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門內門外的對峙。
易辛清清淡淡地看著她慘白無助的臉,她的眼里,有了水光,那水光還在顫抖。
「你是知道我的,對吧?」
新珩只絕全身透寒,手握攏,已全是冷汗。他說得對,她是知道他的,說到做到;可是她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在這場婚姻關系里,他到底要讓她扮演怎樣一個角色。
她看著他,努力控制了身體,卻依舊全身上下顫抖,她控制不住自己。此刻,她終于承認了,對易辛,她不是他的對手,遠遠不是。他們之間太過懸殊,走到一起已是一個錯誤,而致命的更是,在這場錯誤的糾纏里,她叫不得停,只要他還願意,她就得與他生生糾纏下去,即便她痛苦。
易辛看著她,不帶絲毫感情,無半分憐惜,冷漠的眼神鎖著她,等著她向他走近,向他告饒。
他整個人看上去,胸有成竹。
她早已被巨大的絕望籠罩,只因認清了事實。她知道,她走不掉了,即使有再多的人因她喪了生存的機會,為她鋪下逃離他的路,她也依舊走不掉。只因,這場游戲,易辛還沒有叫停。
只因他沒有叫停!
她垂眸,盯了地面良久,在等著足夠的時間,將眼中的水光收干。而後,她才又抬了頭,輕輕道,「我和你回去。以後,你讓我等在那里,我就等在那里。」
她說著,也主動朝了那男人走去。眼里,平靜無波。因為眼中再沒了感情,自然平靜得不染風塵。只是,背影,也再沒了生氣。
****
回憶太耗時光,待她警覺的時候,卻見易辛已經回來,正倚在房門口看她。明明似不經意,新珩卻只覺整個人已被他看穿。
他的表情,她永遠捉模不透。就好比,他此刻雖然神色清淡,她卻並不敢私自以為他已經消了氣。
她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整了整臉上的笑,「回來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說著,往浴室走去。
「新珩,你是從來都不把我放在心上的嗎?」
身後,他輕輕柔柔的嗓音,卻讓她猛然停了腳步。
這罪名太大,她擔待不起。她微微閉了閉眼,這才回頭,看著易辛,道,「今晚那個流氓叫夏小東,是我繼母夏暖心的弟弟,從小就狗仗人勢。最擅長的,是仗了我爸和新玨來對我耍流氓。因為從來未遂,今天見我落單,忍不住舊怨添了新仇。你幫我打斷他的手,我是覺得痛快的,只是這是歷史遺留問題,我覺得犯不著髒了你的手。」
她見他只是淡淡看著他,想了一下,又添了一句,「若今天要卸下他的手,打爆他的頭的那個人不是你,我一定不會阻止,我只會在一旁撫掌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