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抿嘴笑了笑︰「媽媽說的哪里話,母親對咱們姐妹都是極好的,二嬸,三嬸對堂姐,堂兄也都甚是體諒,媽媽這話可過了。浪客中文網」雖然拿不準唐媽媽是不是在試探她,可自己的話說多了必然是不好的。
唐媽媽笑了一下︰「五娘是對我見外呢。」
五娘連忙搖搖頭︰「媽媽可別誤會,只是小五眼拙,當真沒看出什麼明爭暗斗來,是小五的不是,還請媽媽不要生氣。」
唐媽媽緊嘴就不再說什麼了,轉身看了看那邊的月娘,就走了過去。
月娘看到唐媽媽過來了,連忙坐直了背脊,整個人都是一種箭在弦上的感覺,唐媽媽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兩句什麼,她臉上一紅,垂下頭去再也不抬起來了,可眼角尾稍間卻不住的看向五娘這邊。
五娘蹙了蹙眉,就見唐媽媽走開後,月娘就謹慎的拉了拉桐哥兒的衣角,桐哥兒轉頭貼耳在她唇邊,听月娘說了兩句。說完就見桐哥兒也朝五娘看過去,然後微乎其微的朝月娘點了點頭,轉頭又與一眾少爺們玩開了。
接著月娘就怯怯的從地上爬起來,挪著小步子嬌柔的朝五娘走過去,走到她身邊,才見她蹲子,細細的說︰「多謝五堂妹相邀。」
相邀?五娘凝眉仰頭看了唐媽媽一眼,只見唐媽媽已經回到太夫人身邊,正朝著她笑得一派和睦。
看來是唐媽媽告訴月娘,她邀她過來一起玩的吧,只是這月娘在各家姐妹中都不討喜,她卻偏偏出這個頭……會不會……
月娘見五娘面露難色,似乎也猜到了恐怕是唐媽媽的戲弄,臉又紅了,垂著腦袋一陣窘態,咬著唇正想起身告辭,就听五娘說︰「我倒是不是什麼相邀這麼嚴重,只是六娘這會兒睡著了,我也不想睡,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看你好像也是,就拉你過來一同說道,你不要怪我唐突才好。」
月娘忙受寵若驚的搖頭︰「五堂妹不要這麼說,我……我……」
看她找不到措辭了,五娘就笑了笑,從旁邊小盤子里拿過一只金蔥卷,遞過去︰「大半夜都過去了,也該肚子餓了,吃點東西墊吧一下,否則損了胃可不好。」
月娘嗯了一聲,小鵪鶉似的接過蔥卷,咬了一口。
二娘正在燭下看書,看到這邊的動靜,眼瞼抬了一下,沒什麼表情,又垂下繼續看書。這月娘看著是可憐,但是到底是三太太家的人,少接觸的為好,不過這會兒,她什麼也沒看到。
一眾的少爺們也知五娘是心善,見到的只當沒見著。四娘、七娘是親眼看到唐媽媽去中間傳的話,因此想著是太夫人的意思,也就當沒見著了。
本是一派和睦,突然,外頭傳來一陣悉索聲,大家抬眸一看,就見玉娘笑逐顏開的從外面跑進來,身上的織錦銀鼠斗篷上撒著點點的白花兒,就听她興奮的說︰「下雪了,今年終于下雪了……」
大家一听,睡著的都醒了,六娘揉著迷蒙的眼楮撐起身子,看著玉娘就問︰「下雪了?」
玉娘親自為大家撩開厚重的簾子,一時間外頭寒風凌厲,卷著無數雪花飛灌進來,大家一看,眼楮瞬間一亮,果真是鵝毛大雪。幾只小的樹丫,都蓋了半白了。
太夫人也睜開了眼楮,唇邊帶著微笑︰「到底渝州的冬天都是得下雪的,今年的雪下的晚,到底是下了。」
唐媽媽面色緩柔,輕輕的說︰「下了下了,下了就是好兆頭了。」
太夫人望著她眉心帶笑,請嗯了一聲,又繼續垂閉下來,嘴上卻喊道︰「這會兒雪大,守了歲大家也不宜走動,就在我這兒窩一夜吧,唐媽媽,去拿些被子來,我陪著一眾的小家伙們一同歇息。」
「是。」唐媽媽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大家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這雪是大,可本就來晚了,這會兒又來勢洶洶,只怕不容易是好兆頭這麼簡單。
六娘醒了看到月娘也在這兒,一時又有些拘束了,打了兩個哈欠,竟然又睡了過去。五娘知道她是裝睡,也沒說什麼。繼續與月娘閑話家常。
到了後半夜,女孩子身子不如男孩子好,又有唐媽媽拿來的厚棉被,女兒們自然個個都睡下了,屋里的爐火燒得旺旺的,男孩子那邊玩了一陣也有些疲倦,縮在一團也睡了。
看著這一屋子小孩們酣甜的睡顏,太夫人心中卻有自己所思,她看了唐媽媽一眼,唐媽媽點了點頭,沒有一會兒就將看樣子也是快睡著的念汝帶了過來。
念汝走到太夫人身邊,看到太夫人膝邊已經有人了,一時間倒不知該不該過去。
「青竹,將四娘挪過去睡好,這麼歪著,明個兒脖子別出什麼問題。」
青竹笑了一下,就開始搬動,沒一會兒地方就騰空了,太夫人朝念汝招招手,小念汝歡快的就趴在太夫人膝上,沒一會兒也睡過去了。
五娘半迷半醒間看到這一畫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念汝,就是當日那個帶了信物進府的小丫頭吧,看這架勢,的確不像唐媽媽的親戚,更像太夫人的親戚。
一夜的折騰,第二日大年初一,按照規矩,凡是男子都要隨著長輩出去拜年,女子則繼續呆在閨閣中。
由于昨夜下了大雪,今日一早外面的雪是停了,可皚皚一片的白茫茫,看得人眼都暈了。
「大年初一好豐雪,好兆頭,是好兆頭。」
各家小姐們都在丫鬟的服侍下回屋梳洗,五娘告別了六娘與月娘,跟著二娘、三娘的身邊就要往彩幽汆方向走。
月娘依依不舍的與五娘告了別,獨自一人回了與三太太同住的客院。
回去的路上,二娘走了半路就回了鶼瀾,三娘與五娘繼續往前走,因為三娘走得有些急,不慎腳下一崴,差點摔了,幸虧五娘眼明手快,從後面拖住了她。
「三姐可小心了,這剛下了雪,地上可滑得很。」
三娘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可腳步卻當真慢了些。
慢慢一路要是誰都不說話,似乎單調了些。三娘身邊的含繪就笑著說︰「還是五娘手腳快。听千葉園里的姐姐們說,前幾日五娘當著各家夫人的面頌了一首《古風》,以喻松柏,來比喻太太,還得了太太大大的贊賞呢。」
五娘抿唇搖搖頭︰「說出來不怕笑話,我也就只會背那一首詩。」
粉憧也笑了起來︰「五娘的雕蟲小技畢竟是自學著來的,到底沒有三娘的字那麼大氣出場面,以往我就听太太常說,這麼多位小姐里頭,雖說各有所長,可就是元娘和三娘最用心,最努力,認定了專長後,是沒日沒夜的練,她看著都心疼。」
三娘心里一喜,回過頭來嗔道︰「粉憧你去了五妹院子這麼久了,還記得母親曾今說過什麼?」
粉憧就笑著︰「總共也就這麼一兩句,還能記不住嗎?」
兩院兒人還是也算和睦的一同走回去,到了彩幽汆,臨分開前,含繪竟還叫住了五娘︰「這天冷,今日也沒什麼要事,不如一會兒五娘就到咱們屋子里來一同用早膳吧,也別忙碌西稍院兒的人去搬騰一頓了。反正是自家姐妹的。」
五娘看了三娘一眼,就見三娘臉有些發紅,急急的辯解︰「別以為我是喜歡你了,我是看在你好歹幫過二姐,才請你吃一餐早膳,可不許你瞎想。」
五娘微微一笑︰「我沒有想什麼啊,是三姐多慮了。」
三娘听她這調侃的語氣心里一急,旋袖哼道︰「你愛來不來。」說完就走了。
含繪在後頭邊跟邊回頭說︰「五娘也在意,咱們家三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會兒五娘可一定得來。」
粉憧看五娘一臉笑意,就做主回道︰「保準來,保準來。」
用膳時間,五娘果然如期而至,三娘抿唇笑了出來,可見五娘看過來了,又馬上拉下臉,顯然還是拘謹的不想給她個笑臉。
「我早就听說三姐屋里的膳食都比我的好看,今日一見,果然是漂亮精致得緊。」
三娘無所謂的哼道︰「不都一樣是小廚房送過來的,哪里有什麼不同的?」
五娘就笑︰「不一樣,不一樣,小廚房的人莫不是就真的人人平等了,只有三姐這樣的身份,才能讓小廚房的人上心,頓頓都弄好看好吃的菜。」
三娘挑了挑眉︰「你是對我抱怨的吧?」
五娘失笑︰「三姐可真會說笑,倒是曲解我的意思了。三姐是母親的嫡親女兒,招待用度超越點,也不是什麼大事。」
三娘這才松下眉宇,臉上仍舊是不可一世的自傲︰「你知道就好,無論怎麼算,我才是母親的親女兒,的的確確的親女兒,是別人怎麼越也越不過的身份。」
「那是自然。」與這樣倔強好強的小妮子,順毛捋是最好的方法。與她抗著辦,落不到半點好處,還容易得不償失,沒必要。反正她不過是想警告自己一下知道分寸而已。听了就听了。
一餐早膳吃得也算和平,用完了膳,丫鬟收拾桌子時,三娘對五娘的態度也和睦和很多︰「我看你與月娘倒是走得近,雖說你也是庶女,可到底進了正院兒,與那完完全全的庶女,還是差多了,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別跟誰都打到一塊兒去。」這話明里是說月娘,可也強調了六娘。
「多謝三姐提點,我本是看著都是一家子姐妹,不該有什麼區分。」
「是姐妹不錯。可這姐妹也分親姐妹和外姐妹,到底不是人人都能睡在一間炕頭上的好交情,斟酌著好些。」
雖說這大宅里嫡親區分很清楚,可若人人都像她這麼目中無人,認為庶女就不能結交,恐怕最後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是三姐思慮周到,妹妹明白了。」
見自己的話她記在心上了,三娘也就不說什麼了,一來一往隨便說了兩句,三娘就說晚些要去太夫人屋子為太女乃女乃抄經文,五娘也不好留,起身也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粉憧就笑了起來︰「三娘雖說年紀比小姐大,可倒是單純些。」說單純是客氣,是愚蠢又僭越了。
五娘看了周圍一眼,哼了一聲︰「你倒是什麼話都敢在外面胡說,三姐是一番好意,是想我將身份擺高些,正院兒氣派顯出來些,不要給正院兒丟人罷了。」
粉憧捂著嘴又想笑,經五娘一瞪才止住︰「即便親母女也不見得能揣測得準母親的意思,我跟著太太也是有些時候的,太太的性子,可不是這麼擺高譜的人。」
五娘沒說話,腳步卻走快了些。這外頭,到底還是少說點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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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三老爺回來後,五娘就沒見過晏天皓,說是在袁府里過年,可倒是沒見著他來吃團年飯,也沒見著一同除夕守夜。本以為人已經走了,卻不想今日又見著了。
雀庭內,皚皚的白雪壓住了松柏的樹枝,將一片綠色,活生生墊壓成一片白色了,白影樹叢間,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番場景,還是那個人,可繪水仙,卻成了繪冬日湖景。
五娘從旁走過,並沒打算搭理他,徑直就往雀庭後面而去,從那里繞過去,是抄捷近的去西偏門。雖說五姨娘已經去了,可大過年的,她這個做女兒的,到底要過去祭拜一下,也是一番心意。
「五世妹的怎麼看著我,也不打招呼?」他清脆如玉石踫撞般的聲音,輕輕響起。
五娘腳下一頓,偏過頭,咬著牙不得不張口喚道︰「晏世兄安好,多日不見,小五還以為世兄已經離開了。」
「五世妹是說,你不歡迎我吧?」他放下畫筆,抬起頭來,一張依舊清俊瀟灑的臉躍入眼眶,兩人四目相對,她連忙垂下眼瞼。
「小五不敢,世兄繪畫,小五還是不打擾了。」說著,腳下急急就要繼續走。
可身後的晏天皓卻不依不饒︰「我倒是與你大哥打听過,你這個方向過去,是個叫西偏門的地方,五世妹過去那一听名字就偏僻寂靜的地方做什麼?」
五娘緊拽著拳頭,恨得牙癢癢。果然這個晏天皓就是她命中的克星。今日她是偷偷而去,連粉憧、雪嬋都沒帶,自己還特地穿了件最素色的衣衫,外頭又披了件雪白的白狐毛裘,走在這白影之間,再抄捷小路本是不易被發現的。
可這大喪門星偏偏出現,破了她的一番行動,讓她怎能不恨。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自己平復心性,回過頭來已是一臉如常,看著他,輕輕的說︰「原來那方是西偏門,我本是想去大姨娘、四姨娘的靜香潭,本想著今日竹橋上地滑,反正過了竹橋也是左行,這里過去也是左行,應該是差不多都能到的,可不想原來走錯路了。多謝世兄提點,否則我還要迷路一番。」說完還隱著怒氣福了個身,轉身準備往回走。
晏天皓卻還不放過她︰「听說那西偏門是五世妹以前住過的地方,還听說……你的生母也是在那里逝世的,怎麼大過年的,做女兒的這般孝心都沒有?連母親都不祭拜一下?」
五娘眉心一蹙,喝了一聲︰「晏世兄不懂規矩小五不怪你,可在這府里,母親只有一人,別的人都只稱姨娘,希望世兄不要妄言,反倒害了小五。」
晏天皓目朗眉清,笑意隱伏于唇角,一雙如碧潭般的眼楮幽深、黑遠,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本是想著,若是五世妹當真要去拜祭亡母,我在這里也好為你打個眼,倒不想還是我多事了,好好好,我不說便是了。」
「你……」她咬唇瞪他。
「怎麼?五世妹是後悔了,又決定要去了嗎?」他調侃一下笑。「放心,我幫你照看打眼就是。」
她別過臉去,冷哼一聲。
看她這般倔強,他噗笑一聲︰「不去就算了,不過我可提醒世妹一聲,往後的幾日袁府中有貴客臨門,到時候,你恐怕抽不到別的空擋做任何事了。」
她咬著牙瞪緊他,不說什麼貴客,可若是她前腳一去,這家伙後腳就去大太太處告狀,那她還活不活了?想到這里,她一索性,回過身,直接往外走︰「世兄當真誤會了,我的確是去靜香潭,這千葉園里我也才逛過幾次,多少地方認不住路也是常事,多謝世兄牽掛了,小五告辭。」話音落時,人早已經不見了。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他搖頭一笑︰「好倔強的性子,不過……倒是有趣。」說完,垂下頭繼續拿起畫筆,幾筆勾勒,原本茫茫一片,栩栩如生的冬日湖景前,遙遙一看,一位身穿素雅,娉婷嬌俏的小姑娘已經躍然于形,固執的臉龐,淨透如泉的雙眸,和某人竟是一模一樣。
五娘氣呼呼的回到西稍院兒,扔上的毛裘,猛然坐到床沿邊,一臉的氣惱。
雪嬋小心翼翼的看了粉憧一眼,粉憧搖搖頭,表明自己也不知何事。兩個丫頭正在互相推囊時,就听屋里傳出五娘的喚︰「雪嬋。」
雪嬋避無可避,只好乖乖的走進去,看小姐一臉不快,她也是一臉緊張︰「小姐?」
五娘深吸一口氣︰「你常愛往千葉園走動,與外院兒的丫頭們也熟悉,這兩日可听到什麼風聲,有沒有什麼客人要來?」
雪嬋思索半晌,搖搖頭︰「倒是沒听說什麼。」
五娘凝眉咬牙,又喊道︰「粉憧。」粉憧一進來,五娘就看了看外屋擦拭著擺設的小丫頭們,朝她使了個眼色︰「走進來些。」
粉憧依言走近,才听五娘小聲氣的問︰「晚些去窞若那邊打听一下,看看過兩日府里是不是要來貴客。」
粉憧應了一聲,臉色也被沾惹了幾分緊張︰「小姐是擔心什麼?剛才您不是去拜祭五姨娘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五娘嘆了口氣︰「沒什麼,走到半路看到有條瘋狗,怕被咬傷,就回了。」
雪嬋、粉憧面面相視,這宅子里什麼時候有瘋狗了?
到了晚上,西稍都快熄燈了,粉憧才跑回來,一進屋子先暖暖了手,才貼到五娘耳邊說︰「晚膳的時候听鄭媽媽提到什麼招待的事兒,窞若今晚在餐間外服侍,知道的也有限,後听到晨如與黛絨說道,才知道恐怕是東長寧公主要來了。」
「東長寧公主?」她皺了皺眉。
粉憧點點頭︰「就是晏小公爺的生母啊。」
一個小公爺逢年過節的往袁家跑就覺得不對勁,這會兒竟連東長寧公主都要來了。雖說她是知道,晏天皓是在金雋犯了錯,怕父親責罵,才在母親的安排下,隨著太夫人一同回府躲難,順道過年了,可若是越國公氣消了,就是派人過來接兒子,也不該由東長寧公主親自來啊。
「這事兒除了咱們,還有誰知道?」
粉憧搖搖頭︰「看樣子除了幾位老爺,太太,小姐少爺們都不太清楚,何況這事兒,就算知道了也不覺得是什麼大事。畢竟晏家小公爺就在咱們府上。」
五娘仰起頭︰「二娘也不知道嗎?」
粉憧蹙眉︰「沒听窞若說二娘房里的人來打听過,許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恐怕是太太給說的。況且,這事兒和二娘有關系嗎?」
五娘就笑了起來︰「有沒有關系見仁見智,二娘關切三娘,這事兒對三娘有用,就是對二娘有用。」
雪嬋在旁邊听著,就多嘴一問︰「小姐的意思是……這事兒咱們要通給二娘?可是為何不直接告訴三娘?」
五娘沒說話,粉憧略微思慮就想到了︰「二娘畢竟是姐姐,識趣、懂禮,咱們給她賣了消息,她保準還能還給咱們點人情,若是直接告訴三娘,三娘多半以為咱們就該巴結她,回頭落不到好,還讓她覺著這是理所當然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五娘贊許的看粉憧一眼︰「還是你縝密,想事兒全面。」說完又瞪了雪嬋一眼︰「多的事兒動動腦子,別沒頭沒腦的張口胡說,我這兒說了也就說了,往外頭胡說,可容易害了咱們整院兒的人。」
雪嬋窘然的垂下腦袋,紅著臉的嗯了聲。
ps︰今日六千字,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