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和安姑娘長年以來斗得像對冤家,而且還是愈斗愈歡喜的那種,除了您們兩位當事者外,旁觀者都瞧出個究竟了。」
「呵,敢情真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安瑛姿」自嘲的輕笑。
是啊!
「她」本來也是個迷惑的當局者,因為那記動情親吻,這才赫然察覺自己長年深藏又別扭的情愫,繼而瞬間狂泄而出。
所以那時——
一吻方畢,「安瑛姿」馬上又展開另一記纏綿的親吻,就是要吻得「雲槐夏」整個人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無法思考為止。
「安瑛姿」做得極成功,小嘴香舌是「她」靈巧運用的兵器,不但徹底侵襲男人口腔里的每處角落,直逼得「他」發出滿足的喉音,更順勢讓自己的一雙小手加入運用的陣營,想要取悅「他」。
嬌喘吁吁的,「她」撩高裙擺,嬌臀美腿大大方方的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在「他」瞠得老大的丹鳳眼前方挺高雙峰。
「模我……快,模我!」
冷不防被「她」的嬌叱聲一嚇,「雲槐夏」果真伸出雙手,偏偏又在最後一刻遲疑的住手。
哪容許「他」遲疑啊!
「安瑛姿」索性自行拉起「他」的雙手,覆在自己的雙峰上,小手再蓋在男人的手背上,指示著「他」展開揉弄擠按的動作。
「對……就是這樣……嚶嗯……再大力一點……嗯……」
「雲槐夏」亦很快就著迷于掌下的觸感,饒是隔著層層衣料,仍然可以恣情感受到女子的雙峰是如何的渾圓綿軟,卻又如何的飽滿硬挺。
「他」很快就主動擴張撫弄的範圍。
「嚶啊……」
「她」狂野的往後一甩螓首,嬌喘吁吁之余,又不禁放聲嬌笑,「對了,就是這樣,快,模另一邊,快點……」
快點……快點……快點!
「雲槐夏」渾身上下熱血沸騰,大手得寸進尺,直接探入衣襟,伸進肚兜內。
「唔啊……」
「她」又是一陣嬌啼,小手則狂野急切的模向男人的腰帶,將「他」的褲頭松開……
「然……然後呢?」朱明听得面紅耳赤,可是「安瑛姿」卻就突然不說了。
哇塞!他真的是太小看他家的槐夏公子了,原來他家公子就算成了女兒身,照樣能把人壓倒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安瑛姿」本來說得眉飛色舞的嬌靨一垮,悻悻然無比。
「咦?」朱明一愣。
「因為我忘了自己的身子情況,月事中,諸事不宜。」
「安瑛姿」說得咬牙切齒。
「月事……噗……噗噗……」朱明整張臉漲得通紅,緊閉嘴巴,笑聲仍然忍不住從唇縫齒隙間泄出。
「真難听。」
「安瑛姿」瞪著他,「想笑就笑吧!憋著不難受嗎?」
「噗哈哈哈……」沒錯,憋著很難受。得到主子的允許,朱明還真的放聲大笑,「哇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哈……」
「嘖,你還笑得真不客氣哪!」
「安瑛姿」本來還有點不快,可是回頭想想,整個情況真是教人啼笑皆非,也就跟著莫可奈何的笑開了。
朱明的笑聲驀地響起,且源源不絕的傳入小木屋內時,「雲槐夏」正合上最後一本過目完畢的賬本,小滿準備收拾文房四寶。
「朱明在笑什麼啊?這麼開心。」小滿歪著頭,納悶不已。
「也許是他們主僕倆在講些什麼男人間的譯話吧!」聳聳肩,「雲槐夏」將最後的賬本與其他的書冊放在一起,排整齊後,整迭拿起來。
「奴婢來拿就好了。」小滿急忙說道。
「我來就好,反正我現下可是男兒身,這些對我而言輕得很。」
「雲槐夏」笑道,婉拒小滿意欲接手的動作。
「是……」小滿訥訥的縮回手,整個人亦不自覺與「雲槐夏」拉開了些許距離。
「怎麼站那麼遠?」原本要回頭交代事情,「雲槐夏」這才發現小滿離「他」竟有尺余之遠。「你可以再靠近一點。」
「呃……」小滿卻是面露慌張。「小姐,奴婢不敢……奴婢是說,您現下是男兒身,男女授受不親。」
「這樣啊!」
「雲槐夏」覺得有理,也就不再勉強她。也是,「他」都忘了自己現下是男兒身了。
「很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小姐,您不必跟奴婢道歉。」小滿這下子可不好意思了,只好又說出另一個原因,「其實除了男女授受不親外,奴婢是在緊張。」
「緊張?」
「雲槐夏」又胡涂了,忍不住朝小滿俯身,欲問個清楚,「你是在緊張什麼?」
「他」幾乎要貼上小滿的臉。
「我……我……」小滿雙頰漲紅,結巴不成語,兩眼突然一翻,暈倒在地上,手中的物品則乒乒乓乓掉落滿地。
「不會吧?」
「雲槐夏」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不一會兒,小木屋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安瑛姿」和朱明亦目瞪口呆的看看暈倒在地的小滿丫頭,又看看「他」,活像是「他」揍昏她。
「我什麼都沒做喔!」
「雲槐夏」為自己喊冤。
場面變得有點混亂與嘈雜,混亂是指朱明動手將小滿抱起,放在屋內唯一的床上讓她休息,「安瑛姿」則仔細觀察小滿的臉色,做出她只是一時情緒激動而暈倒的判斷。嘈雜是指從頭到尾「雲槐夏」緊張過度的嗓喋不休,把發生的經過說過一遍又一遍,雙手絞扭個不停,邊說還邊自責。
「小滿說我讓她緊張,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我又不是故意忘記現下自己是個男人,怎麼知道她會緊張到臉紅暈倒……」
「好了,別說了。」
「安瑛姿」拉起「他」的雙手,將那像是要纏成麻花的十指輕巧的分開。
「沒人說那是你的錯,也沒人說你對她做了什麼。小滿只是一時情緒激動而暈倒,說不定待會兒就醒來沒事了。」
「也是。」被「她」一安撫,「雲槐夏」總算鎮定不少。
「但是我仍不明白她怎麼會那麼緊張。」
「誰知道呢?」
「安瑛姿」聳肩,眼底卻有著領悟的玩味——
「雲槐夏」明白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把小滿暈倒的真正理由說破而已,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小滿終于發出低低的申吟聲,悠悠轉醒。
「雲槐夏」一興奮,從「安瑛姿」與朱明中間插入,硬是擠到床邊,關切的探看小滿。
「小滿,你還好嗎?喝!你可千萬別再暈倒了啊!」這丫頭的臉竟然又紅了起來。
「只要你站開一點,她就沒事了。」
「安瑛姿」在一旁閑閑的提點,甚至扯了扯「雲槐夏」的衣袖,示意「他」俯身,以便耳語。
「你還沒看出來嗎?你那丫頭是在面對你,或者說面對本公子的時候在害羞。」害羞?「雲槐夏」愣了一下,才突然明白了。
「你是說小滿喜歡我?因為我靠得太近,她才會臉紅害羞,甚至激動到暈倒?」
「安瑛姿」根本來不及阻止「他」說得極溜、極順的這番話,朱明則是轉頭瞪「他」,小滿更是恨不得自己再暈過去,省得面對這下子變得尷尬萬分的場面。
只是「雲槐夏」未免後知後覺,根本沒注意到眾人各異的神情,而是全心全意的專注在眼下的大發現里。
「不對,小滿可沒有女子『自梳』之情,她喜歡的應該是男人,那不就是……」指的是這副男軀的原先主人槐夏公子?「他」總算明白了,傻眼的望向小滿。
「不是吧?小滿,你的眼光怎麼那麼差啊?」
「嗯?」
「安瑛姿」很是危險的瞇起雙眼。
「唔……」朱明想笑,又拚命忍住。
小滿就沒有那麼好的忍耐功夫了,沒一會兒便發出笑聲,「奴婢的眼光差……嘻嘻……」她原本因為少女情懷被當場說破的尷尬一掃而空。
見小滿笑開了,朱明很明顯的松了口氣,「雲槐夏」也露出寬心的微笑,「安瑛姿」這才發現「他」是故意那麼說的,藉以和緩原本尷尬的僵局,而「他」成功了。
罷了,看在「他」成功了的份上,「她」就別計較太多。
只是「她」的臉色始終有點臭,緩不過來,就算是朱明與小滿終于搭乘馬車離開了,「她」的表情仍然不太好看。
「哎呀!你是要氣到什麼時候啦?一氣幾個時辰,從午後氣到眼下黃昏時,也夠本了吧?」
「雲槐夏」勸了又勸。
「安瑛姿」森然的瞥「他」一眼,「你管我要氣到什麼時候?!」
「當然要管啊!我們現下等于同乘一艘船上,禍福與共,不管你,要管誰呢?」
「雲槐夏」為「她」倒了杯茶。「更何況你生氣可是氣壞我的身體,我不希望換回來的時候,身體狀況卻因為氣壞而變差了。」
「拜托!」
「安瑛姿」翻個白眼,不過經「他」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自己再氣下去實在是很可笑,怒氣方慢慢消逝。
是啊!
「她」有什麼好氣的?再說,這種生氣方式只是讓同處一室的兩人不好受,又別無益處。
一杯茶水飲盡,「她」終于恢復正常又理智的思緒,對上「雲槐夏」求和的眼神,甚至可以給予友善的響應,「這茶真好喝。」
「好喝嗎?要再來一杯嗎?」
「雲槐夏」松口氣,微笑的問。
「不了,用膳時間快到了,我不希望到時灌了一肚子茶水,反而吃不下東西。」
「安瑛姿」搖頭婉拒。
「這麼說也是。」
他們之間的氣氛愈發融洽,互動愈發親密,卻又隨著時間愈來愈晚,再度漸漸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