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柔和,平靜,不染情緒。
在場的人,心,卻無不狠狠一沉。一時,反應不過來。
新珩卻只靜靜地看著他們,眼神清淡。
只有易辛看到了,她的眼神,與其說是清淡,不如說是,縹緲。心猛地一揪,已狠狠扔下手中另一女人的手臂,快步走回她身邊。
急切地攏過她的肩,努力沉了嗓音,以稍斂內里已勃然涌動的怒意,「我先帶你上去休息,這件事,交給我。」
又強硬地摟著她,要離開。
新珩卻拉住了他的手,看著他,搖頭,眼神里有種近乎哀怨的堅定。
易辛只是收緊了手臂,讓她更靠近他懷中,也不顧在場還有許多人,便低頭,吻上了她的額頭,低聲道,「乖,相信我。」
新珩任他親吻,神情乍看甚是乖順,末了,也只是輕輕回了句,「可是,他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此刻,不論是眼神,抑或是嗓音,都溫順得還似乖覺的小姑娘,便連拉著易辛的手,也只是輕輕的,仿若她不在乎,一切也只是隨意。
可是易辛的心卻已黯然,他知道她。
她的眼眸睜圓了瞅著他,不敢用力,不敢盛太多的情緒,只因,這一刻,她已經開始害怕——她那輕輕顫抖的睫毛早已出賣了她。
心頭狠狠捻轉過沉痛,那沉痛里還有他深刻感知到的怒意。
怒自己,此刻近乎無能為力;怒那一家人,傷害了她……
他的怒,一定要有人來承擔!
只是不是她,她還瞅著他,眼神柔弱得近乎乞求。
「易辛,你讓她回答我,好不好?」
她這時,才微微偏轉了頭。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耗了極大的勇氣,她,才敢再看向夏暖心。眼神,卻又在一瞬間,變得鋒利。
「我姥姥,是怎麼死的?」
夏暖心本是一時失去理智的失言,被三個男人嚴厲警告之後,心中已經後悔。不是悔疚的後悔,是害怕的後悔。剛才,易辛看她的眼神,已經足夠驚嚇,不想,便連新昊也是對她疾言厲色……
她自與新昊交好,新昊何曾這樣看過她?便連俞慎卿死時,他也……
她以為,這個男人對她的寵愛,是她的籌碼。
卻在她失言那一刻,他眼中十足十的警告和責難,她心中篤定的籌碼頓時翻覆。她開始懷疑,是否,新珩沒有她以為的那麼輕。
只是,新珩再重,她也沒有資格以這種眼神和語氣責問她!資格?她新珩,哪有?!
唇角,倏地展了妖冶的笑。夏暖心微微眯眼,看向新珩,「怎麼死的?不就是,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