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二這天,是白無雙的生日。
因為剛好是周日,白無瑕起床時,金竹疏還在懶床睡覺。
白無瑕提著包包準備出門時,途徑客廳看見林美蘭的身影。她刻意的走到婆婆面前,想知會林美蘭一聲,以示晚輩對長輩的尊重。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林美蘭倒先招呼起了她。悌悌
「瑕瑕,我剛讓貴嫂給你炖了鮮牛女乃。諾,在餐桌上放著呢。你趕緊趁熱喝一點兒,好給孩子增加一點營養。純女乃里面含鈣量特別高,最適合孕婦和胎兒補鈣用——」
「媽,謝謝您——」
白無瑕道一聲謝,跟林美蘭一起走向了餐廳。
抿了一口牛女乃,把回娘家的事兒告訴這個菩薩心腸的婆婆。
「媽,我今天想回麗都住一天。我媽媽今兒生日,我想陪她一天——」母親為她白無瑕奉獻了一輩子,辛苦了一輩子。
她結婚後,一直無瑕顧及自己的母親。白無雙生日之際,她不想讓她感受到孤獨和寂寞,不想讓她品嘗淒涼悲哀的滋味。高高興興地陪母親過個生日,在娘家住一宿重溫一下做女兒的幸福滋味,順帶著也能擺月兌那個可惡的家伙,耳根子和視覺都清淨一天。諛
「瑕瑕,按理說,媽不應該攔著你。可現在,咱們還真面臨著一個棘手的問題。你剛嫁進金家沒多長時間,自然不知道今天也是你爸爸的生日。如果你給娘家媽過生日去了,那誰來充當兒媳婦的角色給你公公過生日呢!他不喜歡搞排場,也討厭極了應酬。他只想在家里安安靜靜地過個生日,一家人吃個團圓飯就成。如果你走了,這還叫團圓飯嗎?」諛
「可是媽,你也得為我想想。我媽媽是個單身女人,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如果我不去給她過生日,她會覺得寂寞孤獨的——」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咱們家里不一樣,人多熱鬧。我就是走了,還有您和阿竹陪著爸爸呢——」
「瑕瑕,你也別作難了。馬上給你媽打個電話,讓她中午過來吃飯。在工作上,她是我的秘書和同事。論親戚,她又是我的親家。于公于私,大家都是一家人。今天,讓貴嫂多炒幾個菜,咱們一家人好好的熱鬧一下——」
林美蘭還沒開口,金盛蘭的聲音就跟著響起來。
白無瑕回頭一看,身穿家居服的金盛蘭正叼著一根雪茄從書房兼臥室里走出來。他此言一出,林美蘭的神情驀地一愣。兩秒鐘後,她就笑意盈盈地催促白無瑕。
「瑕瑕,你爸爸都這麼說了,你就趕緊打唄。你媽媽也不是外人,我們做親家的也難得聚在一起吃個飯。借著他們倆生日的機會,咱們一家人好好地聚一聚。一桌菜,兩個壽星,多喜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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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二老一起開口,白無瑕倒不好辯駁了。
她只得從包包里拿出電話。電話一接通,白無雙的聲音就隔著听筒傳來,「瑕瑕,媽有點想你了。媽正準備給你打電話讓你回來一趟,偏巧你就打了過來……」
「媽,我也想你了。正說回去給你過生日呢,誰知道我爸爸剛好今天也生日。所以,我爸爸讓我給你打電話。他說,讓你中午過來一起慶生。這樣,也熱鬧些兒——」
「瑕瑕,我還是不去了吧?」
白無雙似乎有些猶豫,並沒有直接答應女兒的提議。
白無瑕直接把電話遞給了金盛蘭,讓他直接跟白無雙說。
「爸,我媽不想。要不,你直接跟她說好了——」
「白秘書,今天不是工作日,我不能用上級的身份命令你。作為兒女親家,我想請求你一下︰為了不讓瑕瑕兩邊跑,你就過來跟我一起慶生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也用不著別扭見外。從今年開始,你白無雙的生日,就跟著我金盛蘭一起過。美蘭說的好,一桌菜兩個壽星,多喜慶啊——」
「既然金市長這麼說了,那下屬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搞定了——」
常言說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金盛蘭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他掛掉電話,直接把手機遞給了白無瑕。說了一句搞定了,然後哼著歌回房而去。林美蘭看著他那興奮的身影,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媽,您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就是在琢磨今天上午的菜譜——」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那保養得頗好的臉上立馬掛上了微笑,「瑕瑕,你媽媽第一次到咱們家來做客。我這個做親家的,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下……」
林美蘭的客氣和熱情,讓白無瑕心里頗為感激。感激的同時,多少也感覺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對勁兒。只是,她真不知道林美蘭哪里不正常。
「媽,您也別太麻煩。我媽不是外人,簡單一點兒就好。您想給爸爸做什麼,我媽跟著吃什麼就可以了……」
「嗯——」林美蘭點點頭,笑著攆白無瑕回房休息,「瑕瑕,你回房休息去吧。做菜的事兒,有我和貴嫂呢。如果你媽來了,我會喊你下來——」
「媽,您辛苦了——」
「女兒真好,真貼心!我為這個家操勞了二十多年,他們爺倆也沒有像你一樣
貼心地跟我道一聲辛苦。或許在他們的眼里,我林美蘭就是一個不要錢的保姆,一個盡職盡責的管家……」
白無瑕嫁到金家,已經好幾個月了。
她第一次听到林美蘭抱怨,抱怨金家父子疏忽了她。這主婦式的的抱怨,換來了白無瑕真誠的同情和理解。
「媽,您別想不開。其實,天下的女人都跟您一樣,整天圍繞著丈夫和孩子旋轉。您不是職業婦女,多少還好一些兒。那些職業婦女就更辛苦,既要跟男人一樣出去工作賺錢養家,還要收拾家務照顧孩子。我估計,那些粗心的男人們應該也不會跟她們道一聲辛苦……」
「瑕瑕,我只是這麼隨口一說,不會跟他們計較的。你千萬不要告訴你爸爸和阿竹,省得他們說我肚量小——」
「您是虔誠修行的活佛,跟一些凡人計較,犯的著自毀道行嗎?」
「哈哈哈——」
「媽,既然不出去了,我得回房換件衣服去。在這暖氣房間里,還裹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好像包粽子似的,既難看也不舒服——」
林美蘭樂了,白無瑕心里也舒了一口氣。
因為只有女主人高興,她媽媽在這里過生日才不會鬧心別扭。她找了一個換衣服的借口,邁步上了樓梯。
「白無瑕,大清早的,你干什麼去了?我不是說過,不讓你胡亂跑出去嗎?如果你再違反我的規則,別怪我——」
她剛一進門,金竹疏就瞪著眼楮盯著她。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羽絨服上流轉,好像那羽絨服就是她出去的證據一樣。只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無瑕生氣地打斷了。
「金竹疏,你別說,我剛才是想出去來著。可是,沒出去成——」
「為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你爸生日?」
「我爸生日,我當然知道。老爺子不喜歡鋪張和奢華,不同意我給他大張旗鼓的辦。他只說,在家里吃個飯就行——」
「什麼時候生日不好,偏偏趕上這一天——」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小聲嘟囔著。
本來以為那家伙沒听見,不料想他竟然听見了。
「怎麼,你真有重要的事兒?」
「我媽今天也生日,你說重要不重要?你們金家一大群人給老爺子做壽,偏偏還逼著我留下來。一個離了婚的兒媳婦,有必要給老公公慶生嗎?」
白無瑕今天安排了好多節目,想要讓白無雙過一個充實高興的生日。
上午陪白無雙下街購物,中午在飯店吃飯,為白無雙慶生。下午,拉白無雙一起去美容,晚上陪白無雙看電影。遺憾的是,她安排的這一切,都讓金盛蘭的生日家宴給打亂了。
如果她真是金盛蘭兒媳婦,那也就罷了。
可她現在已經不是金家人了,沒必要事事都以金家為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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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完畢,吼一聲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