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修仙之人沒傻蛋,瞅瞅長的跟黑面神似的張二牛,那心思叫一個細膩。早上拍韓穎馬屁,套話的小動作,眨眼的功夫就讓他給學去了,而且還活學活用,現在就讓他給用到自己身上了。
李良深深地嘆了口氣,將破鐵劍收入儲物袋中。現在可以多次使用儲物袋了,再也不用為減壽命而擔心,這就是規則,雖然相差僅有一個晚上,但卻是天壤之別。
「二牛,你還是先說說這劍的事吧,水靈山別的事,等我有酒了再問你。」
「中,等你有酒了,想問啥,俺就告訴你啥。」
「啊,知道了,先說說這劍的事吧。」
「中,那酒呢?」
「哎呀,不會不給你的,你先說!」
「中,俺相信李班長,俺先說。這劍應該是一件仿制神器。俺記得俺師父曾說過,天地初開之時這世間並無仙神妖魔,人間也並非現在這般模樣。那個時候,世間萬物祥和共處,沒有戰爭,也沒有國家與洲域之分。不知何時,從天外來了七個人,他們個個法力高強,穩山填海,呼風喚雨,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不過他們之間似有矛盾,來到這里以後沒過多久就發生了戰爭,也就是典籍中提到的天界之戰。」張二牛慢慢地講述了起來。
「那場戰爭足足打了一萬年,波及了整個大陸,山被夷平,海被吸干,到處是死亡,世間萬物幾乎滅絕。俺听師父說,要不是七個人中有一個站了出來,及時制止了戰爭,整個大陸也就不復存在了。」
「後來那七個人達成了協定,將整個大陸劃分成四片,共一百四十四洲,每一片由他們中的一人擔當首領。東片三十六洲被稱為神境,首領被稱作神皇。西片三十六洲被稱為仙界,首領被稱作仙祖。南片三十六洲被稱為魔道,首領被稱作魔尊。北片三十六洲被稱為妖域,首領被稱作妖王。另外三人則分別掌管天庭、地府和人間,分別是天帝、鬼帝和人帝。」
「而他們七人每個人都有一把神器,分別是神皇戟、仙祖鞭、魔尊斧、妖王錘、天帝劍、鬼帝刀和人帝弓。你這把劍就應該是仿制的天帝劍。傳聞天帝劍噬血認主,必須要吸納主人八成以上的精元靈血才算正式認主,而元嬰期以下的人根本不可能讓它吸納八成的精元靈血,所以俺說你要等到元嬰期以後才能使用的。」張二牛終于把故事講完了,黑亮的臉上露出對高粱酒的期待,不時還要甜甜干干地嘴唇。
「給,這是給你的酒。二牛哇,不是班長說你,你這個故事太懸乎了,我听著很不靠譜呀!我隨便撿了一把劍咋就成了仿制神器了呢?那要是這樣的話,我不用干別的了,滿大街撿破爛就行了,不比種地掙錢快呀,你認為這可能嗎?」張二牛講的故事實在是有點太夸張,還他娘的七大天外來客,還打了一萬年!瞧著黑黑傻傻的張二牛,編起故事來也真不含糊,一套一套的,比美國大片還邪乎,讓李良听的是一個勁灌酒,酒葫蘆里那一斤多高粱酒,這麼會功夫就全干光了。沒辦法,只能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了兩壇子酒,遞給張二牛一壇子,打開了一壇又喝了起來。
「要是別人俺肯定不信,但班長你嘛,俺就不好說了。」
「什麼不好說了,那根本就不可能!」
「俺原來也這麼認為,但你踹個石頭都能踹出青冥玄鐵來,咋會不可能呢?」
「那不過是巧合罷了。」
「俺還听說你的尿壺都是赤晶銅的呢!」
「那也是巧合!再說了,你剛才說的故事都不知道是啥年月前的事了,有沒有那些人物還兩說呢,怎會那麼巧呀。」
「班長,俺說的都是真的!咱們麓陽洲地處仙界的東南邊,再往東南走十來萬里就到了魔道的地盤了。俺曾經到過到那個邊境,上面還有天帝親手提寫的界碑呢!」張二牛也沒客氣,把屬于自己那壇子酒收入儲物袋以後,又喝起了李良打開的那壇子酒。
「哎,哎,這是我的!我靠,二牛哇,你變壞了,學會搶東西了……」
「嘿嘿,俺這也是跟你學的,你連門派的大鍋都搶,而且還搶的名正言順,俺搶這點酒,算啥?」
「那,那個,二牛,那口鍋真不是我搶的,那鍋就是我的!我撿的礦石,我畫的圖紙,只不過請仙門里的人給我煉制了一下罷了。」
「俺知道,搶到手的東西肯定都是你的了,嘿嘿……」
「二牛呀,你力氣大嗎?」
「啊?俺力氣挺大的,俺從小就比別的娃子力氣大,十來歲的時候就能舉起百斤大石。咋了?班長你問這個干啥?」
「沒,沒什麼,呵呵,沒什麼……」
「哦,俺懂了,班長你想揍俺是吧?」
「沒,真沒那個想法!」
「嗯,俺看你最好別有這個想法,俺師父傳了俺一套功法,讓俺的力氣非常大,要是跟你動手,俺怕不小心傷著你,呵呵……」
「力氣非常大?那是多大?」
「俺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俺現在不用法力就能舉起千斤重石。」
「哇!這麼利害呀,那什麼,能教我嗎?要是學會了這招,以後就算是扛麻包都能過日子了。」
「你想學大力訣呀?中,十壇子高粱酒。」
「這麼貴呀?能不能便宜點,給打打折吧……」
「不行,俺師父說過,不讓俺把仙門的功法教給外人,不然要被處罰的!」
「那給你十壇子酒,你就不被處罰了嗎?」
「俺覺得十壇子酒換個處罰比較劃算,要是少于十壇子就不劃算了。」
「你的算術學的真好……」
「給,這是大力訣的秘籍。」
「哎?你還有秘籍?還是寫成書的?二牛,我記得你們修仙者不都用什麼玉簡記錄仙術功法嗎?」
「呵呵,俺早就猜到你要跟俺學大力訣了,所以俺提前準備了一本,嘿嘿……」
「二牛哇,我怎麼感覺我上大當了呢?這十壇子酒換的有點冤吶,要不再便宜點,給打個八折吧,八壇子怎麼樣?」
「不中,你要是不給俺十壇子酒,俺就揍你!」
「哇!哎,哎,別動手啊,買賣不成仁意在,君子動口不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俺才不是什麼君子呢,你給不給吧?」
「給,給,給還不行嘛!那什麼,要不你再搭本別的仙術啥的?」
「搭本別的?中,不過酒也要增加!」
「哎,我說二牛,你以前是不是經過商呀,怎麼這麼有商業頭腦?」
……
李良和張二牛熱火朝天的聊著,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到了傍晚,夜幕悄悄地降臨。因為性格相投的原因,李老太太去世之後這幾天里,李良與張二牛幾乎是形影不離,除了晚上睡覺不在一個被窩,其他時候干啥事都在一起。買棺材,辦壽衣,燒紙錢,做牌位,兩個人的感情是急劇升溫,鐵的程度已經超過了李良與薛慶、曹庚,這讓一直相伴的五位仙女心中暗罵,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笨蛋喜歡傻小子」。
「先生,前快就快到王家鎮了,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休息一晚吧?」看見前面有城鎮的影子,那位中年車把式回過頭來,吼了一聲。
「好,隨便找一間就行了,不用太好的。」李良回了一句,隨後又補充道︰「那什麼,麻煩您先靠邊停一下車吧,我方便方便,憋半天了。」
「好的,先生稍等一下啊,吁!」
李良跳下了馬車,匆匆跑到了樹林里,張二牛卻還在車上數起酒壇子。剛才二人如小商小販討價還價似的,足足爭了好一會,最終才以十六壇高粱酒換一本大力訣和一本鑄器術的價格,作成了這筆買賣。李良當然是大感肉疼,雖然剩下的還有很多,但絕對沒有用來換取仙術功法的打算,而且張二牛似乎早有準備,寫成書的秘籍足足拿出了十來本,讓李良大感郁悶,總覺的這黑小子是早有預謀,就等著這個機會來騙自己這個冤大頭呢。
跑了幾步,見離馬車有一段距離了,李良開始匆匆忙忙解衣解褲,準備方便。身上的這身衣服是秋雨凝秋大仙子給買的,是那種有身分的公子裝,原本李良並不打算穿,可是她說既然是回鄉,就要風風光光的,穿個農民裝有損形象,丟人,沒辦法只好穿上了。這衣服穿起來是挺好看,可月兌下去的時候也夠費勁的,里里外外好幾層,想要解個手也要忙半天。
李良剛把腰帶解開,還沒等月兌褲子,突然耳邊疾風一響,一只大手就把他按到了地上。李良大吃一驚,這樹林子里怎會有人?難道遇見劫道的了?
按著李良這個家伙非常麻利地往李良嘴中塞了一塊破布,然後取出繩子將他繃了個結實,才回過頭去,壓了聲音朝後面說道︰「頭兒,逮著一個活的!」
「瞅見了,瞎嚷嚷啥呀!要是讓那個李良跑了,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片刻功夫,數十道黑影閃現而出,其中一個最為高大的走了過來,低聲說道。
「頭兒,那個李良長啥樣呀?你給咱們說說,一會可別殺錯了。」
「他是一個種地的農戶,應該穿著農戶的衣服,好認。別人嘛,咱們拖住就行,千萬別傷著,不然就等著被追殺吧!」
「為啥?咱們做事向來是不留活口的,這次怎麼只殺一個?」
「你懂個屁,這里頭除了李良以外,其他人都是修仙者,你以為你能殺的了嗎?」
「啊?修,修仙者!頭兒,你可別嚇我們。」
「瞎吵吵什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告訴你們吧,這次的任務就是仙門派下來的。把那個李良殺了,每個賞銀三千兩,足夠咱們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了。」
「可,可其他人都是修仙者呀,咱們幾個這兩下子哪是修仙者的對手?」
「哼,那位仙師已經說過了,在這水靈山的範圍之內,修仙者都不能使用任何仙術,就算用了,頂多也就是一些障眼法,怕個球!」
「真,真的?那為啥水靈山不能用仙術呢?」
「你小子怎麼那麼多問題,讓你干啥就干啥,老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仙師說了,這些個修仙者現在就是些凡人,半點法力不能用的,頂多也就放出少許靈力,弄個什麼低劣的障眼法,不會有多大效力,否則就會暴體而亡,所以才讓咱們這些綠林人士出手。都听好了啊,一會直接沖出去。小五!你帶一隊去纏住那個黑大個。小七!你帶一隊去纏住那五個女的。其他人跟我去殺李良!記住了,只殺穿農戶衣服的,其他人不能動!」
「那這個怎麼辦?」
「笨吶,繃樹上,快去!」
李良迷迷糊糊的越听越心驚,這是有仙門的人雇了殺手來宰自己了,而且還是下了重金,黑乎乎的瞧著來人差不多有幾十口子,每人三千兩,那是多少錢?沒記得自己在仙門里頭得罪過誰呀,怎會招惹上這麼狠的仇家?
正在胡思亂想之中,忽然殺伐之聲大起,不遠的馬車處響起了一陣陣兵器踫撞之聲。大約半炷香的時間過後,只听一人大吼︰「得手了,快撤!」,數十道黑暗又如鬼魅一般,四散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