重回花季

作者 ︰ 紫簫泠君

夏若堯再次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面前的和煦的暖光讓她在一瞬間,十分不適應,闔眼又用力甩了一下頭,這才讓神智清明了些。

她強撐著頭痛的不適,坐起身來,細細打量,但入眼的景色讓她的心一陣猛縮。

這里是一間大概三十平米的房間,除了必要的衣櫥,梳妝台,寫字桌,電腦,床頭櫃還有床以外,沒有多余的家具,純白色的風格干淨清新。房門進來的左手有一個兩人大小的落地門,用的是壓花玻璃,並不透明。

夏若堯不用去看也知道,玻璃門之後是一個大概八平米左右的衛生間。

「這是夢嗎?」夢里才回到這個曾經屬于她的天地,這里是她少年時期的臥室,是她和父母弟弟生活的地方。

這個地方她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自從父親去世,自己被祖父母收養後,又直到現在大概有十一年了吧!

身下的這張床有點硬,夏若堯有些不習慣,她後知後覺地嘗試著轉了一下脖子,活動身體,然後驚異地發現自己的四肢居然沒有任何不妥,要知道她可是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麼個死狀的。

「果然是夢!」

夏若堯輕輕一笑,就掀被下床,現在東升的太陽高高地掛著,她的視線落在房間西側牆上的一幅畫上,畫里是一對夫妻,男子英俊不凡,女子美麗溫柔。

以夏若堯現在的眼光來看,這幅畫的筆觸極為稚女敕,即使放在玩票的油畫家作品里,也不過是爾爾。

但這卻是夏若堯用心勾畫,完美而幸福的家!

因為太幸福,所以被破壞時,才更要痛入骨髓!

因為太幸福,所以被打碎時,才更會恨難自拔!

在她曾經的記憶里,這幅畫早在十一年前就被付之一炬了,就好像她的幸福一樣,再也找不回來了!

再次看到《幸福》,讓她如何不激動,夏若堯的眼楮里凝著一汪水,她慢慢往油畫走去,房間的地板上鋪著最柔軟的白色長毛羊絨毯,赤腳踩在上面,極為舒服,她眯了眯眼,告訴自己這就是家的味道。

駐足到了油畫前,夏若堯伸出手來模了上去,畫里的父親笑地很滿足,母親挽著父親的臂,神情是那麼依賴。夏若堯慢慢地移動手指,一寸寸地描繪著畫中的輪廓,這幅畫的背景是她家的花園,因為是油畫,所以選擇抽象的筆觸,也沒人說什麼,她從未告訴別人過,花圃後那兩朵靠在一起的小花團其實是參照了她自己和弟弟的臉。

夏若堯看著看著,淚珠不由自主地滾落,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哭了!

淚,帶著溫度,燙了夏若堯的面頰,鼻子同時也酸楚地厲害,不得已她只有快步走到梳妝台前,想從從紙巾盒里抽紙巾,可是……

咦……

夏若堯愣住了,她驚詫地望著那枚鵝蛋型的梳妝鏡。

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一個少女的模樣,小小的瓜子臉尚沒有張開,五官並非是她熟悉的那種冷漠艷麗,而是青澀幼稚。少女的皮膚極為白皙,兩頰還透著點不健康的紅暈,整張臉上唯有那雙大眼楮似乎還能和她的記憶重合,但其中一片清澈,帶著和往常不同的神采。

這怎麼會是她?

夏若堯慢慢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沒有用力,自然不痛,不過代表著最真實的觸感如一道靈智,瞬間侵入了她的心肺!

她就這樣站在鏡子前,一動不動,倏地眨一下眼,濃密的睫毛打下來,遮去了眼中所有思量。

如果這是夢,那為何現在的自己,會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這不是夢!

鏡子里的少女,面貌未開,可謂其貌不揚;身量不足,可謂單薄幼弱!

夏若堯燦若冰星的雙眸猛地抬起,然後再次冷靜地打量著房間,一個瘋狂奇怪的念頭涌入了她的頭腦,她或許是時空之神的寵兒……

想到這里,她突然……

轉身奔向了自己的床,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迅速地拿到了里面的短波收音機,這是媽媽買來給她收听外國電台,學習外語用的。她按下按鈕,瞬間調到了自己需要的頻道,短波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這是二十四小時滾動播出的新聞︰

「……Terrorist,Attack,on……」

……

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間里,收音機無力地掉到了羊毛毯上,夏若堯完全不需要听播報日期,就能確定時間,剛才那個新聞是播報X國的恐怖襲擊事件,那場災難在X國造成了萬人以上的死亡,期間只要打開頻道,就能听到後續事件的報道,她知道這之後更是引發了國際戰爭。現在她已經可以完全肯定,自己回到了十六歲。

猛地站起身,夏若堯如風一樣沖進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

捧了水,她拼命地往頭腦上潑,愈是冰涼,愈能讓她冷靜。

十六歲,多好!

她記得那年,母親非要和父親離婚,至于是什麼原因她不知道,無論她怎麼追問,都沒有一個人告訴她。

她記得那年,她的父親總是在夜里借酒澆愁,白天還要強撐著身體去公司。

她記得那年,可愛的弟弟,他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四歲。

如果上天給自己機會,那麼她該怎麼選擇?

「堯堯?」

就在夏若堯的思維還混亂的時候,外間突然傳來一聲呼喚,帶著輕微的不確定。

夏若堯的身子猛然一顫,雖然已經知道她或許回到了過去,可幸福是不是真的可以重回她的手上呢?

「堯堯?」路越君嘆了口氣,又輕輕地喊了一聲。

「媽媽,我在這里……」甫一開口,夏若堯就發現,她的聲音也變回了少年時的清脆。

路越君在听到女兒聲音後,就綻放出笑容,不過等她看到衛生間門打開,女兒從里面走了出來後,那笑容就是一滯。

「怎麼了?」路越君快步上前摟住了女兒,「這……怎麼都濕了?」

夏若堯木然地盯著母親看,和記憶中一樣,母親路越君有著深邃的五官輪廓,深凹的大眼,高挺的鼻子,若不是那雙眸子是極為純正的黑,真的要懷疑路越君是一個混血兒。

路越君沒有發現夏若堯的呆滯,她急切地帶著女兒重新回到衛生間,她立刻拿出干淨的浴巾,為她拭干頭發,又幫她月兌上領口濕透的這件睡衣,換上了干淨的棉袍。

從頭到尾,夏若堯一直看著母親,不發一言,只是眼角濕潤地無法控制。

「還淘氣呢?」路越君有點不習慣女兒的沉默,「你祖父祖母訓斥你,也是有道理的,你就算再有什麼不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呀。」

「媽媽……」夏若堯突然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路越君,她根本沒有去听媽媽說了什麼,剛才混沌的思想已經清晰起來,現在真好,媽媽還在這所大宅子里,那麼父母就肯定沒有離婚,弟弟也還在,現在她什麼都不想管,她只要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媽媽……」在母親胸口撒嬌地噌著,聞著媽媽身上特有的香味,夏若堯只想汲取這種溫暖溫柔。

路越君笑著拍了拍女兒的脊背,「還撒嬌呢,好了沒事了,你祖父祖母已經回去了,你下次也別這樣任性了。你弟弟只是對Domi好奇些,不會把它怎麼樣的,你以後也要拿出點做姐姐的樣子來,知道嗎?」

「Domi?」夏若堯從母親的懷里抬起頭,淚眼有些朦朧,話語因為感情的噴涌也有些模糊。

重活一世,不僅父母弟弟,連被蘇珂珂毒死的Domi也會回來,對嗎?

「你個小沒良心的!」路越君寵溺地點了點夏若堯的額頭,「就只惦念Domi嗎?」

「媽媽……」這一次,夏若堯撲進了母親的懷里,她抬起頭只露出一對眼楮,打量著母親,其實幸福真的很簡單。

母親的話讓她徹底記起了現在發生了什麼,原來之前她去狗市場買了一條純種的德國牧羊犬做寵物,這條小狗就是剛剛出生的Domi。對于Domi,她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的,時時探望,就怕哪里不周到。

而買來的第二天中午,在她準備給小狗喂女乃時,便發現弟弟夏靖文趴在小狗窩前,想要伸出‘賊手’去撥弄小狗的眼楮,要知道德國牧羊犬出生兩周後才能睜眼,這要是被弟弟強行撥開會發生什麼,夏若堯不敢想象,于是她二話沒說,沖上去就想拉開弟弟。

其實,夏若堯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她拉弟弟的力度也很輕,這本沒什麼大事,但不巧這一幕正好落在了正來家里探望孫子的祖父祖母眼里,這一下,夏若堯可就成了蠻不講理了。

十六歲的姐姐對著四歲的弟弟動手,怎麼都說不過去。

那一對老人對著夏若堯好一頓數落,直到夏若堯忍無可忍,抱著Domi逃進房間才算消停,不過她記得當天晚上她就發起了燒,為了這件事,媽媽也被爺爺女乃女乃數落,說她不會教女兒。

想到這里,夏若堯擔心地撫上了媽媽的臉頰,觸手的感覺十分滑膩,媽媽的皮膚真是太好了,一點都不像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近看連皺紋都沒有,「媽媽,你沒事吧,爺爺女乃女乃有沒有……」

「媽媽怎麼會有事?」路越君一面說一面好笑地捉住了女兒的手,「你這一發燒,可把你祖父祖母急壞了,他們可是等到你退燒了才走的,堯堯,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可以對長輩沒有禮貌,知道嗎?」

「嗯,我都听媽媽的!」說完,夏若堯的手臂再次纏上了媽媽的脖子。

路越君听到女兒今天這樣乖巧膩人,心里也甜甜的︰「今天是你二叔生日,本來你病著,媽媽就在家里陪你,不過你要是好了……」

「嗯,我陪媽媽去!」

自己既然已經好了,肯定是要去的,夏若堯窩在媽媽的懷里,眼里一片冰涼。

她記得前世,自己因為剛剛退燒,心情郁躁,雖然陪媽媽去了那場無聊的生日宴,但性質不高。生日宴上名流匯集,她只像呆頭鵝一樣,姑姑的女兒,表妹寧思琪還故意捉弄自己,夏若堯記得那時自己一個不留神被表妹推倒,裙子破了,鬧了笑話。

祖父祖母當時怒不可遏,所有人都對自己怒目相向,唯有母親出身第一個護在自己面前,父親同時月兌下了外套披給自己遮丑,弟弟揮舞著小拳頭說︰姐姐別哭。

當時很多人都在笑,媽媽更因為自己,事後總被那些親戚嘲笑不上台面,教不了女兒。

現在重來一次,她告訴自己,一定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所有一切,她都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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