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帝國征服史 五

作者 ︰ 慢公公

真的猛士不僅敢于面對淋灕的鮮血,更敢于面對任何被操控的人生。劉健是被報紙和輿論導向樹立起的英雄——目的就是為了挑動燕國對俄與對倭戰爭的情緒,所以可以直接成為營隊官。有的人面對這樣的事,會選擇拼命證明自己的光正,但劉健不去會做如此無聊的事,他要做的只是用實力來證明自己能夠勝任這個位子,對于任何質疑,解釋沒有任何作用,只有功勛才是唯一的證明。

在雪還在飄舞的二月,劉健穿著帶有銅質肩章的毛呢軍服走進了滄海衛的軍營,腰間是筆直的指揮刀,銀質裝飾的刀柄在正午的陽光下閃爍著光芒.

正午的軍營有些冷清,出示了證件之後,營門口的士兵將火槍立在腳邊向他行禮,劉健笑著回禮,走了進去,而門口的士兵在他走進去之後才悄悄地對身邊一起站崗的同伴說道︰「好年輕的上尉啊,只有十八歲。咱們十八歲的時候可是才入伍呢,大概又是貴族子弟吧。」

「管他呢,不要在背後議論軍官,否則會挨鞭子的。」

劉健沒有听到後面兩個人的話,軍營很寬大,繩子上晾曬著燕**隊的藍色制服。大概才剛剛吃過午飯,幾個人正在太陽下翻檢著棉服上的虱子,捉到後恨恨地放到嘴里咬得啪啪直響。

看到穿著軍禮服的劉健,幾個在那里捉虱子的士兵急忙站了起來,行了個軍禮。

「請繼續,我又不是虱子派來阻止你們捉它們的。」

幾個士兵笑了起來,軍營中的棍棒教育和軍官與士兵的絕對隔閡讓他們對軍官幾乎是機械性的尊敬。

劉健走到那幾個人身邊,坐了下來,掏出煙荷包揚了揚。

「嘗嘗吧,扶桑煙葉。」

幾個人有些拘束地笑了笑,接過去後迅速地卷了一支,一個人急忙掏出火鐮,先給劉健點上。

透過薄薄的青煙,幾個人的位置似乎一下子拉近了,劉健知道現在的軍營就是如此,至于什麼官兵平等之類的東西在這個時代是可笑的,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征,後世的或許一定是進步的,但未必是合適的。

「你們幾個都是自由民?」

「是的,上尉。我們連隊都是來自黑龍江上游的,其余的連隊有黑龍江江口的,有外興安嶺的,還有幾個連隊是南面的貧民。」

「呵,咱們是鄉親啊,我是北寧鎮的,你們那應該離這不遠吧?」

「北寧鎮啊,我去過,前一陣不是俄國人在那和咱們打了一架嘛?我和那個報紙上的肖衍還有點親戚呢。

上尉,您是……您是劉健吧?那個在北寧鎮砍了俄國哥薩克後又在平戶砍了倭人的那個?」

劉健笑著點點頭,說道︰「怎麼,不像嗎?」

「不……不,只是沒想到您這麼年輕,不愧是有志不在年高。」那個士兵有些語無倫次地恭維了一句。

「上尉,有傳言說,我們要去調往黑龍江和俄國人打仗?還有傳言說咱們要去倭國,你也知道,我們就像馬駒子一樣,母馬去哪我們就跟到哪,可是還是想知道我們忽然從朝鮮調回來到底要干什麼。」

劉健指了指燃燒的煙卷笑道︰「風往哪吹,煙往哪跑,你們是煙,我也是煙,女王才是風。管他是俄國人還是倭人,就像歌中唱的那樣,回答他們的只有長槍和刺刀。」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一個士兵撓了撓短短的燒豬毛法剃過的頭發說道︰「我們倒是不怕,自由民嘛,生下來就是要打仗的,只是心里沒底。和俄國人打仗那是為了保護咱自由民自己的土地,和倭人那就是教訓他們,這些我們可一點都不怕,就是死了也是光宗耀祖。可我就是怕暈船,當年服役的時候是從黑龍江江口坐船去的元山,船走了一路吐了一路,結果到了那里正好是冬天,你也知道朝鮮都吃什麼,本來暈船就很難受,又吃了一旬的辣白菜,可給我折磨苦啦。」

「哈哈哈,當年在朝鮮我們可是從不找朝鮮姑娘,大餅子臉小眯眯眼不說,一股大蒜和辣白菜的味道……」

大家哄笑了一陣,劉健又掏出煙荷包一人卷了一支。他倒不怕什麼不服管教之類的事情,這時候的軍隊和軍官是分離的,而非封建時代那種私兵,軍官的調動是正常的,在棍棒和常年官兵區別的灌輸下,士兵對于軍官只有盲從。

甚至可以說那時候對軍官盲從的軍隊才是優秀的軍隊,這個時代的軍隊不允許有自己的思想,劉健在這里和他們聊天只是想看看軍隊對于戰爭的反應。

「上尉,能再給我們些煙草嘛?上個月的軍餉早花沒了,這個月的還沒到時間,我都斷頓好幾天啦。」

一個士兵終于大著膽子向這個看起來很和諧的軍官要了一點煙草,劉健笑著把荷包中的煙草倒到他的手里,那個人急忙說了聲謝謝。

「你們一個月多少錢?能準時收到嘛?」

「錢不多,我是上士,每個月半個銀幣,吃喝都在軍營,雖然不多,但也算夠了。因為我們是自由民嘛,已經免除了我們的土地稅。

至于南方貧民組成的連隊,下士就可以每個月拿到一個銀幣,錢倒都是準時發的,可是你也知道,軍服兩年才發一套,要想換洗就得自己買,穿著油膩膩的衣服是要挨鞭子的。」

那個人正在抱怨,旁邊的人悄悄踫了一下他示意別多嘴,劉健看在眼里,笑了笑站起身來。

「那麼鄉親們,我先走了,繼續捉你們的虱子吧。」

幾個人站起來敬禮,說了聲再見,然後看著自己捧在手中的煙葉有些愣神,回身說道︰「看來這個上尉還不錯嘛,沒有官架子。」

「誰知道呢,天下烏鴉一般黑,咱們的上一任司務長,整天和咱們笑眯眯的,可是他媽的卻讓咱們吃臭肉。看一個人別去看他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比如你現在敬我一把煙葉,你就是好人……」

「滾吧……哈哈哈」

劉健沒有听到身後的那些話,徑直走進了營房中,一股汗臭和皮帶油的味道傳了出來,幾個帶著銅質肩章的軍官正在那里玩紙牌,看到劉健走進來後急忙把紙牌收好,敬了一個禮。

他們已經听說會調任一個新的營隊長,但沒想到會這麼年輕,劉健的軍餃和他們一樣都是上尉,所以回了一個平禮。

一個軍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中午休息,就玩一會。您是新來的營隊長吧?請這邊坐,勤務兵,勤務兵!去燒水泡茶。」

劉健看了看身後床位上整齊的被褥,笑道︰「休息的時候請隨意,請通知一聲其余的連隊長,今天是我第一次來這里,希望和大家見個面,以後也好共事。」

原本想要有番作為,但現在看來軍營中的制度已經基本完善,從整齊的被褥就能看出來。

整齊的被褥意味著良好的紀律,這是民族的幸運,正如英雄輩出的民族是悲劇的民族一樣,一個軍營的一切都需要穿越者改良的民族也是悲劇的民族。

良好的紀律雖然不能讓他從整頓紀律上月兌穎而出,卻可以讓整個民族對外戰爭中月兌穎而出,他不希望看到了一個毫無紀律的軍營,那樣雖然可能可以更快地為自己爭取名利,甚至編練出一支與眾不同的強軍,但那種名利是以民族的落後與貧弱作為襯托的,他寧可不要這樣出頭的機會。

如果他有能力選擇,他更希望穿越後自己泯然眾人,那樣就證明整個時代無論是科技還是文化都已經讓他沒有任何的優勢。至于穿越後的優越感不過是用整個國度和民族作為底趁的可悲故事。

尖銳的笛聲吹響後不久,幾個人跑步進了營房,微微施禮後坐在了旁邊。

「諸位,在下劉健,黑龍江的自由民,承蒙右相邦的厚愛,得以成為營隊長,今天我來看到的一切都很滿意,你們的制服永遠筆挺,你們的被褥永遠整齊,而從吹響笛子到你們全部到達,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我很滿意,同時也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能夠讓你們滿意,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合格的營隊長。

請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服役年齡和履歷大家都說一說,那我先來。」

說完之後,劉健站起身來,快速而有力地說道︰「劉健,今年十八歲,黑龍江畔的自由民。以未服役的身份配合軍隊擊敗了俄國的哥薩克,在平戶暴亂中做了一個炎黃子孫該做的事,現在是第二燧發槍團的營隊長。」

說完之後,旁邊的軍官急忙站了起來,用同樣快速而有力的話說道︰「孫祥,今年二十八歲,服役十年。曾在庫頁島鎮壓阿依努人的叛亂時立了些許功勞,提升為上尉,現在是連隊長。」

「李沐,二十三歲,服役五年,曾在朝鮮鎮壓復國花郎道的叛亂。」

……

一個又一個的軍官站起來,他們的履歷都很簡單,但卻是燕國這十年來對蝦夷和北朝鮮統治的縮影。

基本都是一些熱血的年輕人,對于劉健他們很佩服,在他們看來黑龍江畔的事他們也可以做到,但在平戶的事,卻是值得他們敬重的行為,干練的話語也影響了他們,似乎不經意間就讓他們體內的血燃燒起來,回憶起自己的履歷,總會想到那些渴望建功立刻的日子。

當牆壁上的鐘聲響起的時候,意味著休息的結束,隨著笛手的吹奏,各個連隊的士兵從營房中跑出來,連隊長在前面整理著隊列,藍白色的制服很快布滿了整個院子。

這個時代以統一的制服來提高士兵的榮譽感和紀律,而按照陰陽五行的說法,燕國水德,故而用海藍色的制服。

藍色染料是中國最古老的染料之一,先秦之時就有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的說法,而藍色染料的原料是很常見的草藥——板藍根,又稱藍草。

雖然齊國按五行之說屬火,但紫紅色染料過于昂貴,只好穿著灰色的軍裝以示區別。

不多久的時間整個營隊已經在院子中集合完畢,一共六個連隊,每個連隊九十六人,包括一名笛手,一名軍官。

營隊還有專門的十二人組成的鼓點隊,用來約束整個營隊的步伐,保證隊伍的整齊,才能保證燧發槍那坑爹的命中率能夠打到敵人。

炮兵在這個時代是獨立的軍種,一般幾萬人的大戰也不過二三十門火炮,所以整個營隊都是火槍手,連隊長有一柄燧發短槍和指揮刀。

在棍棒皮鞭和槍探條下訓練出的隊伍此時鴉雀無聲,三角形的硬質帽子遮住了他們的臉,人與人緊密地挨靠在一起,手里拿著4335式燧發槍,腰間掛著子彈包,里面裝著六十發紙殼包裹的鉛彈——六十發,正好是一塊燧石所能發射的數量,也是一場殘酷戰斗的彈藥消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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