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情哥哥,那破院不是禁地嗎?不止任何人進入,听說還有鬼呢,奴才們都說一到半夜,那院里就會出現很詭譎的火光,還有輕煙縈繞,和女人淒厲的哭聲從那里傳過來,那里以前是什麼地方啊?」她瞠著好奇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宇文花情。
宇文花情覺得她說話的時候,真好听,特別是叫他花情哥哥的時候,真是又溫柔又纏綿,好乖巧也,于是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緩緩而道︰「以前啊,是我爹一個小妾住過的地方,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小妾就投井自盡了,而且就在那院中央的那口井,尸體撈上來的時候,那眼楮還睜得大大的呢,臉上猙獰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似的,後來伺候她的那些奴才都無緣無故的死了,那小妾的娘家人也全死了,真是怨氣沖天啊。」這丫頭不就是想要他打消清理破院的決定嗎?
「啊?」她一愣,緩緩而道︰「那個小妾一定是你爹強搶過來的,不堪被宇文老爺侮辱,于是就自盡了。」
宇文花情眸色微黯,愕道︰「誰告訴你的?」
夏夏怔住,胡亂說說居然猜中了,就說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就是喜歡強搶,強佔,強求,反正有的是權力,弱者被他們欺負了,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宇文花情見夏夏怔忡的模樣,心里有絲警惕,果然這能小看她,這些事情連府里的奴才都不太清楚,她怎麼知道的,除非是有人告訴她的,而這個人肯定比較恨宇文府,又或者有著很大的野心。
「總之花情哥哥不要去打掃禁地了,萬一宇文老爺不高興了,一定會認為我阿夏慫恿的。」她喃喃道。
「我爹怎麼會這麼想?」男子皺眉,發現她的想像力實在是太豐富了。
「肯定會這麼想,大小姐無緣無故地去打掃廢了許多年的院子,而且那個院子還不準任何人進入,你肯定會拿阿夏當借口,說什麼阿夏想要一座自己的院子,阿夏也是大小姐招贅進來的女婿,地位跟少爺夫人一樣,有個院子也是應該的,而宇文府里的女人這麼多,房子也這麼多,實在找不出能符合阿夏身邊的大院子了。」她淡淡地說道,看到宇文花情正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模了模臉,好像她臉上也比別人多張只眼楮吧,干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宇文花情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這借口倒是想得好,他要去挖她埋在院子里的東西,當然不想親自動手,就只能命令奴才去辦了,而且就連于管家這麼警惕的人都被阿夏算計了,要得到她手里的錢,還真是不容易。
「阿夏這麼說,我就叫人去整理了,不過阿夏干嘛這麼緊張這件事呢?」他笑眯眯地看著她,笑意蠱惑又迷人。
阿夏打了個寒戰,她才不是緊張,她只是覺得萬一季枝叔師遇到麻煩,她也會很麻煩,她這麼心地善良的人,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季枝師叔被人抓住,然後被人凌虐生不如死呢?
房間里彌漫的涎香有著催眠的作用,宇文花情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見女孩的眼楮亮晶晶的,還是一副精神煥發的模樣,不禁皺眉。
阿夏瞟了他一眼,眸光轉了轉,揉了揉眼楮,懶懶地說道︰「大小姐,天都這麼晚了,我要睡覺了,你回自己的房間吧。」
回頭的時候,見男子已經抱著她的手臂倒在旁邊睡著了。阿夏氣得氣喘吁吁的,該死的人妖!
第二天一大清早,于管家便闖了進來,看到睡在床上的宇文花情,沉道︰「大小姐,京城里送來的信函。」
宇文花情緩緩地睜開妖媚般的眸子,伸手不由自主地模了模旁邊,沒有發現阿夏,男子的臉色一變,眼楮驀然瞠得大大的。
「阿夏呢?」
「奴才沒有發現她離開房間。」于管家拍了拍肩膀上的樹葉,淡淡而道。
宇文花情急道︰「她要離開會讓你發現嗎?」發現不見了,心里好像空了一大截一樣,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大小姐,你好像很擔心?奴才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擔心,先前大小姐不是懷疑她是三老爺派來的奸細嗎?現在自己走了,不是更好嗎?免得大小姐時時都得防著她,不防又覺得對不起她一樣。」于管家看宇文花情臉色變黑的模樣,心里一陣愉悅。
「小于,把她給我找出來,府里戒備這麼森嚴,她若是離開,肯定會引起喧嘩的。」宇文花情撫額。
于管家道︰「大小姐,萬一她裝著奴才的衣服,就可以在府里大搖大擺地走動了。要出府也是輕而易舉。」
阿夏靠了櫃子里,一清早就听見有人聲在耳邊嘰嘰喳喳的,朦朦朧朧地听到只是穿上奴才的衣服就可以大搖大晃地離開宇文府了,頓時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楮。
要是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她早就做了,宇文花情那家伙跟只狐狸一樣的,真是沒什麼機會,而且現在發現了季枝師叔在府里的事情,更讓她有些疑惑解不開,怎麼能就這麼簡簡單單離開呢。
然後是一聲吱呀的聲音,衣櫃的門被阿夏一腳踢開,頭發凌亂的她從櫃子里滾了出來。
宇文花情臉上笑眯眯的,瞠了一眼旁邊的于管家,好像對他剛剛還說沒有找到阿夏,看來這個管家也應該換換了。
于管家見大小姐臉上有殺氣,說道︰「大小姐,奴才有事要稟報。」
「小于,你真是沒規矩,知道我是大小姐,一大清早地就在這里叫魂,連門都不敲,本小姐的名聲就要被你破壞了。」宇文花情故意露出驚惶的臉色,手里的被子捂住了胸口。
阿夏也跟著說道︰「于哥哥,你不會是看上大小姐了吧,大清早的,趁著府里的人還沒睡醒,正了實施暴力?」
不知道他們誰在上面誰在下面邊,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頓時空氣里有活潑的氣息。
于管家見他們一唱一和的,還真跟夫唱婦隨一樣,抿了抿唇,恭敬道︰「大小姐,奴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剛剛府外有人送來一封京城里送過來的信函,說是馮貴妃生辰,請了各門閥的夫人和大小姐一同前去……」
宇文花情問道︰「去皇宮?」
「是。」于管家點頭,望向阿夏,見阿夏拍了拍有些皺的衣服,然後徑直坐在椅子上,懶懶地伸著懶腰。
宇文花情邪魅的聲音在阿夏的耳邊響起︰「阿夏,進宮的事,你也去。」
阿夏頓時驚醒了,這人妖說什麼?進宮嗎?哪個宮?皇宮?
宇文花情笑道︰「不就是陪我進宮嗎?看把你高興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像看到她眼楮里閃過的一絲詫然,真有意思。
「馮貴妃的生辰在半月後,大小姐可以在十日後再起程。」于管家說道。
阿夏撇了撇嘴,十天的時間,應該足夠她辦完所有的事情了。想著想著,突然听到院外有喧囂的聲音。
宇文花情已經從床上下來,換好了衣服,依然是一身紅艷艷的衣袍,鮮艷又妖媚,脖子上也系著火紅的絲巾,正好掩飾了脖子處的喉結。
阿夏朝她吐了吐舌頭,模了模自己的脖子處。
宇文花情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邪邪地笑道︰「娘子還小呢,被人看見了,也只是以為你年紀還小,沒發育好。」
于管家已經出去查看了,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黑,沉道︰「大小姐,廚房的水里發現被人投了毒,今天早上喝水的奴才被死了。」
宇文花情臉上的笑意凝住,蹙眉。
阿夏的眸色微微閃了閃,師叔下的毒嗎?師叔怎麼會用這麼也笨的招式呢?弄下毒這麼明顯。
「查清楚是水里下的是什麼毒了嗎?」宇文花情冷冷地說道。
「被毒死的奴才全身的皮膚一片蒼白,身體里流出的血水已經是黃色的,好像中的是極其陰險的一種毒,這種毒應該是從異域傳過來的,只有……只有三老爺的母親才是異域人。老爺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于管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宇文花情。
「沒查清是什麼毒?」宇文花情嘴角有絲冷冽的笑意。
「沒有,不過老爺很震驚,好像對三老爺有敵意。」
「有人想利用三叔,讓我們自相殘殺呢,雖說三叔一直想謀家業,但是他城府極深,這麼多年了一直不露聲色,這一回不可能做得這麼明顯。」男子緩緩而道。
阿夏似乎松了一口氣,她在天山十年,並不知道有這樣的一種毒,中了毒之後,能把人的血液變成黃色,然後再死。看來不是師叔。
「大小姐,不好了。四少爺出事了。」奴才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也中毒了?」宇文花情問道。
「是,四少爺今天早上被發現死在房里,是被毒蛇咬死的。」奴才戰戰兢兢地說道。
宇文花情揮了揮衣袖,示意奴才出去,然後狹長的眸子微眯,朝阿夏看過來,一下子就激起兩個矛盾,如果不是有心這麼做,那麼又會是誰?
阿夏一怔,發現宇文花情眼楮里似乎滑過一抹殺機,咬牙切齒,這死人妖在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