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秋水,用來沐浴,甚好不過!
萬一禪關砉然破,美人如玉劍如虹。美人,膚如凝脂,臂如靈藕,肩胛骨一點赤紅朱砂,點染成一片花瓣圖案,胭脂中帶著緋色,襯著她沐浴後微微沾濕的烏發,絢爛。她斜眉入鬢,柳葉彎長,一雙水靈明眸閃動,濃密如扇的睫毛忽閃著,更將眸子添了綺麗之色。俏麗鼻梁之下是櫻桃小口,粉女敕的唇瓣似沾著水蜜桃汁,讓人恨不得舌忝咬一番。
嘩啦!
一潭池水飛濺,擾亂了輕松游弋的魚兒,美人眉心輕鎖,欲言又止,迅速的向岸邊游去,抄起衣衫迅速一裹,不讓自己的身姿散在風里。
她目光如鷹隼,犀利掃去,在白色水花中看清對方竟是六個男子,衣衫落拓風塵僕僕,形色中卻無半點慌亂萎靡。
「這些個混蛋,讓老子捉到了他們定不輕饒!連知府大人的寶印都敢偷,真是不要小命了!」
不遠處傳來彪漢的咒罵聲,腳步聲卻非一人,起碼有二三十人追擊。
「怎麼辦?又不能殺人也不能傷人,咱們這躲躲逃逃,連飯都顧不上吃,豈不餓死?」其中一名青衫男子拂袖嘟囔,詢問者中間一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沉默片刻,目光悠然轉落到案上女子身上,嘴角不經意牽起一笑,如曼陀羅花綻開的剎那,妖嬈且邪。
她,心下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白衣男子的聲音如薄玉擊瓷,淡淡道,「兩兩成對,就裝作是溪邊媾和好了。」
話音剛落,溪中水花四濺,那白衣男子騰空而起,腳尖如蜻蜓點水,剎那間就到了美人面前。
美人縴細的腰身被溫熱的手掌攬住,一股清新的薄荷氣味襲來,那男子的俊顏已經貼近她的鼻尖。
細致的皮膚,看不出一點瑕疵,仿若上好的羊脂白玉,美玉無瑕,光滑細女敕,一雙與她直直相對的鳳眸,此刻微微眯著,似是上弦彎月般柔和弧度,如霞光瑣碎,如星空璀璨,如水波瀲灩。
「姑娘,打擾了。」
只這一句,絲毫不帶愧疚的道歉,那女子冷不防的就被人壓在身下。那白衣男子將肩上的衣衫褪去半分,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光滑的皮膚,長長的黑發垂落在胸前,襯著他絕世容顏,此刻似是夢中一般。
「他又先發制人了,只剩咱兄弟幾個無福消受美人恩,嘖嘖。」其中一名藍衣男子笑嘻嘻的責怪著,手下已經飛快的動作。
岸邊的草坪很快就被「三對」媾和情侶佔據,七人不成雙,其中一人無奈沒伴,只得做成了小廝打扮,在一旁蹲守。
彪漢很快來到溪邊,欲大吼一聲,卻被眼前景色震驚。
綠油油的草坪,蔥郁郁的樹色,清溪暗流,飄蕩一方旖旎繾綣之氣。
衙役們有的瞪直了眼楮,有的帶著詭異的訕笑。
為首的彪漢咳了咳,質問蹲守一旁的小廝,說,「可看見六個男人從這里經過?」
小廝唯唯諾諾,俯首訕訕道,「官爺,奴才一直守在這里,眼珠子一錯不錯的,沒看見官爺要找的人。」
彪漢模了模下巴,眼光向後探去,小廝連忙向前一步,袖中嘩啦啦作響,一沓子銀票已經塞到彪漢手中。
小廝諂媚笑道,「公子們一時興起,帶著藏芊閣的姑娘們來這賞景,還望官爺體諒呵。」
彪漢捻了捻手中銀票,縱是十年也賺不得這些,連忙揮手對兄弟們說,「走走走,捉犯人去!」
眼見官衙就要離開,被鉗制的美人哪能這麼容易讓他們得逞,趁其不備,連忙驚呼一聲。
「哎呦!」這一聲嬌柔女聲,卻不是因為盡興發出的,怎麼听都像是痛苦悶聲。
美人面帶一臉挑釁之色,白衣男子則是目光一柔,一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的神色。
白衣男子忽然抬手,嘩啦私下她衣衫半片,吼道,「你這**,不好好伺候本少爺,還想偷本少爺的銀兩!今日不讓你做膝下鬼,你是不知悔改了!」
彪漢听到這句,狐疑之心頓逝。這城里的公子哥,一時忍耐不住玩死個妓女不是常有的事,看他家丁出手大方,這些公子的家世定是不容小覷。
此地不宜久留,他急忙帶領隊伍大步離去。
美人咬唇看著身上騎著的白衣男子,猛然一推,急忙拉好自己的衣衫,憤憤的看著他。
白衣男子也穿戴整齊,隨即招呼其他人,「你們也起來吧。」
美人回頭,先是一驚。那四個人中,有兩個已是衣衫全褪,身材縴瘦長相柔美,所以縱是衙役也看不出這方均是男子,而剛才她張口呼救,更是將官衙的全部注意力轉到他們這對兒來,這麼說,剛才白衣男子是有意放松了捂住她唇口的手,才讓她有機會叫嚷。
這人,竟然算計了她!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玉樹臨風,芳華絕代,那輕薄唇角似是有花綻開,眸光中有一抹深色,令人一眼嵌入,便沉溺其中。
「姑娘,對不住了,今日權宜之計委屈了姑娘。」
其余人早就整裝完畢站在白衣男子身後,表情各異各有所思的看著她。
女子一一打量去,這六人衣衫各色,個子差不多高,長相氣韻卻各有千秋,直覺告訴她,這些人不簡單,但凡招惹了便是麻煩一堆,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姑娘留步。」
她咬咬牙,果然麻煩!
她回過頭,問,「忙也幫了,事也了了,公子還有何事?」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發上依舊有水滴凝落,帶著誘惑風姿。
「姑娘大義,我等感恩于心,為答謝姑娘,在下願以身相許。」
轟然!腦漿炸開似的!
美人被驚的後退一步,她不過十三歲,未經人事未到及笄,眼前的男子卻毫不避諱直抒胸臆,不論是玩笑還是正經,這對她來說比刀劍相橫還要緊張。
「小女子卑賤之身恐污了閣下雅彥,今日之事今日了結,各不相欠。本是相見欠歡、話不投機,還望日後再無交集、形同陌路!」她掃過他一眼,穿戴好衣衫徑自離去。
今日,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