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大喜的日子,真的會讓人開心。無雙王爺的大婚讓這個霞城都染上了一層濃郁的喜氣。
紅,布天蓋地的紅,讓她想起了鮮血淋灕的戰場,戰場上的灰突出了鮮血的紅,可喜宴中鮮艷的紅又突出了什麼?是面色的白,還是深夜的黑?她實在不明白,這鮮血一般的顏色到底代表什麼喜慶。
坐在喜床上的慕容紗月將這個問題想了將近有數個時辰時,喜房的門被推開了,可她的第一反應不是來人,而是酒香。太香了,不夸張的說,對于極其喜歡酒的她來說是極大的誘惑啊。
司徒璃雙沒有喝醉,頭卻有些混沌,對于與一個不愛的人成親,對于這種政治聯姻,無所束縛的他,驕傲的他自尊心還是受到一定損傷的,都是為了一起長大的兄弟啊,盡管皇兄已經保證,甚至下旨,再也不會為自己賜婚或說媒了,可心里還是不悅的。
他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會這麼輕易妥協了呢,若有若無的輕嘆,緩緩挑開新娘的紅蓋頭。
挑開蓋頭的一剎那,慕容紗月立馬站起,揪著他的衣服問道,「還有酒沒?」她很美,雖然只是清秀的面貌,但配上那雙流光飛舞的眼楮,就是無可比擬的美麗。可是,這樣美到如此紅衣佳人,對自己說得第一句話竟然是︰還有酒沒?
他承認,他猜想過這晚見面她說得第一句話是什麼,他有想過,會是一直裝作不在意卻突然暗含春心的表白,有想過是冷笑之余暗含玄機互不侵犯的條件,甚至是羞澀無語的尷尬場面,卻沒有料到是很煞風景的這句話︰還有酒沒?
指向桌上的酒壺,那里盛著的酒是用來喝交杯酒的。慕容紗月早就知道那壺酒,可那壺酒沒有司徒璃雙身上的酒味香啊。哭喪著臉去拿,剛剛倒滿一杯,司徒璃雙按住她的手,「還沒喝交杯酒呢。」聲音听不出情緒,慕容紗月轉身去將桌上的桂圓倒掉,拿盛著桂圓的碗滿上一碗。
「喂,我用碗,你用杯!」
司徒璃雙冷哼一聲,也同樣方法倒了一碗,慕容紗月眼睜睜看著一壺酒就這樣被倒完了。有些怨念的喊,「干!」
可手被司徒璃雙纏了起來,「我說了要喝交杯酒。」滾燙的氣息噴在慕容紗月臉上讓她很不自在,不情不願的跟著他的動作喝下這碗酒,因為姿勢的緣故給嗆住了,司徒璃雙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妖孽般的俊美卻無法打動被嗆到的慕容紗月,他看她如此難受,用手下意識的拍了拍她的背。
可這個動作有些親密,慕容紗月有些不適,「我第一次這樣喝,你要諒解。」司徒璃雙拍她的手僵住了,還會有第二次這樣喝嗎。
慕容紗月不懂他的異樣,又做到床上,拍了拍床,歪頭問他「睡里面還是睡外面?」
司徒璃雙一怔,看見慕容紗月毫無羞澀坐在床邊,如此驕傲的兩個人就算承諾和責任將他們綁在一起,也不會因此真正在一起,因為一個還不懂愛,一個還沒有情。就這樣,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好。
「我要睡里面。」言罷,慕容紗月就開始寬衣解帶,司徒璃雙很是驚異她的動作,在一個大男人面前,她沒有羞澀嗎?他哪里想到,慕容紗月根本不怕什麼,因為還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她,她將紅色嫁衣月兌掉,拉開被子,幸福的去睡覺了。
司徒璃雙倒是覺得,一個姑娘家都沒有不好意思,他如果再扭扭捏捏就太可笑了,扯下喜服,也鑽進了被子。
氣氛確實有些奇怪,兩個不熟識的男女現在同床共枕著。司徒璃雙很不自在,慕容紗月卻覺得很稀奇,「我是第一次和別人睡一床被子,這樣挺好的,睡不著的時候聊聊天。」
司徒璃雙轉過身來,看著慕容紗月興奮的神色,他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一遇見這個女人就失去以往的冷靜和態度了,因為她的想法很奇怪,而且不按常理出牌,最重要的一點,她,沒有一點作為女人的意識和感情,的確是奇怪的要死。
「你,唉,算了,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請安呢。」
司徒璃雙欲言又止的行為已經讓昏昏欲睡的慕容紗月無法細想了,含含糊糊的「哦。」了一聲就沉沉的睡去,司徒璃雙仿佛被她的睡意所感染,迷迷糊糊地也步入了夢鄉。
就這樣,兩個人恬靜的睡著了,暫別了現實的血雨腥風,暫別了丑惡的爾虞我詐,因是兩個人的緣故,床被比一個人的體溫要熱,讓他們睡得很香,一直溫暖到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