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過年過節的,可是這兩天府里卻出奇的寧靜,太夫人常日呆在百善堂里也不出來,大太太與二太太算是最熱鬧的,時不時的一起伴著出府上上香,或是一同接見上門拜節的各路官紳家眷,也算是較為忙碌。
三姨娘依舊如平日一般伴在大老爺身邊,只是由于二老爺來了,三姨娘這個嫂子,也就不好一直往衙門跑,因此沒事兒的時候,她也是躲在紫葦灘不出來。
這時日一天一天過去,大家卻終究沒等到太夫人提到那神秘的七姨娘。五娘不禁揣測,莫非太夫人只是說說,並不打算真讓那七姨娘進門?畢竟大太太一意反對,為了這事兒若回頭得罪了大太太的父親馮大人,倒也是多來的麻煩。
西稍院兒里,今日竟來了客。五娘本隨意繡著花,外頭突然響起粉憧的聲音︰「大姨娘今日怎麼想著過來了?多冷的天,有什麼事您吩咐一聲,五娘小人人身子好,讓她過來您那邊去不就得了。」
五娘連忙與雪蟬一起把繡品給藏起來,她從未說過自己繡藝如何,之前三娘、六娘聯合試探她,就是想確定她的技藝會不會與她們相撞,當時她都願低調藏拙了,這會兒再傳出什麼就不好了。
這頭剛剛收拾干淨,那頭門簾子也開了︰「我也是剛從太太那邊過來,順路就想過來看看五娘,五娘在做什麼呢?」
五娘笑眯眯的迎上去,隨手將早已準備好的《幼學瓊林》放下,隨意的說︰「也沒做什麼,就是上次長哥兒送來的《幼學瓊林》,我看這兩日也沒多少事,就拿出來看看。也別年後上家學,真給母親丟臉了。」
大姨娘笑得一派親切︰「哪里沒什麼事?這過年過節的,你也不去找幾家的孩子玩玩,我听說今晨二太太帶著玉娘一同去法天寺上香了,四娘也跟著同去了。說是沒看到你,要是看到了,也張羅著你也一塊兒去。」
若是真有心相約,西稍院兒也不遠,派個丫頭過來說說也就完了,還非得親眼看到嗎?
「是我性子悶了,怕憋壞兩位姐姐。」
大姨娘眼里就透出了一絲提示︰「若是有空的,也別躲在屋里不見人了,二娘、三娘那邊也可多走動走動,都是一屋子的人,不該有多少見外,六娘那邊也是可以來往的,長哥兒又喜歡你這個五妹喜歡得緊,沒事兒約著你大哥到我靜香潭來坐坐,也讓你四姨娘看著舒心不是。」
之前四姨娘湯藥一事,五娘可謂幫了大忙,若是四姨娘真的出事了,那別說大太太了,那可是滿府的人都不會放過大姨娘,因此大姨娘對五娘就有了感激之情,做人知恩圖報也是正常,順道多提點這小丫頭兩句也是好的。
五娘就笑著想,看來二娘、三娘不喜歡她的事,已經傳到靜香潭去了。只是她和六娘已經合好了,為什麼要特別強調六娘?
僅是一會兒思忖,她便恍然大悟——大姨娘說的不是六娘,而是六姨娘,世人都知道六姨娘是太夫人親自扶持上來的,論忠心也是對太夫人一心一意,如今太夫人那邊神神秘秘的,若是能從六姨娘處打探點消息,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看來大姨娘也是知道她一直惦記七姨娘的事,如此刻意的提點,倒真也是幫了個大忙。
于是她也就真心謝意︰「二姐、三姐都是嫡女,自然有大戶人家的脾性,對我冷淡一些,也是彰顯自己的氣派,我盡管多試試示好,這姐妹的關系也是不要太疏的好。六妹與我年紀相仿,若是六妹不忙,我倒也樂意過去叨擾。只是長哥兒那頭可就有些麻煩了,自從晏世兄來了,加上後來二叔家的兩位堂哥又來了,我就沒見過大哥在千葉園里走動過,听下人說,早上天沒亮就跑去外院兒了,晚上也是天黑了才回來,母親說年少氣盛,十幾歲的年紀本也該玩,就由著去了。」
大姨娘就笑︰「長哥兒也是個孩子脾性,這幾日我也听說他像個小大人似的,帶著晏家小公爺與他兩位堂兄,算是走遍了渝州大街小巷。男兒家都是愛與男兒耍樂的,你這個做妹妹倒是可能真插不進去。」
五娘也細細嘟囔︰「可說不是呢。」
待大姨娘走了,雪蟬就走過來,看五娘正垂頭沉思,想說的話憋進肚子,又默默的走開。
粉憧看在眼里,就移過去細聲詢問︰「怎麼了?」
雪蟬對粉憧也向來沒什麼隔閡,有了難處想著粉憧也是西稍院兒的一份子,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說︰「之前五娘吩咐,不到萬不得已最好是不好動大太太賞賜的銀子,可是這正院兒花銷大,該用的東西還是不能少用,這會兒咱們本身的銀子也都是一干二淨的用完了,若是還固執著,那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早上去小廚房拿糕點的時候,就听周媽媽對著丫頭們抱怨,說什麼‘即便是公中的份例,咱們也花了多少工夫,要想像二娘那般精致,像三娘那般燦爛,像四娘那般松軟,像六娘那般可口,也不是白白天上就能掉下來的。’這話不是明擺著說給我听的嗎?」
提到早上,雪蟬就是一肚子氣,按說都是正院兒的小姐,五娘即便沒有二娘、三娘那麼是太太親生的,也不該由著隨便哪個下人都一口一說的不是,誰不想吃好的,用好的,可也要有那銀子不是。
粉憧也知道周媽媽的市儈是出了名的,但是這前前後後打點也是必須的,五娘不願用太太的銀子,多半還是自尊心作祟,想著能保留一分尊嚴是一分。思灼間,她牙一咬,拔下手邊的八寶琉璃鐲,塞進雪蟬懷里︰「這個小東西雖看著不打眼,倒也是有些年頭的珍品,放出去賣了,至少也有個二三十兩,多少夠支付後頭的半個月了,保不住還有剩的,我听窞若提到,下個月太太就會安排給五娘與二娘、三娘一樣的份例,說是都是正院兒的小姐,就該一樣。」
雪蟬忙推辭,將鐲子又塞回去︰「哪里能讓你這麼破費?都是當丫鬟的,讓你貼錢,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粉憧嘆了一口氣︰「這會兒還分什麼你我,雪蟬妹子,若是你看著主子手上沒銀子使,你手里頭又剛好有個用不上,卻能換錢的東西,你能不拿出來?」這其中,就包含上了榮辱與共,共同進退的意思。
「可是……」雪蟬還是覺得不太好,雖說粉憧是一片好意,但五娘肯不肯接受這還是兩說呢,畢竟五娘一直對粉憧心存保留,粉憧指定也知道,這才將鐲子偷偷塞給她,若是她收了,回頭五娘責怪下來,又該如何?
正猶豫著,里頭就傳來五娘的呼喚聲︰「雪蟬。」
雪蟬被逼無奈,只好先收下鐲子,朝粉憧真心的道謝︰「好姐姐,別說五娘對你是什麼心思了,我雪蟬是真心認你這個姐姐了,這份恩情,我是記在心里的。」
粉憧推促著她兩下︰「快進去了,五娘喚著呢。」
雪蟬這才匆匆跑進里間,見五娘正在換衣服,連忙過去幫忙,嘴上也問︰「這是要到哪里去?」
五娘笑眯眯的說︰「上次玩那個磨擔秋千倒是玩得一派歡樂,今日趁著有些時間,去六娘那兒耍樂耍樂,順便蹭個飯。」
雪蟬一愣,想到剛才大姨娘的一番話,不禁了然,匆匆加快速度幫五娘折騰衣物。
外頭粉憧一直候著,過了一會兒院兒外的丫頭來報,說是窞若過來了,粉憧眉心一蹙,為了避嫌,窞若平日是不常來西稍院兒的。
想到這幾日府里的平靜,她當下斂下心神,匆匆跑出去。果然見著院兒外頭,窞若提著個小籃子,正等著呢。
見了粉憧,窞若就說︰「昨個兒元娘夫家派人送了些禮物過來,三批皇上賞賜下來的西域貢品,頂級蟬天錦,兩件長達十米的琉璃壁,一整塊通透玲瓏的香田玉,還藏著幾壇子上好的江南桂花釀,太太知道晨如姐姐愛桂花味兒,就賞了她一壇子,晨如姐姐高興,分了我們這些正院兒的丫頭一人一壺,我這兒特地把你的一份送來。」
粉憧接下小籃子,打開蓋子,只見里面卻有兩個酒壺,嗅了一嗅,果然是滿腔的桂花味兒,香氣撲鼻,沁人心脾。「難為你還惦記著我,要是你不送,我也不知道不是。只是怎麼又兩壺呢?」
窞若就笑著說︰「我平日不大愛喝酒,你要是覺得好喝,就把我這壺給五娘送去,也是嘗嘗味道。」
粉憧知道她的心意,笑著揶揄道︰「倒是擔你上心了,可咱們院子窮,可回不起你的禮。」
窞若撲哧一笑︰「我也是借花獻佛,還能真指望你回禮不成。」
「那我就替五娘謝謝你了。」粉憧抱著籃子,一臉歡快。
窞若又說︰「前兩日湘亭姐姐過來問我,喜歡赤天紅,還是嬌紅,或是桃紅?我倒是不大好選,粉憧姐幫我挑一方顏色可好。」
問顏色?這麼快就要制新服了嗎?並且還是湘亭親自過來問,要不是太太那邊親口傳的話,就是程媽媽自作主張,故意讓人過來給窞若一個警告,就是告訴她,這會兒都到了挑新服的地步了,你就想不想嫁,也得嫁了。
「我看這幾個顏色都不錯,只是還是看你更喜歡哪個?只是過于急切的選擇,唯恐會選錯,還是告訴湘亭,先緩緩吧,這會兒年關,想來湘亭也就隨口一問,事兒這麼多,她倒能有那番閑工夫。」
窞若松了一口氣,臉色也跟著柔和了些︰「既然粉憧姐姐都說不著急,那我就緩緩吧,下午我還當差,這會兒就先走了,姐姐不用送了。」說完,帶著滿意的笑容,轉身走了。
粉憧回到里屋,見五娘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正由雪蟬伺候著發髻,她便提著籃子走進去。
雪蟬眼尖,看著那籃子就問︰「誰送的東西來嗎?」
粉憧笑眯眯的打開籃子,拿出兩個酒壺︰「窞若送來的,說是太太送給晨如,晨如慷慨,勻了正院兒的丫頭一人一壺下來,一壺是我的份,一壺是她孝敬五娘的。五娘要不要試試,味道應該也不錯。這可是大姑爺家,特地命人從金雋運來的,江南特產的桂花釀。」
五娘挑了挑眉,側過頭就說︰「我嘗了,可還有你的剩的?」
雪蟬-了,您還能有那大酒量兩壺都喝了?」
五娘但笑不語,粉憧已經拿出杯子,倒了一杯遞上來︰「倒是不怕您喝完,就怕您不喝。」
五娘笑著接過杯子,嗅了嗅,果然濃郁的桂花味兒撲鼻而來,她不禁不想到前生品紅酒時,她也總喜歡嗅個半天,如今想來倒是有幾分懷念。
輕啄了一口,滿滿的桂花味的確香醇可口。她由衷的贊嘆道︰「喝起來當真不錯。」
粉憧見時機也算良好,就提道︰「道也算是窞若有心了,特地的送來。只是就也不禁讓人羨慕氣元娘的福氣,這回听說大姑爺家送來的東西可都是一頂一的好,又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又是整面整面的琉璃壁、香田玉,件件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五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最後僅笑著說了句︰「也是太太的恩德。想來收了這麼多好東西,幾位小姐也都個個羨慕吧?」
粉憧也笑著︰「哪里有什麼羨慕不羨慕的,太太莫不是還能委屈了二娘、三娘?」這話里的意思就是,自己愛的女兒萬萬不會委屈,可別人的女兒就不一定了。
五娘心底冷笑,這可不就是大太太自私的本性嗎?
「窞若還說了什麼?」這段時間來,粉憧總能時不時的向她透露一些大太太的事,按理說她已經離開東正間了,不該能這麼快收到消息,可後來听她時不時的提著窞若,她就知道,窞若就是她安排下來的眼線,只是既然有眼線,就勢必要有線人費,她西稍院兒一窮二白,窞若為什麼要幫她們?這其中,肯定不會是白白幫忙這麼簡單的。
如今時機差不多了,她也想知道窞若到底有什麼要求,只是她的粗略估計,這要求,保不住也就是與程媽媽有關的。
話到這個份上,粉憧也不隱瞞了,直接就說︰「說得倒也不多,就是一些知心事。程媽媽外院兒里有個親佷子,是疼什麼似的疼在心坎里的,如今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可是作威作福,狐假虎威的作風傳出去,千葉園里是一個丫頭也不願嫁。程媽媽可是眼尖,看中了窞若的好脾氣,柔性子,說了兩三次,窞若回絕後,程媽媽一滯氣竟然找了太太做主,太太只怕也是相信程媽媽不會害窞若,一口就允了,本是安排在年後給個機會讓她們將喜事辦了,可前兩日湘亭就來詢問窞若,問她喜歡什麼顏色的新服,也不知是太太屬意的,還是程媽媽屬意的,只是再怎麼說,時間定在了年後,這會兒籌備也的確早了些。」
話說得這麼明白,五娘又怎麼會听不明白,只是她很好奇,府里這麼多小姐,這麼多姨娘,這個窞若投奔誰不行,為什麼偏偏選中她呢?
似是看懂了五娘的疑惑,粉憧又解釋道︰「五娘雖說入正院兒才半個來月,可行事作風規矩內斂,性子也不張狂,做事也有分寸,想來也是前途無量的人,所以……窞若示的好,也請五娘收下。」
五娘一笑︰「那我倒呈她貴言了。只是太太都做主的事,我一個女兒,也不能多加意見不是。再說又是程媽媽親眼看上的,就算我有心,只怕也無力。」
粉憧知道五娘這話只是推月兌,不是無力,只是無心,這半個月來,她在五娘身邊看得還不夠通透嗎?五娘一套的玲瓏心思那是比府里任何一個小姐都全的,做事向來瞻前顧後,絕不會讓人有半點把柄,先頭又幫了四姨娘那一大把,若是七姨娘的事成了,太太必定更加對她恩寵有加,屆時,一個丫鬟的婚事,她還不是綽綽有余的。
見粉憧面露失望,五娘也就松了個口︰「好了,窞若是你的好姐妹,我也不忍她這麼不明不白的嫁錯郎,回頭若是真有機會,我也不妨對母親提兩句,能幫就幫,幫不了,也就只嘆她命不好了。」
粉憧面色一喜,看來五娘是覺得窞若有用,收下這個人了。
五娘自然有她的打算,自打粉憧走了後,大太太身邊的四個一等丫頭就去了一個,而二等丫頭們,也就有了晉升的機會,若是能扶持窞若上一等丫頭的位置,那對她西稍院兒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只是要徹底讓窞若死心塌地的跟著她,那親事上她就必須盡全力。
一個忙,換一個人,倒是值得。
快到午膳時辰了,六娘怎麼也沒想到五娘會過來,丫頭們通傳後,她愣了一下,繼而便帶著標準的甜笑,歡快的奔出去。
「我說今早怎麼喜鵲叫個不停,合著是五姐要過來,平日里請都請不來的人,今日倒是吹了什麼風了?」說話間,一雙胳膊已經挽住了五娘。
五娘笑眯眯的應著︰「看你說的話,還什麼喜鵲叫,我倒不信今早喜鵲真的叫了。」
「天上沒叫,在我心里叫了。趕上用膳時間,五姐就一塊兒用了好。」說著,她便拉拽著將五娘帶進屋里。
這會兒正布餐,六姨娘看到五娘來了,也是驚訝一陣,急急的喚道︰「怎麼也不說一聲,我這兒只有幾道小菜,倒是沒給特別招待。」
五娘走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菜色,一臉的笑意︰「這還只是幾道小菜呢?看看這顏色,多好看,香味多濃郁。」
六姨娘一喜,喚著丫鬟君染︰「快去給五娘添一副碗筷。」說著又回頭面露羞色︰「倒不敢呈你多大的口,只是隨意一些小菜,吃吃罷了。」
六娘立刻跑進六姨娘懷里,自豪的說︰「我姨娘什麼不會,就是做飯的手藝那可是一絕,五姐吃過就知道了。」
五娘朝身後粉憧使了個眼色,粉憧便走了上來︰「我家小姐過來蹭飯也是不好,這不,也給帶了點小東西,大家隨意喝喝就好。」
籃子一打開,沖鼻的桂花味兒撲面而來,六娘覺得好聞,連忙走過來︰「聞著是桂花釀吧?」
粉憧笑了一下︰「倒是六娘鼻子尖,前兩日大姑爺派人送了多少禮過來,說是道歉,今年元娘事多,恐怕抽不了空回來,禮物里頭不乏有些上好的珍品,這江南桂花釀總共才三壇,大太太看著高興,竟然擇了一壇子給晨如,晨如哪里敢受這麼大禮,分配著賜給了所有正院兒的丫頭,我這兒擔了一壺,拿給五娘品嘗,五娘一說,立刻想到了六娘,說是好味道也該給六娘嘗嘗。」
六娘原本的興奮神色就淡了些,大太太寧願送一壺子給一個丫鬟,也不送給各家小姐們,這做法可就招人不快了。
五娘自然看懂了六娘的心意,拿出酒壺放在桌上,眼角留意到剛好七娘進來,就爽快的說︰「我這兒還能拿點過來給六妹品品,若說這好東西這次課是只給了丫鬟們的。前頭二姐雖搬到了鶼瀾,可屋里的萱寧、月寧向來與湘亭、黛絨親厚,勻一壺過去給二姐也是自然的,三姐屋里的含繪、淳芮也是有份的,我屋里雪蟬不是正經兒正院兒出來的,也就只有粉憧有一壺,我這特地拿過來給六妹、七妹。算起來,幾位姐妹倒是誰都喝著呢。」
六娘眼神一閃,捂著嘴笑了起來︰「五姐怎麼這麼沒記性,倒是連四姐怎麼忘了?」
五娘驚訝一下,又搖搖頭︰「四姐自然不會落這個空隙,她屋里的惠彤、綠靈,怎麼也有法子弄到一壺吧。」
說話間六姨娘已經喚道︰「好了好了,兩個丫頭說個沒完,過來用餐了。」六姨娘性子好,從頭至尾都沒惱過五娘沒個通傳就貿然而來。還是用心的招待著。
五娘就注意到,席間七娘依舊半句話不說,剛才她這麼貶四娘,她竟然完全無反應。若不是早在晨昏定省時听她說過話,五娘差點要以為她是啞巴了。這半個月來,倒是沒听她說超過十句話,本想著在自個兒的小禪院她多少也該活潑些,沒想到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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