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厲聲質問道;「煙兒,你在浣衣局為何手上一點繭子都沒有?」
煙兒支吾難言,皇帝憤然而去。
夜幕下的皇宮,四處張掛燈籠。御書房內,皇帝正在批閱奏章,底下的太監大氣也不敢出。又不知過了多久,御書房外傳來了打更的聲音;「皇時三更,天休夜息,仁和。」
太監總管李公公上來,斗膽而言道;「皇上,三更天了,是否要歇息?」皇上揉了揉鼻梁,合上了奏本。看了看外邊的天色,起身道;「就寢!」李公公手一揮,另一個太監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厚厚的折子,上面寫著各宮的妃子名。
皇帝擺了擺手道;「罷了,今日朕乏了也就在乾宮歇息。」李公公一愣,立即俯子道;「是,皇上。」說著揮手命那個太監把這些東西撤去。「貴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煙兒一邊跑著一邊哭喊著,剛踏進內殿,整個人便跪趴在地上,費了好大的力才再次從口里喊出兩個字來,「小姐……」
半躺在貴妃椅上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輕斥道︰「煙兒,有什麼事情大不了的啊,有我罩著你你還怕什麼。」
「小姐,小姐……出……」
「皇上駕到!」太監的聲音傳來,阻止了煙兒的後半句話。
緊隨著身穿龍袍的皇帝跨入房內,那張看似溫潤的臉龐顯露出一股怒氣。
女子急忙起身,便行了大禮︰「你來干什麼!」
「來人,將梅妃打入冷宮!」皇帝側身,目光始終沒有落在女子身上。
沒得到皇帝的免禮,女子就自己先起身來,只是抬高了頭仰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語氣緩慢平淡︰「敢問皇上,我是犯了什麼罪?」
「哼……你敢踢朕」皇帝冷哼一聲,轉過身來,半蹲子,急速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女子的下馬,「還敢說沒罪?」
「我不明白,哪里惹你生氣了?」大掌的力道捏得她很疼,可她還是抬高了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神平靜無波,只是想看清楚這個男人,平常將她捧在手心里寵愛的男人,為何在眨眼之間,便變得冷酷無情。
皇帝逼近,眼神里的痛一閃而逝,那張臉幾乎貼上她的,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蛋︰「梅妃,這幾個月來,朕為了你荒廢了整個後宮,為了討你歡心,就差沒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你,可是你呢?你又對朕做了什麼?」
「為什麼要對你做什麼啊!」女子不自覺地側頭,避開他溫熱的氣息。
「朕沒要你的腦袋,對你已是天大的仁慈,你可知道?」皇帝扳正她的臉,與她對視,似乎想要最後一次看清楚那張傾國傾城的美顏。
「呵呵……」女子看了他許久,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英俊臉龐,此刻突然變得好陌生。抬起縴縴玉手,抹去眼角那微不可察的淚水,笑得淡然而美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是一國之君,他要人三更死,閻王可能還沒膽五更取命。常言道君王無情,她早就知道,只是這一刻卻更加肯定而已。在這個時候,她應該要心痛欲裂的,為何心底深處卻感覺松了口氣,仿佛放在心頭的石子終于落地了。
笑容由淺而深,趴下磕頭︰「罪妾領旨!」雖然她仍然不知道罪從何來,也不知道冷宮的日子要怎麼過,但有一點她能肯定,那就是她希望離開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離開這個擁用過無數女人的男人。
皇帝對她不僅不求饒反而還表現出幾分欣喜,一時讓他不解。但不想再看見她,轉身拂袖而去。太監嘶啞的聲音喊道;「皇上,回宮!」眾人跪別,丫鬟們紛紛上來擁住柳飄飄,表現出不舍的態度。
「沒什麼,進冷宮就進冷宮!」柳飄飄既然可以這樣淡定地進入冷宮,那是因為她有其他的打算,並且她也覺得離開他並沒有什麼不好,這樣自己活著也舒服一些,也安全一些。翠軒宮
花隨風飄零,蘭貴妃看著飄零的花瓣暗自幽嘆。一時丫鬟欣喜若狂跑入內宮,服了服身子道;「娘娘,好消息,好消息啊!」蘭貴妃淡笑了一下,冷聲問道;「什麼好消息?」
丫鬟笑道;「那個梅妃娘娘,被皇上下令打入冷宮了!」丫鬟說的是眉飛色舞,高興之態昭然若揭。
「什麼,可是真的?」蘭貴妃難以置信,因為前一陣子是何等得寵的貴妃,現在頃刻間傳出要打入冷宮,卻是是令人難以置信。
蘭貴妃又問那個梅貴妃是什麼樣的落魄樣,可丫鬟的回答讓她不免有些吃驚和失望。丫鬟道;「她自己倒沒有什麼,仍然是嬉笑自若。今天就大搖打擺地進入了冷月宮,感覺倒不像是被罰,倒像是…。」
「住口,別說了!」蘭貴妃一刻鐘也听不下去了,她手拄著桌子,覺得難以理解。入夜,四下的寂靜似乎是在另一個空間,另一個世界。冷宮的建築依舊是繁華如初,宮樓重宇,景色幽靜。柳飄飄閃入宮內,笑道;「想不到這個地方這麼好,早就該來了!」又回過頭對煙兒問;「這里就我們這一座宮殿嗎?」煙兒以為她會很難過很幽怨,可現在卻並非如此反而給人一種欣喜。
「娘娘,您如果難過就打我罵我吧,奴婢不願意看見你這樣,想哭就哭出來吧!」煙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一臉的委屈和難受。柳飄飄咯咯笑道;「我罵你干什麼,你是跟我混的,我應該罩著你。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別墅!」
「別墅?」
柳飄飄搖頭道;「就是,就是個人住房,私宅,等等一些類似的意思…。」煙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一路跟著柳飄飄往殿內走去。
「這麼大的地方好是好,就是打掃起來挺麻煩的!」柳飄飄看了看這里空蕩蕩的宮殿,不免感嘆道。煙兒差些暈厥,她說道;「別的娘娘要是到了這里都是哭天喊地,喊冤枉,念皇上。您,您這麼一點也不在意呢?」
柳飄飄道;「我才不那樣呢,那樣有用嗎?」煙兒搖了搖頭,柳飄飄接著說道;「就是嘛,既然沒有用,我干嘛要那麼傻,為什麼不開心地在這里過呢。再說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這里比外邊快樂!」
煙兒可沒有柳飄飄那麼樂觀,放下了包袱就在殿內外收拾,柳飄飄也按耐不住自己也動手干起活來。煙兒雖然幾次勸阻,但柳飄飄不肯她也只好作罷了兩個人就樂呵呵地打掃完整個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