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蓮依激動的搖晃起了作用,昏暗的意識中嫵清音只覺胸口一團窒悶漸漸被大力搖晃了出去,她重重一咳,終于感覺到有新的空氣駐扎進了肺部。
「咳咳……」胸口的窒悶在這咳嗽聲中逸出,嫵清音覺得輕松了些,眼楮便慢慢睜了開來,卻在看到蓮依滿臉的淚痕時,頓了一頓︰「蓮依,你怎麼了?」
「啊?娘娘?娘娘你終于醒了?哇……」蓮依一直只顧著哭而沒有注意到嫵清音的動靜,直到那聲低喚遞進耳蝸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低頭一看,自家娘娘正看著自己,虛弱的傾城容顏上,是對自己的關心。
蓮依鼻子一酸,方才的委屈、害怕、激動統統涌進了淚腺,淚水更加洶涌的同時哭聲也大了許多。
「傻丫頭,是不是擔心本宮會出事?」想起之前意識里全是鋪天蓋地的黑暗,嫵清音便了然了蓮依為何會這般,她用已經差不多恢復力氣的縴手拍了拍蓮依,安慰道︰「傻瓜,你看現在不是沒事了?就只是暈了一下而已!」
雖然,腿部的疼痛依然讓她禁不住蹙眉。
「嗯!嗯!」蓮依還是哭,邊擦著眼淚邊抱著嫵清音繼續暖和對方邊不斷點頭。
「蓮、蓮依……」嫵清音借著蓮依的暖意感覺好受了一點,霧靄雙眸在恢復靈動之後忍不住還是四下里看了看,當發現岸邊只剩下侍衛時,雙瞳一暗,低聲道︰「他……已經走了嗎?」
她知道蓮依會明白她問的是誰,並且,對于蓮依,她覺得也沒必要遮掩。
「娘娘竟然還問他?」蓮依一听到嫵清音的問題哭聲一滯,那因嫵清音醒來而沖淡的怒氣便又升了回來,「他簡直是個混蛋!不救娘娘不說,竟然還說人是娘娘自己推下去的,所以娘娘就算淹死都是活該!」
「……」盼望蓮依會說黎樾棠擔心過她的丁點期許,就這樣如煙花一般散落在塵埃中再也遍尋不著。嫵清音呆呆坐在那里,心中無盡的黑暗幾乎將自己淹沒,半晌,她才听到自己的聲音道︰「他說……人是本宮自己推下去的?」
「娘娘……」蓮依在看到嫵清音反應的時候就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自己真是笨,明知道這樣說娘娘一定會不開心,竟然還是止不住說了出來。這下好了,娘娘不開心了!
「娘娘……您、您別這樣,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不值得的!」
「蓮依,去拿件披風過來好嗎?本宮……有點冷……」嫵清音淡淡搖了搖頭,就著蓮依扶她的力量站了起來,然後腳步旋開,方向竟然是怡清宮。
「娘娘你去哪里?」蓮依發現嫵清音的意圖時一驚,連忙擋在了前面,「娘娘我們趕緊回去好不好?您這個樣子容易受寒的,上次蘇先生還說過,娘娘的身體經不得寒氣折騰的!」
「乖,蓮依,回去拿披風!」嫵清音恍若未聞,她拍了拍蓮依的削肩示意自己沒事,便抬起凍得僵硬的步伐,朝怡清宮走去。
等終于到了怡清宮時,怡清宮先前的慌亂已經平復,君禹兒喝了一劑安胎藥之後沉睡了過去,而黎樾棠就坐在她的床邊緊抓著她的雙手,眉宇間透露的緊張遞入嫵清音眼中時,她只覺心里的酸澀快要將自己淹沒。
「黎、黎樾棠,我們……可不可以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