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之絕命毒師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語破的

作者 ︰ 鬼貓娃

在蘇湛回故鄉幫助賑災的時候,曾經見過自己小時候的玩伴,一個叫做吳曉月的姑娘,當時就答應她,回了京城,會接她來京城一起生活。但是世事難料,回了京城,事情出現了種種難以預料的轉變。那時的蘇湛,如同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怎麼會有心思再去接吳曉月呢?即便是接了來,恐怕也是連累了她。

如今,事情基本上已經安定下來,紀綱所有的黨羽已經伏法,縱然蘇湛還一直警惕著漢王朱高煦,但是他卻沒再對自己有什麼動作。皇上在北.京考察的日子也不短了,恐怕很快就會回來,這下,加上地震,皇上的歸期肯定更近了。這些日子太子的造勢的威力已經發揮,非議漢王的奏折像是雪片一般,皇上恐怕已經招架不住了。此時的朱高煦,能不能留在京城都已經是個問題,哪顧得上蘇湛?

于是蘇湛適時想起了吳曉月,這時,接吳曉月來京城,一方面能照顧秦媚兒,一方面也是幫助了在老家還孤苦無依的她。

事不宜遲,有了這個想法,她去找了以前一直給她送罌粟的鏢局,給了他們地址,讓他們去接吳曉月這個人來京城。

因為地震的發生,胡廣和蘇湛的啟程日子又推遲了,吳曉月還沒來到京城的時候,皇上卻已經從北.京趕回了南.京京城,不過這也又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此時,寒意已經早早籠罩了應天,秦淮河水也變得靜謐,有一種冬日特有的蕭瑟之感。沿岸的紙醉金迷,也變得收斂了幾分,似乎也悄悄地在冬日里眯著眼睡去了。

這次回京,朱高熾早已吸取了在永樂十二年時失迎的歷史教訓,早早得出宮,擺出了隆重而繁盛的架勢迎接皇上的歸來,並且趕緊把自己監國的位子交出來。皇上朱棣這次也沒有再如前年那般為難朱高熾,此時朝中參議漢王朱高煦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早已不勝其煩。幸好北京宮殿施工還算順利,西宮已經開始建造,給自己灰暗的心情添了一絲亮色。而地震過去了這麼久,南.京災後的撫恤工作早已井井有條地展開了,朱棣對太子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太子表現得謹小慎微,時不時還幫朱高煦說說好話,似乎沒有要對朱高煦落井下石的意思。可是蘇湛知道,一切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般風平浪靜。

雖然太子身邊多是些文官,但是這些文官最擅長的就是殺人不見血

時已入冬,天氣寒冷,內閣門房通傳的小太監只坐在炭火盆邊打著瞌睡,天色灰蒙蒙的,屋外的陽光並不強烈。突然一聲「皇上駕到」的呼叫嚇得他一個激靈,急忙扯著嗓子呼著報了進去,出門迎駕時,皇上的玉輦剛剛在寒氣中遙遙看著個影子。

這時候,內閣里除了楊士奇,戶部尚書蹇義也在,兩人正在議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蘇湛,此時卻也在這里。她正在等待內閣首輔胡廣,要商議出發去武當的事。卻沒想到,皇上朱棣卻突然來了內閣。

幾人都急急忙忙出門去迎,小北風刮得正緊,從暖意融融的內閣屋里一出來,身上不禁打了個寒戰。皇上下了玉輦,將手中抱著的暖爐丟給旁邊的一個太監,收了收披著的紫貂大氅,沖著立著迎他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就進了屋子。幾人隨著皇上也趕緊進了屋。

明黃錦衣,紫貂端罩,九五之尊的富麗堂皇讓屋內頓時顯得更加珠光寶氣起來,皇上見蘇湛在此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對她還是有些印象,隨口問道︰「你在這里做什麼?」

蘇湛如實回答道︰「臣在等胡大人回來,商議去武當之事。」

「朕吩咐了多長時日了,到如今都沒啟程。」朱棣的語氣中雖帶了些許薄怒,倒也並不嚴苛,好像心思並不在這些上面。

蘇湛覺得皇上來了肯定是有朝廷要事要商議,自己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正想告辭,卻听朱棣道︰「都坐吧。」此言一出,蘇湛也走不了了,只好謝了皇上,跟著大家一起規規矩矩地坐下了。

朱棣隨意翻了翻書桌上的一些折子,對蹇義道︰「朕最近听到很多漢王行為不端的傳聞,你听說了麼?」

蹇義嚇了一身冷汗,雖然太子朱高熾很是低調,但是他只怕說錯了話,此時忙道︰「臣不知。」

朱棣眯著眼楮看了看蹇義,倒也沒有追問,轉頭問楊士奇道︰「你听說了麼?」

楊士奇的目光很冷靜,從容道︰「臣與蹇義都是侍奉東宮的,其他外人不敢對我倆談論漢王的事情。」

朱棣微微皺了皺眉,眼神中流光清淡,看不出是如屋外風雪一般陰冷還是如屋內火爐一般溫存,此時靜靜地只听著楊士奇的回話。

蘇湛在一旁如坐針氈,自己一點都不想趟這趟渾水,她一直以來想保持中立,但是隨著日子的一步步推移,她漸漸發現了,這是一個只有兩個陣營的游戲,她必須要選擇一個陣營,否則就無法生存,而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進入了太子的陣營。

朱棣望了望蘇湛,道︰「朕听說漢王在街上縱容他的親軍肆意妄為的時候,你在當場?」

蘇湛一愣,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向自己發問,只好回道︰「是。」

「你怎麼沒有規勸?」皇上的語氣仍是柔和。

「臣已規勸,」蘇湛道,「只是臣的話,漢王殿下斷斷是不會听的。」蘇湛在心里嘆了口氣,朱高煦,你先前對我不仁,如今也別怪我不義了。

皇上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些,道︰「朕給他封了地,可是他喜歡應天。」

楊士奇頓了頓,接著說道︰「但是皇上兩次派遣他就藩,都不肯赴任。現在知道陛下要遷都,馬上就請留守南京。這些請陛下仔細考察他的本意」

此言一出,蘇湛心中暗暗吃驚,不禁向楊士奇的臉色望去,他的臉色淡然鎮定,看不出絲毫偏袒或非議的神色,顯得正義凜然。真是姜還是老的辣朱高熾身邊有這等人才真是老天都助他一臂之力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朱棣的臉色陰陽不定,這馬上要進行遷都,朱高煦又如此膽大妄為,還想在應天留守留守也就罷了,他還養著那麼多兵馬,是要做什麼?朱棣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麼一想,更是怒從中起,雖然壓抑著怒氣又談了幾句閑話,但是臉上的陰沉怒色卻直到離去回宮的時候都沒有散去。

俗話說,人要是倒霉,真是喝了涼水也塞牙。

待到朱高煦閑了下來,要想再懲治一下那個叫蘇湛的小螻蟻時,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以為他的老爹正在忙著召集文武群臣集議營建北京,沒空顧及自己的時候,卻沒想到,皇上卻突然下令,奪其冠服,囚系于西華門內,革削其左右二護衛,其所募軍士全部調往居庸關北

寒風呼嘯,當他在隆冬中躬身立在自己的豪華府邸前接旨的時候,牙都快咬碎了

他看到了那在宣讀聖旨的太監旁邊,一身薄甲在風中颯颯而動、熠熠發光的那個人,眼神中透出的無限輕蔑和意氣風發,那人不是蘇湛又是何人

那個時候,蘇湛是懷著悲憫的眼神望著可憐巴巴的朱高煦的,哪里知道就這麼平凡的一瞥,卻早已把朱高煦氣得七竅生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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