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眼眶里打了個轉,硬是給吸收了回去。
白無瑕不想哭,因為她知道金家沒有人會同情她。她即便是傷心落淚,也只能是徒增別人厭煩而已。林美蘭這個做婆婆的,雖然沒有順著兒子說,但她的立場很明白。如果不是公公升遷在即,她或許就會跟兒子統一戰線,趕走她這個讓金家蒙羞的兒媳婦。
「瑕瑕,今天是你結婚第一天,按理說,你們夫妻倆是該給我們做公婆的敬茶。阿竹那小子賭氣跑了,這敬茶的事兒,咱就省了吧——」
「是——」
她不卑不亢的應了一聲,就不再言語。
低頭垂首而立,等著林美蘭繼續發指令。
「瑕瑕,你也別怪阿竹生氣。這樣的事兒,不管擱在哪個男人身上,一時半會之間都不可能接受。他如果跟你使性子,給你點兒氣受,你就忍耐著點兒。畢竟,這件事是你對不住他……」
「媽,我知道了——」
她點點頭,道了一聲知道了。
繼續沉默,等待著林美蘭這個女主人接下來的交代。
「瑕瑕,男人都喜歡溫婉柔順的女子。阿竹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以後,他吩咐什麼事兒,你盡量照著做。省得惹毛了他,你自己吃苦受罪……」
「媽,我記住了——」
林美蘭一一交代過後,似乎沒有了繼續訓導媳婦的興致。
她瞅了瞅那滿桌子的早餐,搖了搖頭,「好好的一頓早餐,生生就這樣浪費了。你爸爸不吃,阿竹也跑了。這會兒,我也沒心情吃了。你吃就吃,不吃,就把餐桌收拾收拾吧……」
「哦——」
這一刻,白無瑕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應聲蟲似的。
婆婆說一句,她應一聲。
不能反駁不能頂撞不能 嘴,只能頻頻的點頭說是。這種憋屈的日子,應該不只是這一天。以後和將來,她恐怕都要在這種狀況下生活。可惜的是,她卻別無選擇。
一樓主臥的門, 當一聲關上。
林美蘭的身影消失以後,白無瑕終于舒了一口氣。窒悶的心口,似乎也多少舒暢了一點點兒。她用手揉一揉前胸,做了一個深呼吸。這個動作似乎牽動了某一處的神經,疼痛如同海潮一樣涌來。強忍著的疼痛,走向那橢圓形的餐桌。一邊收拾碗筷,一邊低頭想心事兒。
昨天一天,她幾乎沒有吃東西。
心情不好是一回事兒,人也根本沒有什麼食欲。
如今看到這豐盛的早餐,依然是一點點兒胃口都沒有。別說不餓,就算是餓得要死,她也不能吃這桌金家人都不吃的飯菜。人家一家人被她白無瑕氣得要死,誰也沒有動筷子。她這個罪魁禍首要心安理得地坐著吃飯,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一手端盤子,一手打開冰箱門。
選擇一個合適的空間,把形狀不一的細瓷菜盤一一放進去。等到她把餐桌收拾完畢,想要回房補眠時,去而復返的女佣貴嫂一腳跨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