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娘子,不好惹 45 霸王餐客人

作者 ︰ 明九五

一前一後走進門,便看見掌櫃柳青正皺眉訓斥著小二,但礙于廳里有客人在,他低聲厲色,小二則哀怨連連。

「怎麼了?」花曦晚詢問。

柳青見是她來,作了一揖道,「有個客人吃住三天沒給錢就走了。」

「噢?」花曦晚嗤然一笑,「瑤華樓的客人還真沒有甩空帳的,普通客房?」

小二灰頭土臉道,「不是,是人字號的客人,之前天字號地字號都預訂出去了,他偏要上房,便給他安排了人字號,這幾天吃的還都是大魚大肉,只管讓我們選好的上,光看他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哪曾想是吃霸王餐,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把我們都忽悠了。」

花曦晚見小二手舞足蹈摩拳擦掌,笑了笑道,「罷了,不過是小錢,想必是一時境窘、走投無路吧。不過我有一事要問,可曾看見剛才走出去那位桃色衣裙抱著琴的女子?」

小二討喜的點頭說,「當然看見了,我可是耳听八方眼觀四路,那姑娘一看就是富家女,光是讓我帶話就賞我一錠銀子呢。」

「帶話?」花曦晚挑眉問。

「是啊,讓我帶話給人字號的客官求見,可是那客官早就不在了,她有點失望,還是很大方的賞了我銀子。」

花曦晚揮了揮手叫他下去,然後詢問柳青,「你可看出那女子的來歷?」

「稟樓主,屬下正想回報。」柳青瞥了瞥旁邊站著的墨容,有些猶豫該不該說。

花曦晚會意,斜睨墨容一眼吩咐說,「你且說吧,墨容莊主正狐疑著呢,眼下正是澄清的好時機,否則可要說你我主僕串通呢。」

墨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柳青正色道,「那女子是獨自進來的,我雖不認識她,但也識得那琴。」

墨容溫雅道,「瑤華樓的人見識廣博,竟連天弒也識得。」

「說來也巧,我曾和赤芯游走陽城,當時正是莫家暴亂,听江湖人士說莫家莫琴瑟心狠手辣荼毒家人,也聞听過那把千古奇兵天弒琴。」柳青回憶著說,「天弒有八弦,且第八弦是紅色,而剛剛那女子的琴全部吻合,且她氣息平穩內力深厚,不是尋常女子,所以我猜測她應就是莫琴瑟。」

花曦晚贊許的點頭笑道,「你和赤芯這兩年游走,確實見多識廣、長進不少。」

柳青微笑擺手,「不敢。多虧樓主栽培之恩。」

「是赤芯教導有方。」花曦晚笑了笑繼續問,「你可見過人字號的客人?」

「見過。」柳青擠了擠眉道,「總覺得,是個很奇怪的人。其實當初他說要間上房,我就已經生疑,他穿的是粗布,除去一個玉冠身無他物,且還抱著一個魚缸,神情古怪性格呆板,而且總是無精打采搖搖欲墜,我生怕他得了絕癥會死在屋里,所以叫小二經常去照看著點,沒想到今早小二去敲門,里面無人應答,門一推就開了,人也不在了。」

听到柳青的形容,花曦晚和墨容面面相覷。

花曦晚追問,指著墨容比劃道,「個子和他差不多高,皮膚和他差不多白,眼楮和他差不多大,是不是?」

墨容溫和的笑了笑,也不懷好意的問,「身子和她差不多瘦,頭發和她差不多長,語氣和她差不多怪,是不是?」

柳青見二人禮貌的互相詆毀,不知如何作答。

「墨容莊主抱個魚缸弄死只魚走路隨風搖擺就實在太像了,簡直妙哉妙哉。」

「瑤華樓主目光呆滯不笑不語也可以以假亂真,以雌扮雄,當真奇哉奇哉。」

二人笑不露齒,開著皮笑肉不笑的玩笑。

回到房中花曦晚一直在冷靜思考,莫琴瑟為什麼會出現在洛城,而且為什麼會行色匆匆的來找人,而那個人字號里的病秧子男子又是誰?

她隱約覺得,事情似乎有些盤根錯節的細節,卻抓不住,無法匯攏成為一條整線。

「樓主,快看呀!」綠蕪推門而入,手中正舉著一對蠟燭。

「這是什麼?」

綠蕪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蠟燭擺放在桌上,竟是一對靈氣活現的鴛鴦。蠟燭質地白皙如玉,淺淺描繪著繽紛色彩,手工雕琢幾乎將鴛鴦的每一根羽毛都修飾的精妙,一只頭向左,一只頭沖右,頻頻顧看,如膠似漆。

「好巧的手,這蠟燭買來怎麼舍得燃掉。」花曦晚愛不釋手,因這樣可愛而又寓意恩愛纏綿的鴛鴦,傅瀾卿曾親自繡成帕子給她,她舍不得用便放在櫃子中,走的時候,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拿。

綠蕪也贊嘆說,「是啊,這是墨齊歌他家賣的蠟燭,我見著稀奇就買來了。」

花曦晚嗔道,「你去買他的東西,也不怕赤芯找你麻煩。」

「這可是赤芯要我去買的。」綠蕪嗤笑道,「這兩家鋪子面對面的,赤芯早前就看中這對鴛鴦了,可總不能光明正大去討敵方的物件吧,所以她讓我代勞了。」

花曦晚也笑了笑,搖頭嘆道,「她對墨齊歌還是欣賞和欽佩多一點吧。」花曦晚踱步到窗前,打開窗望了望樓下的門庭若市,問,「業績如何?」

「赤芯說,單憑眼觀,買賣差不多,就怕最後與勝利失之交臂的一方,差的不過是幾分幾兩,應不會是大數目。」

「她算是棋逢對手了。」花曦晚看了會兒轉身問,「她一定囑咐你什麼事兒了吧?她的性子,可不會這麼容易認輸的,若非有萬全的把握,也不會這麼淡定的看鋪子,你看看她悠哉的樣子。」

赤芯正躺在藤椅上,一把蒲扇遮面,懶懶曬著太陽,而對面的墨齊歌則是正襟危坐,手中不斷的撥打著算盤。

綠蕪嘿嘿笑了笑,道,「我最近手頭很緊誒,咱們樓的賬目都是赤芯管的,我為了討好她可不得受人之托,況且我也看墨容山莊的人不順眼,他們想踩到瑤華樓的頭上可不行,我深明大義思索再三,決定助赤芯一臂之力!」

「她讓你做什麼?」

「也沒什麼啦,就是拉青樓的人去墨齊歌的店溜達溜達而已。」

花曦晚挑眉,「你連藍魅紫謎的人都借了,看來赤芯給你不少好處。」

綠蕪討好的笑笑道,「樓主耶,我根本沒做啥過分的事,說起來還算是給墨齊歌那邊推廣呢。」

「可,這樣對赤芯有什麼好處?」

「我也這樣問的」,綠蕪掩唇一笑,湊近些秘密道,「赤芯盯了墨齊歌幾天,發現他不只有潔癖,而且還怕女人。」

「怕女人?我怎麼沒覺得。」

「是怕青樓女子,他覺得出入煙花之地的人都很髒,身上脂粉味稍濃些他就嫌棄的了不得。之前他還站在門口迎客,可女客多了,他就灰溜溜躲到後面去算賬了。」

花曦晚撲哧一笑,「竟還有這樣的怪癖。」

「是呀,所以赤芯讓我叫人來去嚇嚇墨齊歌。」

「她是想嚇得墨齊歌退避三舍,沒有掌櫃盯店業績必下滑,就有機可趁?」

「差不多是這個理兒,听說墨齊歌這個毛病還真不輕,一旦蠟燭上染了香味,他立刻就會銷毀,甚至不計代價。」

花曦晚挑眉,正欲說話便听樓下一陣鶯鶯燕燕歡聲笑語。

「呦,好俊的掌櫃!」

花曦晚看向窗外,這來人不正是藍魅?她也得了赤芯好處,所以親自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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