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田園風 第058章︰八月中秋(中)

作者 ︰ 零雨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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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跟老爺夫人回一句,就說我今年在這里過了,不用再派人過來叫了。」

听了柳家下人德福的傳話,柳白羽緩了口氣,朝著他揮揮手,示意他即刻離去。

德福面露難色,弓著腰,說道︰「這,可是,老爺夫人說了,三少爺務必回去,您看,小的只是個傳話的。」

柳白羽坐下,皺了皺眉頭,說道︰「德福,你自己說的很清楚了,你只是個傳話的,老爺夫人的話,你已經傳到了,回去我不會虧待你的。」

「三少爺,可是……」德福還想說點什麼,還沒說出口便被柳白羽打斷。

「好了,別說了,回去吧。」

柳白羽的語氣很堅定。

「老爺說,如果三少爺不回去,他會親自過來。」德福「撲通」一聲跪下,說話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柳白羽臉上現出一絲怒意,很不耐煩地說道︰「就算是他來了,我也不會回去的」

主僕的這麼一段對話下來,田家人,特別是田有余和姜氏已經覺得事有蹊蹺,照這樣來說,柳白羽帶著田圓回來過中秋,並沒有經過柳家的同意,而是私自出來的。

田有余放下水煙壺,上來拍拍柳白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白羽,可憐天下父母心,今兒個八月十五本來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既然這樣,你還是跟他回去吧,省得惹你爹娘不開心。」

「叔,這八月十五,在家年年過得可揪心,我想在你家過一年。」

柳白羽回頭笑了笑,隨後看著跪著的德福,揮起袖子,擺擺手,說道,「德福,地上涼了,你快起來,回去吧,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吧。」

德福當然知道這個三少爺的倔脾氣,小的時候還好,後來一場大病醒來後,一旦認定的事,脾氣 得幾頭牛也拉不回來。無奈地小聲嘆了口氣,緩緩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轉身離開。

「小圓兒,你跟娘說實話,柳家咋回事?」

姜氏緩過神來之後,掐著田圓的咯吱窩,把她抱起來,進了東屋,放下她,關上門,往床梆上一座,小聲但卻急切地問道,好一會兒,見她還低著頭,緘口不語,繼續說道,「你跟白羽去了柳家,是不是出了啥問題,白羽他來這邊過八月十五,為啥還瞞著柳家人?是不是柳家又不願意要你了?嗯?跟娘說實話」

田圓抬起憋得通紅的小臉,說道︰「柳家嫌我小。」

「嫌你小?嫌你小,當初為啥還同意這門親事?」

听了田圓的話,姜氏的心瞬間被吊了起來,懸著,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那你知不知道柳大夫是咋想的?」

田圓說道︰「他,他,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

姜氏一陣子長吁短嘆,眉頭擰在一起,拉著她的手,回到院子里,這個時候柳白羽和田有余也正在談論這個話題。

「白羽,你看,恁家里是不是不同意你跟小圓兒這個事兒?」

田有余說話的時候非常小心謹慎,生怕一個字說錯,把這門親事搞砸了,「要是柳家不同意,俺這邊也沒啥話可說,我們這些小戶人家的閨女生下來,身份本來就賤,大戶人家看不上,也是應該的,俺這邊理解。」

「叔,你別說這話,哪家的閨女都不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話不假,但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啥事都听家里。」

柳白羽站起來,說道,「小圓兒現在還小,我說了等過六年她成人了,就接她過門,咱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是不是?恁放心,這幾年,小圓兒吃穿用的,浩然雨辰上學花的,這個錢我來出。」

說完,柳白羽扭頭看了一眼田圓,田圓感受到他的目光,沒有迎上去,而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這件事還是她把他拉下水的,連累了他,心里多少有些慚愧。

「白羽,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那我老田也沒啥可說的了,你也盡管放心,小圓兒成年之前,我不讓一個媒婆跨進俺家門檻」

田有余再次拍了拍柳白羽的肩膀,信誓旦旦地承諾。

「好了好了,恁倆啊,別說這些外話了,去堂屋把訪桌子抬出來。」

姜氏這才舒展了眉頭笑了笑,隨後吩咐苦桃,說道,「苦桃,把下酒菜先端上來,碗和酒也都端出來,讓白羽和你爹先吃著喝著。」

柳白羽和田有余把堂屋里的大方桌子抬出來,放到院子里,幾個凳子擺了一圈,苦桃把酒、菜、碗筷都用托板端了上來,兩人把酒言歡,剛才緊張的情緒放松下來,氛圍也輕松了許多。

姜氏領著田圓和苦桃到灶屋里,從碗櫃里拿出家里僅有一點的白面,這是為了烙焦饃,專門買來藏著的。

姜氏吩咐兒媳婦兒苦桃和閨女田圓認真看著學著,應該加多少酵子,和面應該注意加水量的多少,應該把面團揉到什麼程度等等。

畢竟這里地處中原,大部分人還是以面食為主,只是很小的範圍因為旱稻好種,而且產量比小麥高,才選擇種植旱稻的。像農村里,大凡家里富裕了,條件好了,才會種植小麥。所以,白面饃是富貴人家餐桌上的主食,白面也不是貧苦人家能夠享用的起的。

當然做八月十五的焦饃,不可忽略的的一點是,要在面里撒上芝麻。這樣做出的焦饃香噴噴,也象征著芝麻開花節節高,一系列的程序做好之後,把和好的面,悶在鍋里,蓋得嚴嚴實實,按照這里的土話來說︰讓它發。

都是和面,和出的面也有不同,放上酵子發好的面叫發面,這樣做出的饅頭蓬松柔軟,口感十足;不用酵頭的面一般都是用來做餅子,叫死面,做出的餅子也叫死面餅子,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以往並不怎麼喝酒的柳白羽,今天破天荒地跟田有余喝上了,之前白皙的臉此刻紅得跟關二爺似的,說說笑笑,表面上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煩惱。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更愁。」

臉上照著西邊落日的余暉,柳白羽舉杯來了這麼一句,舉起碗和田有余踫了一踫,灌了一口,說道,「叔,你說男人不喝酒,要啥啥沒有,那是不是喝了酒,要啥啥都有啊?」

「恁都是讀書人,念個詩說個對聯啥的,文縐縐的,听著怪有文化,俺這泥腿子,是啥也听不懂,哈哈。」

田有余也灌了一口,說道,「喝了酒,做了神仙似的,夢里要啥有啥,一幕愣子(土話︰一覺)起來,又啥都沒有了。」

「听,恁爹又喝醉了,淨說點子醉話。」姜氏撫著田浩然的頭,笑了笑,小聲說道。

「說啥醉話?就這點酒,我哪會醉,倒是白羽,以前沒咋喝過酒,現在恐怕嘴個七八分了。」

田有余酒量大,確實沒有喝醉,只是說話,略顯醉態,語調高高低低不太受控制,高聲喊了一句,「月女乃女乃馬上都出來了,趕緊烙焦饃啊,還有月餅,弄好了趕緊吃」

柳白羽幾口酒下肚,喉嚨里火辣辣的,肚子里,一股熱騰騰的氣往頭上躥,周圍的人和景物有些晃悠悠的,不過意識是十足的清醒,頭還會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動,咧嘴笑了笑,說道︰「我也沒醉啊,月女乃女乃沒看到,月餅跟焦饃沒吃到嘴里,咋也不能喝醉,叔,您說是不是?」

姜氏時不時地會跑到灶屋里,掀開鍋蓋,捅捅盆里的面發好了沒。

這次過來,之前小半盆的面已經發了大半盆,白白胖胖的,「面」相很好,而且散發著淡淡的酵子味。

苦桃和田圓按照姜氏的吩咐,在院子里用磚頭登起了鐵烙子,抱了一堆劈材,直接生火,姜氏和陳氏則是在灶屋里,把發好的面揉成一團團,用 面杖 成非常圓的面攤子,一個接一個烙起來。

因為下面的火大,而且面攤子也很好控制,不一會兒,一張張黃橙橙的焦饃饃就做出來了,真得跟十五的月亮一樣圓溜溜的,看起來就非常喜人,令人流口水。

田浩然早就忍不住了,不等祭拜月亮,就偷偷掰了一小塊,咯吱咯吱吃起來,被姜氏發現後,賞了不疼不癢的耳刮子,還說什麼吃在月女乃女乃前頭,爛舌頭。

太陽落山不知多久,夜幕籠罩,一輪圓月漸漸升起,萬物沉浸月色之中,靜美異常。

之前的一盆面,此時已經變成了二十多張焦饃,田有余見焦饃烙好,吩咐苦桃拆了月餅,姜氏拿了香紙,兩口子領著幾個娃跪在地上,對著月亮,磕了頭,嘟嘟囔囔說了祈福的話,這才算把儀式做完。

「這,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柳白羽接過姜氏遞過來的一張大焦饃,「咯吱」一聲,咬了一口,叫了一句,隨後又咬了一口面前碗里被切成三角形的月餅,喊道,「這個也好吃」

大戶人家的柳白羽哪里吃過這種土方法烙成的焦饃,月餅也是土月餅,里面有花生、芝麻、玉米芯等,味道也是極佳的,吃得他連連稱贊。

焦饃雖然大,但是很薄,一張大大的焦饃其實是沒有多少料,一連幾個被柳白羽風卷殘雲般地填進了肚子。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田雨辰不失時機地賣弄了一下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所學的支持,一手月亮,一手半塊月餅,仰望著冉冉升起的明月。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柳白羽搖頭來了一句,灌了口酒,這個時候酒勁兒已經差不多完全沖上來,他醉態十足,「雨辰,小小年紀,滿月復詩書,將來肯定有出息,有大出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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