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杜宣生性貪玩,粗心大意,來到中禹之後,因穆鵬劫數未至,便到處戲耍。在林中捕捉蟋蟀之時,上躥下跳,竟將穆鵬的生辰八字丟落。這八字一丟,便施不得法,救不了人。正在其愁眉不展,百般焦慮之際。忽遇一月兌得赤條條的老頭蜷在道旁啼哭,杜宣略感奇怪,開靈瞳一看,辯出老者乃是一槐樹精,便上前道︰「槐老好身材!這三更半夜,您道旁果哭,卻是為何?」
槐老聞言驚道︰「足下何人?怎知老夫底細?」
杜宣道︰「在下滄梧派杜宣!」
槐老聞言連忙叩拜,言道︰「原來是滄梧派的高人,失敬,失敬!哎,老夫危在旦夕,還請高人相救!」
杜宣忙將其扶起,言道︰「好說!槐老您先起來。看你衣不掩體,必是魂游身外,難歸孔竅!難道是原身已亡了麼?」
槐老泣道︰「正是,前幾日因避化形劫,去山中好友家躲了幾天,未想故人相聚,欣喜不過,多喝了幾杯,清醒之時,已是七天之後。
此時原身因魂久不歸,已是枝枯葉落,干竭而亡,因而老夫游魂不得歸附本體。再過三日,必將魂飛魄散,老命難存!不知小哥可有良策相救?!」
杜宣听言,皺眉思索,突然靈光一現,心中思忖︰「槐老本體復活,須得貴人引水灌溉,師公穆鵬正是貴人,眼下我又丟了師公八字,施不得擬身法。師公常于京郊打獵,不如叫老伯助我要得他的生辰八字,進而誘師公為其引水澆灌。此所謂幫人幫己,一舉兩得!」遂與槐老道︰「救你倒是有法,你只要按我所說的做,包你無事!」
槐老道︰「快說,快說,有何辦法?!我依你便是!」
于是二人相商,定下計策,如此這般才有了這前因後果。而槐老先前赤果,乃是游魂之態,今日衣著得體,蓋因其本體復生,以枝葉化為頭冠,以樹皮化作衣裳,得以恢復平常樣貌!
穆鵬听完杜宣所敘,不禁哈哈大笑,捏了捏杜宣的小臉道︰「小小年紀不學好,竟這般滑頭!竟然敢誆起你師公來了?哼哼!」
杜宣听言連忙跪倒在地,道︰「師公大人大量,不要見怪啊!若是讓師傅知道,定要怪罪于我,求師公開恩!」
穆鵬笑道︰「不怪!不怪!開個玩笑,哈哈!你快起來!多虧二位相救!不然現在我已是身首異處了!」
槐老道︰「將軍現已月兌險,不知眼下有何打算?」
穆鵬道︰「先與小女會和,之後暫隱山林,避避風頭!哎!自老夫下獄之後,便與小女斷了聯系,就怕玥兒已被官府捉拿!」
杜宣道︰「呵呵,前幾日,她策馬返鄉,被我在道旁攔下,告之緣由,現已安排妥當。走!我帶你去見她!」
說罷,杜宣攜穆鵬,槐老一道來到一山洞之中,那穆玥已在其間等候多時,父女相見,自是喜不自禁。杜宣早已備好車馬,是夜,便載著父女二人,別過槐老,逃離京城,宵遁而去……
疾行數日,杜宣帶二人來至一山下。此山樹木蒼翠,山高峰險,參天巨樹迎風而立,凶禽猛獸隱沒其間。
杜宣以鞭虛指前方道︰「此山名「芽山」,古木參天,山勢縱橫百余里,其中巨獸猛禽出沒,官府不敢近前。以二位的本事,到可暫居此處,以狩獵為生,避開官府追捕。山南溪流過處有一偏僻小鎮,名喚「芽陽鎮」,人口雖然稀少,但也算熱鬧,生活所需可去鎮上換取!」
穆鵬听言笑道︰「哈哈哈哈!人心險惡,與禽獸為鄰,倒也自在!」
穆玥則嘆道︰「報國無門,殺不得敵將,上不得沙場,多殺幾個孽畜也好!省的時間一長,弓箭生疏。」
于是杜宣幫著二人于山中搭建木屋,父女二人就此隱居芽山,成了山中獵戶。臨行之時,杜宣轉承師命,將本派《空明經》贈與穆鵬,囑咐其細細研讀之後,方才下山遠去!
光陰荏苒,轉眼已是半年有余,這日,穆鵬父女二人正于林間打獵,忽听一聲慘叫,一年輕後生從坡下林中飛奔而出,一只巨大的野豬緊隨其後,那後生躲閃不及,被那野豬撞倒在地,頃刻之間,性命難保。穆玥見狀,忙飛出一箭,只見寒光一閃,冷風嗖嗖,轉瞬間,那畜生便轟然倒地,瞬間斃命!
野豬即死,那後生也不顧自身傷痛,連忙跳起來奔回林中。父女二人上前一看,只見林中有一老婦癱倒在地,左腿鮮血直流,似已昏死過去,只見那後生飛奔近前扶起那老婦哭道︰「娘!醒醒啊!你醒醒啊!孩兒不孝,孩兒該死,沒保護好你啊……」
稍時,那老婦雙目微睜,嘴角微微顫動。穆鵬忙喚穆玥砍了些粗壯樹枝做了副擔架,與那後生一道將其抬回家中修養。
救命大恩,自難相報,那後生此時對穆鵬父女二人已是感激不盡,情難言表。穆鵬與其相談數時,細細問來,方知其姓閔名昭,字孝和,正是故人閔通之子、、、、、、、、、、、、、、
這穆鵬所說的故人閔通,乃是同郡人,字懷庸,為同郡巨賈,家財萬貫,平生仗義疏財,常周濟貧戶,喜交豪杰。早年曾向穆鵬資助軍糧,助其平亂,因而與穆鵬交情頗深。
話說這閔通年過五十之際,膝下仍就無子。閔通甚是煩惱,常常自思︰「我平生積德行善,做下不少好事,年近半百,卻為何無後呢?」
這一年,江洪泛濫,餓殍流浮,難民無數,閔通開粥棚救濟饑民,聘良醫為災民治病。這一日,忽有一人來到粥棚前,也不要粥,也不求藥,口中只是嚷道︰「你知道閔公在哪麼?快帶我去見他!」
家丁見他破衣爛衫,滿身膿瘡,面目可怖,心中不齒,便道︰「閔公最近輾轉鄉里,開設粥棚,帶郎中為人治病,忙的很!你沒事就讓開,後面還有人要喝粥捏!」
那人一听,嚷道︰「我找閔公確有要事相談!快去叫他過來!」
家丁道︰「口氣還不小,你命令誰捏?我現在忙的很,沒事一邊涼快去!」
哪知那人站著不動,死纏不放,一個勁催促家丁去找閔公,惹得家丁火起,不由得破口大罵,那人大怒,一口唾沫吐在家丁臉上,濺得家丁滿臉黃濃。
家丁將要還手,忽覺臉上奇癢無比,疼痛鑽心,不一會兒,鼻臉腫的老高,擠得眼楮都睜不開,只疼得滿地打滾,嚎叫不止。
那人見狀,呵呵笑道︰「你已中我痰毒,無藥可解,只有我能幫你。要想求得痊愈,叫你主人來找我吧!我在東山雲嶺下的破廟等他!」
說罷,那人飄然而去,那家丁被人抬回閔家,此時家丁臉腫處比頭還大,遠看去,好似脖子上長了兩顆腦袋。
本地名醫見狀,皆無對策。那家丁痛不欲生,叫聲極其淒慘,閔通見狀,心中不忍,便抬著那家丁,又帶上一彪人去雲嶺破廟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