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掛夜空,星子亦點點閃燦,「安瑛姿」和「雲槐夏」原本家常般的交談聲猶如縫針收線漸漸停住,原本相交凝睇的四目從彼此的臉龐上挪開,卻又不約而同的望向屋里唯二張的床鋪。
「雲槐夏」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一開始,他們處得水火不容,卻又不得不彼此公平以待,所以那張床鋪是輪流睡的,直到「安瑛姿」的月事來了,「他」便主動將床鋪讓給「她」……那現下呢?他們又該怎麼辦?
「夜半涼冷如水。」「他」還在想怎麼辦,「安瑛姿」卻泰然自若的開口,「我們不如一起睡在床上,還可以借著彼此的體熱取暖。」
「可是……」乍听之下,這的確是個很好的解決之道,但「雲槐夏」仍猶豫再三。
「沒關系。」
「安瑛姿」非常無辜的聳了聳肩,「你不敢就算了。」
「他」不敢就算了……不敢就算了……「他」會不敢?
「雲槐夏」深吸一口氣,板著臉,大步走向床鋪,在「安瑛姿」挑釁的注視下,一骨碌爬上床。
請將不如激將,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老戰術,而且愈古老的戰術愈有效。
拚命忍住滿腔的笑意,「安瑛姿」雙手負在身後,慢騰騰的來到床鋪的另一邊,不遠處的桌面上燭火煢煢,柔黃色焰光跳動著,時明時暗,映著「她」的臉龐與身影,讓「她」的嬌軀看起來更修長健美,秀頸與腰肢韻味苗條,焰光亦拂亮「她」的小嘴色彩,愈發紅潤嬌艷。
「雲槐夏」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丹鳳眼睜得大大的,看著「她」在床邊坐下,然後踢掉鞋子,雙腿優雅的抬高,平放于床鋪,雙手則輕輕解開上衫前襟……
轟隆隆!
「他」覺得腦海彷佛山洪大爆發。
「你在做什麼?」
「準備就寢啊!」
「安瑛姿」好不無辜的回應。
「要睡覺,干嘛要月兌衣服?快穿回去!」
「他」急急別開臉,雙眼卻已經深深的納入對方輕解羅衫的光景。
「!」
「什麼?也不瞧瞧床鋪就這麼大,我們兩人和被褥擠在一起,熱都熱死了,所以就先行寬衣,以防萬一嘛!」
「安瑛姿」說得振振有詞,「而且這本來就是你的身體,不是嗎?有什麼的?來,快在上床前把鞋子月兌掉。」
被「她」反駁得為之語塞,「雲槐夏」果真乖乖的依「她」所言行事,月兌掉鞋子。
「瞧,這樣不是舒服多了?你真的不覺得熱嗎?要不要把褂衣解開?」「安瑛姿」又開口。
「雲槐夏」頓時也覺得真的有些熱,便又月兌下了褂衣。
「這樣才對嘛!還有里衣……綁腿……褲子……」
也許是鬼迷心竅,又或者真的覺得屋里愈來愈熱,反正「雲槐夏」在「安瑛姿」的一連串巧妙支使下,一件件月兌上衣物……待回過神來,修長的男體上赫然一絲不掛。
喝!
「他」窘得以一手掩住胸前,一手掩向小骯下方。
「哎,有什麼好遮的?」幾乎是同時亦月兌得一絲不掛,披著一頭豐厚的鬈發,「安瑛姿」拉著「他」一起從床上起身。「這本來是我的身子,每一寸體膚我都看過了,甚至比你還熟悉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可是……」
「雲槐夏」臉紅心跳,眼神游移,不敢望向眼前的嬌果人兒。「你一定要……這個樣子跟我說話?」
「這個樣子是哪個樣子啊?」
「他」愈羞臊,「她」故意逼得愈緊,明知「他」不敢看,就愈是想撩撥「他」,撩撥得「他」終是忘我凝視。
「這可是你原本的身子,有哪個地方是你沒看過的?」
對,「雲槐夏」頓時覺得口干舌燥。這原本是「他」的身子,「他」理應熟悉萬分,此刻卻又分外眼生,而且還莫名的勾誘出「他」體內深處的,「他」想要……
渴望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愈來愈強烈,最後逼出「他」的一記低吼,猛然將「安瑛姿」拉入懷中,使勁往胸膛揉蹭,體膚相觸之處擦出點點火焰,迅速燃燒著彼此。
「呵呵……對,就是這樣,再用力一點……」
「她」享受著「他」揉蹭的動作,男人一臂環住「她」的背部,一臂則扣住「她」的腰肢。
……
「痛痛痛痛……」
「安瑛姿」只覺得全身筋骨酸痛,像是被人拆了又重新拼回去。
除了雙腿之間仍殘存著火辣辣的撕痛感外,身上每一寸體膚還呼應似的多了不少淤青,都是在激情當中又撞又擊、又捏又抓所留下來的,隨便輕輕一踫,都能讓「她」疼得直蹙雙眉,只想懶懶的橫臥床鋪,不想動彈。
這就是縱欲過度的下場,唉……
不過同樣是縱欲,「雲槐夏」可就精神飽滿,體力充沛十足,不過也慌亂無比。
當「他」一從激情中回過神來,赫然發現身上的人兒被自己「凌虐」得一塌糊涂時,登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伸手想踫「她」,卻又連根指尖也不敢觸及,最後還整個人光溜溜的跳下床,急得不斷團團轉。
最後是「安瑛姿」看得頭都暈了,只得命令「他」,「準備些熱水和布巾過來,我想清理一下自己。」
「好。」有事能做教「雲槐夏」忙不迭應聲,腳跟一踅就要沖出去。
「等等,先回來。」
「安瑛姿」哭笑不得,及時喊出聲,「你好歹穿條褲子。」就這麼赤身的跑出去,象話嗎?
「喔!對對對……」
「雲槐夏」果真又跑回來,套上褲子,再往外跑,笨拙且狼狽。
瞧著他滿頭大汗的認真模樣,「她」不禁動容,待「他」跑出屋外,不見人影了,「她」這才閉目小憩,心房卻有股感動的情緒脹得滿滿的,盈盈欲溢。
忽然,「她」覺得自己這一生是個女兒身也無妨了。如果能有人這樣緊張著自己、關切著自己,「她」真的願意一輩子臣服在這個人身下……
呵,莫非自己原本就有龍陽之癖?不,「她」只能想象著自己臣服在「雲槐夏」的身下,換作別的男人,「她」只會覺得惡心作嘔。是因為「他」畢竟是頂著自己原本樣貌軀體的「雲槐夏」?如果說「雲槐夏」,也就是安瑛姿的魂魄被換到別的男人身上呢?
「安瑛姿」又突然發現,就算安瑛姿的魂魄被換到別的男人身上,是個糟老頭、大肥仔或缺了嘴、拐了腿,「她」依然願意臣服在「雲槐夏」的身下……
「水來了。」慌慌張張的聲音響起,「雲槐夏」端著水盆及布巾,從屋外的水井處轉回屋里,只是過于慌張的動作將水都撥出大半,只剩一點點。
「安瑛姿」的思緒被打斷,嘴角輕揚。
「雲槐夏」則是漲紅了整張臉,「我再去打些水。」
「不必,我先用這些水就好,不夠再說。」
「安瑛姿」制止,同時強忍著全身不適感,打濕布巾,擦拭身子。
「她」的每個動作都顯得輕輕慢慢的,有股說不出來的舒緩優雅韻味,教一旁原本不知所措的男人看直了眼,直到好一陣子後才大夢初醒般眨眨眼,上前朝「她」伸出手。
「我來好不好?我會很小心,不會再弄痛你的。」
「好吧!」
「安瑛姿」也覺得有些乏力,盡避努力放輕又放慢了每個動作,不過體內那股撕裂痛感總是隱約在作怪,教「她」改變心意,樂于被人服侍,于是將布巾交給「他」。
果身昂然而立,柔膚閃耀出潤玉般的光澤,「她」猶如尊貴的羊脂玉人兒,美得讓「雲槐夏」忘我的屏息,手中拎著布巾,卻忘了自己是要做什麼,若不是「她」朝「他」疑惑的挑眉努嘴,「他」一時半刻還回不了神。
回過神來,定下心,「雲槐夏」總算開始為「她」擦拭身子。
「他」先大致上為「她」從頭到腳擦過一遍,第二遍則是細心的為「她」拭淨耳後、指縫、趾間等一些小地方,第三遍……「他」猶疑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怎麼不繼續了?我在等著。」
明明知道「他」在猶豫不決些什麼,「安瑛姿」卻故意勾人,整個人主動往後退到床邊坐下,慢慢將一條美腿環膝抬高,腳板踩著床鋪。
「雲槐夏」想都沒想便將手中的布巾一扔,長褲一褪,就爬上床。
若是一般女子見到有個大男人如狼似虎的撲向自己,早就驚怯得轉身就逃,但「安瑛姿」豈是一般女子?「她」不但沒逃,反而還松開原本環住腳的小手,張開雙臂,迎「他」入懷。
……
「嗚……天啊!」給本公子記住!這筆帳,我絕對會討回來!不行了……
「安瑛姿」終于被滅頂高潮淹沒了所有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