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母女相見
周護士表情越來越痛苦，「那個男的後來又來了一趟，這回我偷偷听他們說話，他威脅她，如果你媽敢絕食自殺，他就把她的孩子也弄死。她嚇壞了，不敢再反抗。後來他就不來了，而是換了另一個男的來。我听你媽叫那個男人什麼管家。」周護士咬牙切齒的說︰「他也不是好東西，他來過以後，她身上的傷痕更多了，而且手上、脖子上居然出現深深的牙印。她的精神越來越麻木，即使別人打她，罵她，她也無動于衷，隨人擺布。叫她吃，她就吃，叫她睡，你媽就縮成一團睜著一雙悲涼的眼楮無神地望著病房的天花板，我想她已經絕望了。再後來那個男好長時間沒有來，我都替她高興，他們終于放過你媽了。可是沒隔多長時間，來了一個漂亮女人來看望她。」周護士眼中射出駭人的光芒，「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第一次來時只冷嘲熱諷說了許多話，看你媽並不理睬，她氣憤的離開了。不久她又來了，而且帶了幾個男人，讓他們當著她的面前了你媽。」「啪」唐妍捏碎了玻璃杯，鮮血順著她潔白的手掌流了下來，她的臉已經變成鐵青色。「這天晚上你媽就用頭拼命撞牆，想自殺。我又把她搶救回來了，可是卻不能保護她，那個女人每個月都來一回，每次都帶不同的男人來，羞辱、**你媽，後來你媽真的瘋了，她只要看見陌生男人就會像野獸一樣又咬又打，拼命反抗，她不再睡在床上，而是躲在她認為安全的角落里才能休息，她不敢睡覺，我只好把她捆在床上才能安靜下來。」唐妍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不管她怎麼擦拭，它依然源源不絕冒出來。「我媽從來沒從這里出去過嗎？」。周護士仔細想了一下，「有一段時間她被人帶出去過。」「什麼時候？」「就是那個女人來過後的一段時間，因為你媽得上了性病，整個都快要腐爛了，所以院長找了那個叫什麼管家的，帶她出去治療，也是因為你媽得了病，所以那個女人帶來的人都不肯再奸污她，那個女人覺得沒什麼樂趣了，就不再來了。」唐妍用腳指頭都能猜出，那個女人是王麗。「那性病治好了嗎？」。「這我不太懂，只知道最後一次出去治病後，你媽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一直狂叫，狂鬧，用頭使勁撞牆。把她捆在床上，她還是喊，一直把嗓子喊得沒有聲音為止。」唐妍突然急迫問周護士，「你好好想想，他們有沒有說過去哪里看的病？」周護士仰著頭，想了半天，「他們絕不會去大醫院看的，治這種病只有一個地方可以不容易被發現——廟街。」唐妍把這些看似零散的信息串在一起，她推測出那段時間顧媽媽被帶去了廟街，結果當時陳媽在那里偶然發現了顧媽**行蹤，所以那天她才打電話叫她去，結果因為自己把目的地告訴了顧老爺，這只老狐狸大概有所警覺，所以顧老爺派人滅了口，陳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給害死的。唐妍伸手打了自己兩記耳光，周護士被她的舉動嚇得把手中的煙都掉到地上了。她看唐妍停下來，就趕緊繼續說︰「最近幾年那些人都不怎麼來了，那個女人囑咐我，不許你媽死，她要讓你媽生不如死。我知道我間接做了幫凶，害了你母親，我每天都睡不好，夜里總是做惡夢，年紀輕輕就未老先衰。我一直在你母親身邊不再是為了錢，我只想為她做點事情贖罪，我怕我走了，他們會找個不如我的人來看著她，她會更痛苦。她已經崩潰了，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今天我一見你，就知道你們終于來救她了，她苦難的日子要結束了。」周護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流滿面的磕著頭，「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母親。」唐妍趕緊把她扶起來，她總算是良心未泯，而且自己真得需要她的幫忙才能救出顧媽媽來。
「你能幫我進去看我媽嗎？」。「行，晚上那個看門的跟我挺熟的，你跟著我就行。」唐妍跟著周護士一起走進療養院的大門。
夜晚的療養院更加恐怖，寂靜陰森，時而有風陰冷的吹過著，時而有樹葉的沙沙聲。周圍寂靜的可怕，灰白色的大樓象一個巨獸伏在黑暗中，仿佛要吞噬一切。唐妍裹緊了衣服，壯著膽子沿著道路回到住院部的大樓。走廊里已經沒有患者了，同樣看不見醫護人員，听到的只有她和周護士的輕微的腳步聲。周護士打開了三樓那個鐵門，「這道門的鑰匙只有我和院長有，院長對外稱這里的病人患有嚴重的躁狂癥，所以不能隨便進入。」唐妍點了點頭，眼楮已經對黑暗適應了，發現這里的窗戶被人從外面用木板釘死了，一絲光也透不進來。她隨著周護士來到病床前，周護士擰亮了床燈，昏暗的燈光下，一名女性患者被捆綁固定在床上。她臉上蠟黃，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乍一看就像一具長了頭發的骷髏。顧媽媽被微弱燈光驚醒了，她把眼楮睜開，仿佛是兩個黑洞深不見底，嘴微微在動，急促地呼吸著，唐妍輕聲喚道︰「媽媽」她似乎沒有听見。唐妍又放大了一點聲音叫著。這次顧媽**眼楮略略動了一下，接著頭也微微動了一下，她的嘴也動了一下，她的喉嚨發出一個咳嗽似的聲音。「是我呀媽媽，我是小筠。」顧媽媽好象有些意識，又象沒有清醒，口中重復著，「筠，筠呢」唐妍趕緊湊上前，對上她的目光，「對，小筠，我是呀媽媽，你看看我。」顧媽媽突然尖叫起來，差一點把唐妍的耳朵震聾了。唐妍縮回頭來，向周護士詢問，「她是怎麼了？」周護士嘆了口氣，「她不認識你，你嚇到她了。」顧媽媽使勁掙扎著，試圖從桎梏中掙月兌出來，但沒能成功。唐妍看見這種情況，心里難過極了。顧媽媽這種狀態，怎麼讓利總裁來與她相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