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趕緊搖頭,說道︰「我不是他夫人,這孩子是我們在樹林里撿到的。」
「這樣啊,你們應該找剛剛生完小孩的女人喂女乃啊。」老婦人說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臉冷肅的夏侯煬。
阿夏趕緊拉著他離開,真是太丟人了,這丫的可真是笨啊,居然叫一個老太太給小孩子喂女乃。
「夏侯哥哥,我們還是找別人吧。」阿夏說道。
夏侯煬若有所思地看著阿夏,突然問道︰「為什麼你不能喂呢?」
「我沒有!」阿夏抓狂了,好像這個禽獸般的人物,就是這麼個死心眼,非叫一個不可能有女乃水的人給小孩子喂女乃。
夏侯煬聲音有些沉,看到旁邊一個牽著女乃牛的農夫便走了過去,扔下一包金子就把牛牽走,完全沒想過那農夫是不是同意。
他感覺阿夏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沉道︰「那些錢夠他買很多頭牛了!」
這丫頭干嘛用鄙視的目光盯著他呢?而且這個孩子都已經餓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女乃牛好歹還有牛女乃可以喂,這丫頭什麼也沒有!真不是知道是怎麼當女人的!
「哦。」阿夏嘟嚷道,夏侯哥哥真是沒用,連給寶寶找個女乃娘都找不到,還找頭牛過來,其實母乳喂養才好啊,牛女乃怎麼說還是差點。
嬰兒喝喂牛女乃之後,便呼呼地大睡起來,臉蛋兒紅撲撲的,可愛至極,阿夏朝嬰兒微微一笑,明媚動人,像只狡黠的小貓咪,說道︰「小寶睡著了耶,樣子好可愛,夏侯哥哥你說是不是?」
「小寶?」夏侯煬皺眉,他那只寵物才叫小寶。
「那不叫小寶叫什麼,你又沒給她取名字!」阿夏說道,手指輕輕地捏著嬰兒女敕女敕的鼻子,手感真好耶,光滑有彈性。
夏侯煬將孩子塞到了阿夏的手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明天把這孩子送走!」
而且剛剛這孩子還尿了他一身,讓他覺得非常的不舒服,小孩子果然都是很麻煩的。
「可是我們又不知道是誰把孩子丟了,怎麼送走啊?」阿夏疑惑地問道。
「把他送走,隨便你送給誰!」夏侯煬皺眉。
阿夏喃喃道︰「送給野狼好不好?反正這孩子的父母也沒打算孩子能活,把她放在這麼個荒山野地,遲早還被野獸叼走。」
明明夏侯煬也不是那麼討厭小孩子,干嘛非要把小孩子送走,是怕別人知道他也有柔情的一面嗎?其實溫柔也不是什麼缺點,可惜他就是不承認,阿夏喜歡把別人不願意承認的東西挖掘出來。
「你不知道送到別人家的門口嗎?」夏侯煬吼道,這丫頭很煩,非常的煩人,而且總是用這麼無辜的眼神看著他,無辜的眼神里又帶著一絲狡黠,仿佛能看透他心底的秘密一般。
「萬一要是那家人不收養她呢?就算是收養了,要是對她不好,拿她當出氣筒一樣虐待,不給她吃東西怎麼辦?雖然她的父母遺棄了她,但是我們不能遺棄她啊。」阿夏眨吧眨著眸子,看著懷里睡得香甜的嬰兒,一臉的同情。
「夠了,把她送走,少廢話!」夏侯煬瞠了一眼阿夏,男子眼神里那抹凌厲的光芒,讓阿夏覺得有如芒在背,實在還過凌厲了。
「好吧,我送走就是了,萬一沒人收養她的話,她只能死路一條了,到時候我們就間接成了殺她的凶手了。反正看你這模樣也經常殺人的,多殺個小孩子也無所謂的。」阿夏抱著小孩子便朝街上走,邊走還邊說道︰「我最可憐了,我從來沒害過任何人,是天下最善良最正義的女子,現在卻要同你這個冷血無情又殘忍的家伙同流合污,連一個這麼弱小的生命都要殘害,老天一定不會原諒我的,到時候雷劈你的時候,肯定會順道把我也給劈了。」
夏侯煬搖了搖頭,有些風中凌亂了,突然沉道︰「站住!」
「夏侯哥哥,你有什麼遺言對這個孩子說,就趕緊說吧,再不說就來不及了。」阿夏停住了腳步,回頭眼眸里已經是一片瀲灩,好不楚楚可憐。
「把孩子放下,找到個合適的人家再送出去吧。」夏侯煬沉道,眉梢已經皺得了毛毛蟲子,心里再怎麼不情願,卻被阿夏這丫頭說得無地自容了。
阿夏那楚楚可憐的神態瞬間已經變化成欣喜若狂了,開心地說道︰「我就知道夏侯哥哥不是那麼冷血無情又殘忍的人。」
說完將孩子放了回去,拍了拍襁褓,說道︰「我們叫她芍藥好不好,看她長得多漂亮,長大以後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比芍藥花還要漂亮又純樸!」
夏侯煬微微地愣了愣,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聲芍藥,這名字挺好听的。
「芍藥,叫你夏侯女乃爹抱去!」阿夏朝夏侯煬微微一笑,眼楮里盡是調皮之色。
客棧的小二敲門的時候說送來搖藍,就放在門口,阿夏欣喜得趕緊開門去拿了進來,然後將芍藥放在了搖籃里輕輕地搖著。
天黑得很快,傍晚的時候夏侯煬無奈地抱著芍藥走到樓下的馬棚里牽了女乃牛給她喂飽了女乃,回來的時候看到阿夏正趴在床邊睡得流口水,不知道在做什麼夢。
「花痴!」夏侯煬冷冷地罵道,將芍藥放回了搖藍里,芍藥那軟軟的小小的手掌捏著他的食指不松手,小小的嘴巴輕輕地吮吸著,好像在吃著什麼好吃的東西一樣。
他想把手抽出來,發現這小不點的手勁還挺大的,使勁地抓著他的食指,見他想抽手,她不高興了,臉上有著傷心的表情,還嗚嗚地哭了兩聲,明明是睡著了,怎麼還能哭呢?夏侯煬好像被某種魔力怔住了一樣,站在那里愣愣的任由著芍藥抓著他的手指。
阿夏翻了個身,差點要掉下床,夏侯煬倏時伸出一听手攔住了阿夏的身子,然後有些後悔了,這丫頭睡覺不老實摔下床就摔下床了吧,可是她為什麼對他突然出現的手臂感興趣,抱著就枕在了腦袋下。
然後夏侯煬一只手指被芍藥抓著,另一只手臂卻被阿夏枕著,果然女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生下來就是喜歡折磨人的,特別是男人,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晚上會這麼悲催,動也不能動,只得任由著她們倆蹂躪著。
半夜芍藥哇哇大哭的時候,他還要把她抱到樓下的馬棚里找女乃牛給她喂女乃,當然第二天早上,那頭女乃牛因受不了半夜四五次的打擾與虐待,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腳一蹬,把栓著它的欄桿給踢倒直接跑掉了。
阿夏打著哈欠,看著比冰箱還冷的夏侯煬,男子的臉上有著疲憊不堪的光芒,手里的芍藥瞠著天真無暇的眼珠子正看著他咯咯地笑。
雖說夏侯煬表面上看起來像野獸,實際上卻有顆溫柔的心,看這芍藥被他照顧得這麼好就知道了,于是阿夏信了。夏侯煬就是只外冷內熱的二貨,連頭牛都看不住。這回跑了,芍藥的口糧就沒著落了。
「要不我們叫店里的伙計送些米湯過來吧。」阿夏說道,見夏侯煬一臉的寒意,她嘟了嘟小嘴,說道︰「其實稀飯也行,再加一蝶咸菜幾個饅頭吧,我現在就去叫!」
夏侯煬站了起來,收拾好行李,說道︰「你不是要回夏國嗎?走官道就行了,百獸谷的路太危險!」
阿夏抬眸看著他,哦了一聲,模了模肚子,看來早餐只能吃野味了。
客棧的樓下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然後是穿著怪異服裝的人正四處搜查著逃犯,夏侯煬見此,臉色微微地一沉,窗戶突然被撞開,跳進來一個異服的年輕人,年輕人見到夏侯煬的時候,十分的恭敬。
「主子,雲羅王宮出事了,大公子挾持了西後……」那年輕人見到房間里還有其他的人,頓時一噎,臉色有些驚惶。
夏侯煬看了看阿夏,又看了看抱在懷里的芍藥,說道︰「那扎,我現在要出城!」
那扎說道︰「主子要出城的話,那扎已經在城門口處打理過了,主子只要跟守城的衛士說是夏國來的商人,便可以出去了。」
夏侯煬點了點頭,模了模阿夏的垂落在肩後的長頭,說道︰「把頭發綰起來!」
阿夏疑惑地看著他,突然有些明白了過來,說道︰「我裝扮成你的丫環不行嗎?」看夏侯煬這語氣就是想要阿夏和他合演一場夫妻帶著小孩子的把戲。
「可以!那這孩子是你生的還是我生的?」夏侯煬冷道。
「肯定不是我啊!」一見男子那殺人般的目光,她撇了撇嘴說道︰「好吧。」
那扎說道︰「主子,一切都按照計劃行事,就等主子一句話,我們就下手!」
阿夏疑惑道︰「什麼事情,能讓我知道不?」她好像覺得這個夏侯煬也不是個簡單的狩獵獵人啊。而且這個叫那扎的分明叫他主子,還說了雲羅王宮的事情,莫非夏侯煬是雲羅王宮的專業狩獵人?
她真是太佩服自己的邏輯推理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