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拒絕對自己好意的人，而相信一些不應該相信的人。
是一種悲哀。
燕如歌這個時候，完全深刻地感受到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她的手，已經動不了了。
眼前的女人。
蠻兒，曾經是自己的支撐的女人，竟然，竟然……
深深呼吸一口氣，對著蠻兒說道︰「你起來吧，或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既然人已經死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一直都完成的很出色，我不應該懷疑你。」
蠻兒也幾乎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擦拭著眼淚，「娘娘，與其擔心一個絕對不會跟您搶東西的女人，還不如擔心一下佟妍姿和茗霜那兩個賤人一起聯起手來排擠娘娘您，您千萬別被她們佔了下風才是。」
「會麼？」
「是，娘娘現在您幾乎佔據了皇上整個人的心，可是不得不提防佟妍姿和姑蘇茗霜，她們自然還以為您是燕如歌，也不知道到底在策謀著什麼，娘娘您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位置，千萬不能被這兩個賤人給算計了。」
所以，蠻兒的天真也好，熱心腸也好，愛哭也好，都是裝出來的麼？
她真正的樣子，是這個樣子的？
燕如歌如同瞧著一個完全陌生人的樣子瞧著她，她真的不敢相信，蠻兒的演技竟然已經如火純青到這個地步了，她竟然，這般的相信。
真是個諷刺。
「娘娘？」蠻兒也或許是被燕如歌陌生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有點不解。
燕如歌突然笑了起來，笑的那麼的夸張，這是她以前在別人的嘴巴里了解到真實姑蘇茗煙的脾氣，張狂，潑辣。
「你覺得，她們兩個，會是我的對手麼？」
看到此刻的燕如歌，蠻兒才輕呼出一口氣了，幸好是這樣，不然的話，蠻兒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自然是，娘娘您是什麼樣的人，她們又何足掛齒？連燕如歌那個女人，還不是玩弄于您鼓掌之中？當時皇上心中心心念念，最愛的女人，還不是她？結果呢，經過了您和少爺的手，她成為您，替代您被皇上虐待，最後，還不是最後，是您坐在這個位置上，得到皇上所有的愛？」
少爺。
所以，自己的臉，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姑蘇茗煙和所謂的少爺，月兌不了關系。
「我還是不放心，燕如歌就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娘娘您放心，少爺說他在處理這件事，您只要好好地和皇上在一起，早上懷上龍種便是。」
龍種。
模著自己的肚子，幾乎是本能的，燕如歌的笑容，突然變幻莫測起來。
絲毫不知請的蠻兒笑了笑，「娘娘放心，現在皇上與您夜夜纏綿，懷上龍種，只是遲早的事情。」
燕如歌真的不想再听到蠻兒說關于冷天洌和姑蘇茗煙的任何事情，也不想再看見蠻兒這個女人。
「娘娘，皇上來了。」
幸好窗外的一個丫頭這樣說著，將燕如歌徹底地解放了。
她心中那麼的釋然，對著蠻兒說道︰「我知道了，你還是快點離開吧。」
蠻兒點了點頭，在給冷天洌開門的同時，出了房間。
冷天洌帶著笑容，「煙兒，還沒有睡麼？」
燕如歌覺得眼中都快溢出淚水來了。
冷天洌。
我們之前的故事是怎樣的，我不知道。
可是為什麼我們現在的故事，充滿了那麼多的陰謀，那麼多的誤會，你讓我，怎麼如何繼續愛你？
燕如歌還是站起身來，眼神中的悲傷，還是藏不住。她淡淡的表情，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這樣瞧著冷天洌，仿佛是度過了幾個春秋一樣，燕如歌是表達不出她的情感與糾葛。
冷天洌也是一愣，隨之跑過來，抓著燕如歌的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怎麼啦？好久沒有瞧見你這樣幽怨的瞧著我了，我真是懷念，可是我更懷念這些日子你的乖巧和听話。」
被擁在懷中，燕如歌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世界上的距離，原來是在這里。
「怎麼啦？怎麼一句話都不說？是怪我這次來祈禱，帶了皇後和霜妃麼？」冷天洌的下顎觸著燕如歌的額頭，她的額頭是那麼的冰冷，她全身仿佛都在發抖一樣，冷天洌的力度變得更大了。
「你要理解我，佟家對朕有恩，而姑蘇家，我雖然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我不得不靠佟家來打壓姑蘇家，你答應過我的，從此以後，不管家世，不論過去，我們只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夫妻。」
「夫妻麼？」
幾乎是沙啞的聲音，燕如歌心中有點淒慘的感覺。
夫妻。
這個詞語，為什麼那麼的刺耳，那麼的痛？
只羨鴛鴦不羨仙。
「是啊，當時我在無夢城的時候，找到你，你知道麼？我當時想著，如果我找到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可是你就站在我面前，穿著農家婦女的衣服，那麼的楚楚可憐，那麼的惹人憐愛，當時我在想，我下不了手的。可是你卻沖過來，抱著我，對我說，你想我，你是那麼的想我，你說，你輸了，你愛上了我，你離開我以後才知道你有多愛我。我才知道，原來，幸福，是那麼美好的事情。」
听著完全陌生的故事，卻可以想象當時的情境。
心中，已經在滴血了。
幸福。
麼？
冷天洌抱地更加的緊了，「以前，我錯過一個女孩子，是我一輩子的傷痕，我覺得，我不會愛上別人，可是煙兒，你卻可以成功的讓我記掛，讓我想念，讓我發了瘋的離不開你，所以，我答應你，我會傾其所有，給你幸福，我知道，你想要的是平凡人的生活，可是只有這一樣我給不了，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最珍愛的妻子。」
以前，愛過的女孩子麼？說中情洌。
覺得繼續听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只會讓自己的眼楮更加的干澀，只會讓自己的心，越發的刺痛。
一定要忍住，今天，或許是和這個男人對話的，最後時間。
「皇上。」
「恩？」
「沒事的，我不過是一個人胡思亂想而已，恐怕是這天氣的原因，方才听蠻兒跟我講了一個笑話，覺得很有意思，想和皇上分享一下。」
冷天洌的興趣立即來了，大笑著將自己的衣服月兌下來，披在燕如歌的身上，「你說你說，別冷著了。」
燕如歌覺得，溫暖，離她好遠好遠。
「曾經，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孩子相愛了，我不知道有多愛，可是當那個女孩子消失了以後，他才知道，他是那麼的那麼的不能夠沒有那個女生。于是，他將他的怨氣，完全發泄到另一個女孩子身上，一個和她有著婚約的女人，他們互相折磨著，卻又相互的吸引著，最後，他發現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哦？越發有意思了，然後呢？」冷天洌的眸子擋著笑意，但是有帶著幾分寒意。
他不會輕易提起燕如歌，這個，姑蘇茗煙是知道的。
因為每次提到，他的心，都會隱隱發痛，刺痛地難受。
「然後，那個男子發生，原來那個一直被他折磨的女人，竟然就是消失的那個女孩子，那是仙人的法術也好，是一場意外也好，其實那個男人覺得一直深愛的女人，竟然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他徹底地崩潰了。」zVXC。
听到這里，氣氛變得無比的詭異。
只听到窗外滴答滴答的雨聲，和房間里兩個人的呼吸聲。
冷天洌低沉地聲音繼續問道︰「最後呢？」
「最後，沒有結局，蠻兒沒有告訴我全部的故事，她說當她去打听再告訴我，我覺得感觸很大，心里，甚至有點不舒服。」
冷天洌干咳幾聲，「別說你不舒服，就連我听著，也覺得不是舒服，這是一個讓人傷感的故事，這蠻兒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你不應該听這些故事的，你本就是一個感性的人，以後不準听了，也不準你說了，我也莫名的感到悲傷起來了。」
咬著唇，燕如歌怯怯說道︰「是麼？皇上怎麼看待這個故事？你覺得，那個男人，真的愛那個女孩子麼？」
冷天洌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我覺得應該是愛的。」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直覺，因為愛情這種事情，總是充滿著不確定性，而人，卻是沒有辦法阻擋。」
听著這個似乎是玄乎的回答，燕如歌死死地盯著冷天洌。「可是我卻覺得他不愛。」
「哦？為什麼這樣認為呢？」「愛一個人，是愛他的全部，愛他的內在，愛他存在的一切，愛一切的一切。而不僅僅是皮囊，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不管對方變成什麼樣子，換成了誰的臉，他還是能夠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因為這才是真愛啊？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下輩子的愛情，兩個人不同的身份，沒有記憶，換了面容，如何找得到？還不是，那份愛？」
听這個幾乎是完全別樣的說法，冷天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勾勾地盯著燕如歌。
緩緩說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