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隱朝凰 第二章 帶兒出谷,復仇之路

作者 ︰ 鎖綠

「你終究是要離去。」青冥王喝著茶水,眼也不抬一下。

「嗯。阿毀……,阿毀他就拜托你了。」

青冥王依舊埋著頭輕啜杯盞中的茶水,「你心中還是放不下仇恨,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

花千尋一點都不意外,這些事情她只字未提,青冥王卻什麼都知道。他的強大,她在這近四年的時間里,體悟的很清楚。

花千尋淡淡垂下一雙眸子,「我只是去打破‘宿命’。……再也不願被‘宿命’二字桎梏罷了。」

青冥王這才緩緩抬起眼,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女子,在「青冥大裂谷」的五年時間里,她的成長也迅速的可怕,沒有見她廢寢忘食過,卻已經從當初掉落「青冥大裂谷」,實力驟降到玄帝級別,又重新修煉到玄聖級別。

這樣也算可以接受。但是,她非但成功重新修煉到玄聖,還用青冥烈焰焚燒自身,以期焚去體內雜質,達到月兌胎換骨的目的。

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能夠自己模透,到達玄聖級別之後,要重新月兌胎換骨,才可以繼續修煉和晉級。而她,還成功了!

青冥王感慨︰難怪寞傾毀那小魔頭生出來就與眾不同,原來有一個作為先例的娘啊。

「哎,老夫自知說不通你。但是老夫可不想在你走後,老夫被那小魔頭怨恨,誰知道那小魔頭又會做出什麼捉弄老夫的事情來?你還是把你家這個小魔頭一起帶走吧。」青冥王說罷,對著身後柱子喝上一聲︰「混小子,還不出來?」

花千尋心下一顫,抬眼果然就瞧見自家的小子陰沉著粉女敕的小臉,背著手臂從柱子後面走出。花千尋頓時看向青冥王,定是這老混蛋隱藏了這混小子的氣息。不然,憑這個混小子玄宗級別的玄力,她會感受不到?

「娘,你該看著阿毀,瞪著師父可沒用。」寞傾毀背著小手緩緩走向花千尋,站在花千尋面前,仰著小臉與之對視,氣勢絲毫不弱于人後。

青冥王心里那個激動呀,教了這個混小子這麼多年了,青冥果不知道被偷拿了多少了,這混小子就是沒喚他一聲「師父」。今日如願了,青冥王心里那個高興呀,激動呀!

花千尋對上寞傾毀干淨澄澈的目光,心虛地撇開臉,訥訥道︰「阿毀……,娘……」

卻如何都說不下去。

倒是寞傾毀坦然地問花千尋︰「娘要做什麼去?娘是要離開阿毀,對不對?娘其實不喜歡阿毀吧?」

被寞傾毀一陣問題猛問,花千尋急急道︰「不是!娘是要去做很危險很危險的事情。」

「最危險的事情失敗了,無非一死。娘丟下阿毀做什麼?」

花千尋被兒子步步緊逼,「不是!娘是要去殺人!阿毀還小,娘不能把阿毀帶入危險,阿毀跟著師父學好本領,將來才能夠自保。娘的敵人太強大,阿毀必須很強大很強大,比整個大陸都要強大,讓他們不敢將娘的事情牽連到阿毀身上!」

寞傾毀危險地眯起眼楮︰「娘,阿毀是男兒。男兒當殺人!怎能讓娘這個弱智女流擋在身前去殺人呢?娘要殺誰,阿毀就替娘殺誰!」

花千尋欣慰一笑,但是言詞嚴厲拒絕兒子的要求︰「阿毀,你還不夠強大,你想做娘的擋風板,現在可不行!」花千尋一咬牙,干脆狠下心說道︰「寞傾毀,你要認清現在的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幫到娘,反而會成為娘的拖累!」

寞傾毀雖有難過之色,但是依然不讓步。

青冥王頭疼地看著這對母子步步緊逼,誰也不讓睡,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千尋呀,老夫知道你狠心教訓阿毀是為了不讓兒子遇上危險。千尋,你所擔心的就是這混小子的安全吧……,這樣子吧,老夫與你保證,只要這混小子遇上危險,老夫一定第一時間趕來相救。」

花千尋一愣,目露感激之色。

「但是你也先別感謝我,老夫只是相救自己的愛徒。你的事情,你自己解決,隨便你是要將這個大陸攪得一團混亂,還是要殺盡世間之人,老夫都不管。同理,若是你被追殺,即使身死道消,老夫也不會插手。」最後一句話,青冥王不單單是說給花千尋听得,還是說給寞傾毀听的。

「小混蛋,你也記住老夫今日的話,想好了,知道嗎?」

寞傾毀心知,師父的意思是︰將來你要是因為你師父我沒有救你娘而怨恨師傅的話,是不可以的。

四歲的寞傾毀何其聰明,他呵呵一笑︰「沒事兒,娘很厲害的。沒那麼容易被人殺死。娘不死,阿毀就帶著娘再跳一次‘青冥大裂谷’。」

青冥王一听,額頭上青筋暴跳,他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小魔頭,……再跳一次「青冥大裂谷」?當「青冥大裂谷」是普通的懸崖?想跳就跳?好吧,你跳下來了,我總不能不理吧!

這個小魔頭,想的到好!

花千尋听著這對師徒的對話,有些無語,本來是很嚴肅的事情,到了這對師徒嘴里,怎麼就成了討價還價了?她還沒有發表意見呢!

青冥王已經開始趕人了︰「都走走走,老夫受夠了這個小魔頭,花千尋,你自己的崽兒自己護!老夫累了,閉門謝客!」青冥王轉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一聲,大門被不客氣地關上。

留下面面相覷的母子倆。

「娘,你看,現在師傅不要阿毀了,你要是不帶阿毀一起出谷,阿毀會沒有吃的,沒有穿的,然後瘦的皮包骨,等你回來帶糖葫蘆給阿毀,阿毀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這小子太會利用人心了!花千尋有一種被自家兒子欺騙的感覺。卻偏偏被他栩栩如生描述地可憐兮兮的慘景說的心痛難受。

罷了,既已有青冥王的保證,她就帶阿毀一起出谷吧。

于是,二人來到當初花千尋落下來的地方。

花千尋其實已經試過很多次了,曾經,只要每晉級一個等級,她就會來此嘗試出谷,但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一直到她堅持到玄聖五級的時候,才終于成功。

欣喜之下,她打算等兒子再大一些,而她自己也繼續突破之後再出去。

這一等,又是一年多的時間。

而今,終于可以血刃仇人!

「兒子,抱緊娘,千萬別松手!」花千尋旋身抱緊寞傾毀的小身子,「忍住!途中會遇烈焰罡風!無論如何千萬不能松手!」

寞傾毀趴在花千尋的懷里,兩只手死死摟住花千尋的脖子,在她懷里輕輕點頭。下一刻,他就感到一陣壓力從上而下灌注而來。

「娘,阿毀很厲害,娘別擔心阿毀。」高空中,強勁的風俗吹散了寞傾毀的話,花千尋卻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心下一疼,她的兒子堅強的過分了。

「抓緊了!咱們就要通過烈焰罡風區了!」花千尋半空中腳踏空氣,憑空發力。準備一舉突破烈焰罡風。

烈焰罡風,帶著強力的火焰,隨罡風一起,焚燒一切。人若想要通過,必受火刑之苦。但是,對于生活在「青冥大裂谷」之下四五年的母子二人,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唯一造成危害的是罡風,罡風太大,橫貫東西!即便是花千尋,也不敢大意,罡風區很大,從上到下就有千米之長。

途中力竭,只有一個下場,便是被罡風掃向谷下。當初花千尋能夠掉下「青冥大裂谷」而不死,應該說,她運氣極好,遇上了千年不遇的「青冥烈焰焚罡風」之日。否則,她掉下來的時候,以她當時的力量,早就被攪成肉末了。

發覺懷中的兒子身體在顫抖,花千尋心下微急,表現卻越加沉穩︰「兒子,再堅持一下,娘馬上就可以出了這烈焰罡風了。」

若非是這「青冥大裂谷」極為特殊,根本就不可以使用時空力出去外面,非得以自身之力,穿過「裂縫」,花千尋一定不會讓兒子忍受這種痛苦。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即使是神,掉落「青冥大裂谷」也很難逃生。因為不能夠使用時空力。這里似乎是有一種力量在壓制時空力。

穿過烈焰罡風,花千尋暗自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危險盡去,再往上,危險就不會那麼大。

不過路途很遠,很耗費時間。因為從地心到上面,距離長的不可思議。

……

耗時一個時辰,花千尋才帶著寞傾毀再次踏上這片承載了許多過往的土地。

這里還只是無間地獄,出了無間地獄,才算是再次臨世。

花千尋冰藍色的眼瞳露出憂傷,一只手撫上一處岩壁,帶著回憶,……,就是這里,她曾經在這里徹底地絕望,她曾經在這里親眼目睹了背叛和期盼。

也是在這里,她決絕一掌拍下自己的百會穴,誓死也不讓他們的陰謀順利得逞,如何也要讓他們帶著遺憾!

而現在……

冰藍色的眼淡漠的可怕,露出一股漠視。寞傾毀只站在花千尋身後,只覺得全身刺骨的寒。

「兒啊,娘要走的路,不好走。娘想要……,與整個大陸為敵呢!」花千尋捻起地上青色火焰下的一枚發簪。

寞傾毀看見這枚簪子,正想問其來歷,卻見花千尋舉起簪子,輕輕向後一扔,那簪子便精準地掉下了谷下。便是注定連渣滓都不會剩下了。

「娘,這枚簪子……?」

「藍晶落雪簪,它的名字。」冰藍色的眼瞳閃過一抹心疼,娘,尋兒不孝,要與整個世界為敵了!從此,娘是林家的大小姐,漣兒是林家的小小姐,林家……,足以庇護你們。

而我花千尋,從此只是世間一個亂世魔頭!

一行清淚劃過雖然白皙,卻毫無血色的臉龐。清淚干透之時,紅艷如火的唇瓣緩緩掀起一個弧度,映襯著雪白的牙齒,邪肆如妖魔!

「娘?」寞傾毀有些擔憂拉住花千尋,這才發現,她的手冰涼的可怕。「娘別怕,阿毀雖然不知道娘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是,阿毀知道娘不是壞人,娘被壞人欺負了,自然想要欺負回來。阿毀替你血染大地!娘想要與整個世界為敵,阿毀便陪娘殺遍天下之人!」

「娘不希望你心中有戾氣,娘的事情,娘自己做,你只需站在娘身後。」

同樣冰藍色的眼瞳亮晶晶,扯開一抹笑容,露出兩顆小虎牙,可愛極了。冰藍色的小腦袋輕輕點頭,用著稚女敕的童音,煞是可愛,「嗯,阿毀听話又乖巧,阿毀陪娘。」

饒是花千尋是她娘,也被這萌模樣晃暈了眼,這小子……,生來就會蠱惑人心!將來她兒媳婦兒得辛苦了,因為這小子太會招蜂引蝶,兒媳婦兒得忙著趕蝴蝶!

花千尋卻沒有想到,這小子當面乖巧地答應了她的要求,後來……後來,花千尋恨不得將這小子送到他師父那里去!

只要有她花千尋想要殺人的地方,便有這小子打頭陣!後來,花千尋感慨一聲︰屁的听話又乖巧!

……

這是後話,暫且不說。

只說,此刻花千尋使用時空力,帶著寞傾毀回到世間。

「娘有三個想要去的地方。陪娘走一趟。」

「好,娘,可是你能不能等一等再去?阿毀好像要晉級了。」揪著一張粉嘟嘟的小臉,抱怨的話卻叫花千尋心中一跳。

這混小子前不久剛晉級過了,現在又要晉級?看來這混小子晉級與「青冥大裂谷」沒有多大的關系,是其自身的問題。不管怎麼說,先要找到一處安全之地。

「兒子,娘帶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說著,抓住兒子,一個旋身,人已在一處荒郊野外。

「娘,……這就是你說的‘安全的地方’嗎?」寞傾毀無語地看著他們剛到,就有一只三十幾級的玄獸虎視眈眈地沖著他們撲過來。

花千尋一拍兒子的腦門兒︰「坐下,打坐晉級!」看也不看撲上來的三十幾級的玄獸,一拳頭將它轟飛︰「玄獸比人安全多了。看,這不就安全了?」

寞傾毀一場無語注視著那只超級大玄獸,就輕輕巧巧被他娘暴力地打飛,化為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撇撇嘴,他還不夠強,比娘強,才能保護娘!

于是不再多言,安靜坐下來打坐,準備著等待最後晉級的玄機。

而一側的花千尋因為看到玄獸,想起了自己的契約玄獸小小白。當初即使遇到很大的危機,她也沒有讓小小白出來,因為出來也只會送掉小小白的性命,在她跳下「青冥大裂谷」之前,她強行解除了與小小白的契約。

如今,小小白在哪里,她也不清楚。

有些思念,卻一定要斬除!小小白跟著她,只會隨她墮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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