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茗焉在笑,在對冷天洌笑,她在跳舞,跳最美麗的「月影舞」,她的舞姿很美,很輕,很柔。可是竟然跳著跳著,她便要升天了,冷天洌想要抓住她,不讓她走,「茗焉,別走。」
「皇上,你一直折磨茗焉,茗焉不想也不敢呆在你身邊了,皇上,茗焉想要自由。」姑蘇茗焉突然不笑了,板著臉,很嚴肅地對冷天洌說道。
「不,朕以前對你不好,是朕錯了。朕答應你,從此以後再也不這樣對你,我說過得!朕再也不會這樣了,朕會好好對你,給你最好的,不,不管你要什麼要求,只要呆在朕的身邊,朕都會答應你!茗焉,朕懇求你,好不好?如歌已經離開我了,我沒有了如歌,我不可以再沒有你了。我不知道我這一輩子,還會不會再遇到讓朕瘋狂的女子了。」
不管冷天洌怎樣的真情流露,也不管冷天洌怎樣的苦苦懇求,姑蘇茗焉還是走了。如嫦娥奔月般,沒有帶一點的眷念。
「茗焉!」
冷天洌出了一身的冷汗,來福立即扶著冷天洌,「皇上,皇上,您總算是醒來了。」
「茗焉呢?茗焉呢?」冷天洌才發現自己在小屋的榻上,他一個骨碌起來,剛站幾步,整個人又暈眩了幾分,差點倒下。來福立即跪在冷天洌面前,「皇上,貴人走的時候,將皇上托付給奴才的,讓奴才一定要照顧好皇上,如果皇上有什麼不測,奴才是沒有臉去見娘娘的。皇上,來福求您,看在貴人娘娘的份上,看在奴才這條賤命的份上,看在西涼國的千千萬萬子民的份上,看在社稷天下的份上,看在已經去了的如歌姑娘的份上,一定要保重龍體啊!」來福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重重地朝著冰涼的地上重重的磕著頭,那麼的真誠。
冷天洌的嘴角還是濕潤的,他想去扶起來福,卻發現自己的手都在發抖。他整個人都不知道飄著,心在飄著,最後只從嘴角處逼出一句話,「是她,對不對?」
磕了一個頭,來福抬起頭回視著冷天洌,「奴才知道皇上難以接受。但是奴才已經命人檢查過了,容貌有很多刀傷,但是不管是裝扮還是其他地方,連左腳踝也有同樣的紅腫,種種跡象證明,確實是姑蘇主子……」
「慕容奉,你敢殺朕的女人,朕要殺了你!」冷天洌大喝一聲,帶著大力使勁地往桌子上一拍,桌子便四分五裂了。
來福打了個寒顫,繼續說道︰「皇上,奴才斗膽做了個決定,已經將姑蘇主子火化了,姑蘇主子是千金之軀,死後不應當被拋在荒野,被蟲蟻侮辱……」來福的領子被冷天洌狠狠地拎起來,「沒有朕的允許,你怎麼敢讓她火化?你連全尸都不給她一個麼?誰給你的膽子?朕沒有親自鑒定過,朕還沒有和她告別,為什麼要讓她火化?」一腳踢飛來福,跌跌撞撞地從了出去。
後院不斷散發出的濃煙立即引起了冷天洌的注意,他整個人的腿都在發抖。
「給朕讓開!統統給朕讓開!」剛走幾步,卻發現足下似乎有千斤重,是來福。他嘴角還帶著血跡,死死地跪在冷天洌身邊,死命地抱住冷天洌的腿,不讓冷天洌過去。「皇上,何必呢?您過去,就算是見到姑蘇主子最後一面,也是痛苦難受!皇上,您十二歲的時候娘娘走了,您在娘娘的靈位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不說話;三年前,您親自看見如歌姑娘死,結果整整病了一個月。皇上,不是奴才不讓您見,只是你見了,只會更痛苦。皇上,姑蘇主子已經走了,就讓她走吧,您,真得不可以再倒下了,皇上!如果皇上真的要用龍體開玩笑,就躺過老奴的尸體吧!」來福頭上,嘴角都是血跡,連衣服上也有著冷天洌的腳印。冷天洌知道,他那一腳有多重,來福不是習武之人,也年過半百,他能承受多久?
他癱坐了下來,無聲地哭泣。
那個樣子,仿佛是很多年前,父皇獎賞太子和其他皇子背詩背地好,因為自己不喜歡說話,沒有得到父皇垂愛般,只能在黑漆漆的殿外,無聲哭泣。
那個樣子,是失去摯愛的痛徹心扉,心如刀割。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撐住啊。」來福抱住皇上,就如以前一樣,只要冷天洌難過傷心的時候,來福都會抱著冷天洌,輕輕地給他支持。冷天洌紅著眼,聲音沙啞,「我以為,我以為我得到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的,又一位親人。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在等我以為可以觸模到的時候,摔得粉碎呢?來福,你告訴我,難道真的如相士說的那樣,我一輩子,都命犯孤星,要孤獨一世麼?」
來福哭得比冷天洌還激動,他心疼,心疼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他的苦,他的累,他的痛,自己都知道。「不是的,皇上,不是的,您不會是孤獨一輩子的,就算是全世界人都背叛皇上,離棄皇上,奴才都在皇上身邊,陪皇上打破那個相士的預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