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疏,和平共處的首要原則,就是尊重人。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這協議肯定維持不下去。既然要撕毀協議,那索性就現在好了。現在,天還不算晚。我要回娘家,還能搭得上車……」
她換了一件白色的棉質睡衣,抱著雙臂站在了浴室的門口。
那嘟著小嘴的模樣,大有不管金盛蘭前程直接離去之勢。
「白無瑕,你答應過我爸爸要堅持到換屆之後——」
「他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他能不能升職,跟我沒關系——」
「白無瑕,算你厲害——」
到了現在,白無瑕才發現了金竹疏的弱點。
這個家伙雖然很想趕她走,卻也自相矛盾著。他也害怕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分開,而影響到金盛蘭的前程。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的知道,勤政愛民政績卓越的金盛蘭被對手攻擊的目標,除了生活作風問題幾乎無懈可擊。
金盛蘭的政治生涯,眼看著已經到了尾聲。這一屆選舉,是金盛蘭最後一次參加選舉。下一屆,他已經到了退居二線的年齡。要想讓父親完美地告別政治舞台,他金竹疏就不能任性胡來。
既然這家伙示弱,她也不想繼續固執下去。
金盛蘭的升遷,雖然是金家人關注的問題,但白如冰似乎也很看重。
她快步走上前,擰開了熱水管。一邊給浴盆里加熱水,一邊把池子里的涼水放掉。水溫漸漸升高,那冰涼的身軀也漸漸的溫暖起來。
「白無瑕,你快點扶我出來。我這條腿,已經沒知覺了。再這麼搭著,估計就得廢了——」
「廢了好,省得你囂張跋扈——」
一邊攙扶他出浴盆,一邊小聲地嘟囔著。
等他在凳子上坐定,才轉身打開浴霸。取過來搓澡巾,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搓背。伺候這家伙心里多少有點兒氣不過,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白無瑕,你輕點兒——」
「嫌我搓得不舒服,你自己來好了——」
一句話頂過去,那小子就啞了。
好半天,他才再次開口。
「白無瑕,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多話。是不是,我爸的約法三章給你壯膽了?」
「金竹疏,你錯了——」
那俏麗的臉上,泛起一絲嘲諷的笑。
她思考了一下,徑直給了他答案。
「以前,我是你金竹疏的新婚妻子。所以,我需要委曲求全,需要忍受你的折磨和羞辱,以求生活得平靜一些兒。如今,我們只是在客串一場戲。這場戲早晚要落下帷幕,你覺得我還需要忍嗎?」
「你的意思是,你很在乎金竹疏夫人這個身份?」
「笑話——」冷笑,「如果我在乎這個身份,我會住在娘家不想回來嗎?如果我在乎這個身份,我會成全你和陳曉嬌嗎?」
她不在乎這個身份,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她卻不知道,她卸下這個身份後,又該何去何從?她人生的歸宿,到底在哪里?方寒?應該不可能!其他人,似乎更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