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山便是巫族的所在地,落霞山山脈綿延不過百里,但是景色宜人,綠樹青蔥,春意盎然。名為落霞便是因為是太陽西落的方向,每當傍晚來臨漫天的紅霞便是落霞山最美的景色。
一般人卻不敢上著落霞山來,原因無他,這落霞山乃是巫族的地盤,山上奇花野草勝多卻都是有毒之位,沒準你看到一朵艷麗的嬌花、芳香宜人,卻還不等你去采摘已經被它的毒氣所毒死了。
走在這傳聞恐怖無比的山林間,藍翎卻絲毫感覺不到陰森恐怖,滿眼都是青翠的參天大樹,樹枝交叉錯落別有一番風景,山野也是開滿了各色艷麗的花朵,當然因著秦政的說法,藍翎並未靠太近。
最開心的莫過于沫兒了,她本是喜毒制藥之人,這些在藍翎眼中的嬌花在她眼中可都是寶貝啊,好比現在她正蹲在一株紅色野花旁邊,那花瓣鮮紅似滴血。沫兒歡喜的叫道︰「哈哈,果然是血草,這麼難尋的藥草居然就這麼開在路旁,這巫族也太暴殄天物了!」說完沫兒自荷包中拿出一副金縷軟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將花瓣采摘下來,裝入荷包之中。
皇拆有些無奈,自己在對她的吸引力從來就沒有這些毒物這麼大過。
「站住你們什麼人!落霞山豈是你們能隨便進入的地方!」一聲冷和陡然響起,前方大樹上跳下兩個身著巫族男子,為嘛是巫族的?因為這是巫族的地方,守護者自然也是巫族的人。而且看他們上身穿著齊肚小馬褂,內襯長褲,外套及膝小褂裙,頭上還用黑色的布料整個包了起來,與現代的一些少數名族很像。
皇拆見此一把將沫兒拉入身後保護起來,秦政卻示意大家放松下來,走上前去︰「阿拉,阿咕,嘰里咕嚕……」一通藍翎听不懂的話,只見秦政自腰間拿出一塊黑色的牌子交給其中一人,又回身指了指藍翎,三人又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
原本還凶神惡煞的兩人,便立刻蕩漾開友好的笑意,在看到沫兒手上還拿著一朵血草的時候笑容更加甜美起來,然後便飛身回了樹上。藍翎卻看得一頭霧水。
秦政回到藍翎身邊笑著說道︰「這巫族的人一般不與外界往來,所以族里很大一部分人都不懂外面的語言,方才我跟他們說的是族語。」
「那你跟他們說的什麼,怎麼他們一下子便那般友好了?」
「其實巫族的人秉性善良,他們之所以不準人進入這落霞山便是因為這滿山的毒物,怕別人不小心丟了性命。他們只是喜歡這些毒物與蟲子,將它們當做最親密的朋友一般來對待。所以不願意看到它們誤傷人命。不過方才我跟他們講明了身份,並且說了我們都百毒不侵,所以他們才會放心讓我們自己進來,否則他們會帶路的!」秦政輕輕的解釋道。
「難怪剛才我看他們對我笑得格外友好呢!」沫兒在一旁小聲的咕隆。
「那現在我們是直接去見娘親嗎?」藍翎有些緊張的問道,都說丑媳婦見公婆會緊張,可是她不丑而且也只是長眠于地下的婆婆,心中卻還是一跳一跳的有些緊張。
秦政自然是沒有察覺到她此刻的心情輕笑著說道︰「這回估計外公都在等我們了,我們先去見外公吧!」自從進入落霞山後活著說自從上次夜一離開後,秦政嘴角一直都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預示著他心情很好。
「外公怎麼知道我們要來?」藍翎記得他們只是偶然間遇到了,然後決定來這里的,中間並未見秦政又發過信鴿什麼的。
「呵呵,這就是巫族人的秘密了,這守門的二人身上有牽機蠱的子蠱,而母蠱就外公身上,透過子母蠱的聯系,他們之間可以簡單的進行一些交流。」藍翎驚奇的盯著秦政,不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奇妙的事情,簡直比手機還神奇。
「那要是你有這牽機蠱然後母蠱留在身上,子蠱放在五影他們身上,那不是你就可以直接命令他們做事了?」越想越神奇。
「你怎麼知道就沒有呢?」秦政戲謔的看著藍翎。
「真的有?不會吧!」藍翎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楮,她真的就是隨口這麼一說。
「當然是逗你的,牽機蠱也是有一定範圍內才能傳遞信息的。呵呵!」秦政不由輕笑,藍翎頓時無語,她真的覺得這家伙越來越愛逗她了,難道她好欺負好騙?
走出不到千米,藍翎只覺眼前一亮,細眼看去原來是內部的樹木都被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用籬笆圍起來的幾百平的村落。
籬笆門口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見到四人,頓時激動的走上前來,秦政悄聲介紹道︰「這是我外公!」
藍翎仔細看去,只見老者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眼神卻爍爍有神,一米六七的個子,裝束與村口那兩名年青人一樣,自是他身上的衣服色彩明顯鮮亮得多,有綠色,紅色,藍色和黃色,頭布卻是紫色的。
「外公穿得彩斑斕啊!」藍翎不由感嘆道,誰知這小小的咕隆卻被老者听在耳里。
只見他哈哈一笑說道「唉,丫頭我們巫族人穿在身上的顏色就代表著他的地位,身上顏色越多便是地位越高之人。」藍翎頓時大囧,沒想到這麼遠老者就听到了她的咕隆。
「臭小子,終于舍得回來看阿爺了,這是不是就是我那小孫媳婦?」老者一邊說著一邊還擠眉弄眼的往藍翎身上瞟,雖然此時藍翎依舊是一身男子裝扮,卻還是被他一眼便看了出來。
「阿爺!」秦政被自己親外公這樣調侃也不由紅了臉,微怒的低喝道。
「哈哈,丫頭你看著臭小子就凶我,走阿爺帶你進去,咱們不理他,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丫頭你今年多大?丫頭你哪的人啊?……」老者拉著藍翎便往里走,一邊走還一邊不停的問著問題,藍翎一邊打量著這小小的巫族山寨一邊不厭其煩的回答老者的問題。
看著藍翎如此乖巧懂事,老者不禁越看越滿意,路上遇見迎面走來的族人老者就高興的與對方打著招呼,然後拉著藍翎與來人嘰里呱啦一陣,藍翎不解的看向秦政,秦政笑著說︰「外公這是在介紹你是他的孫媳婦呢!」聞言藍翎臉上的粉紅加深。
粗略看去,這是個不大的村子,也就百來戶人家,原本藍翎以為外公身為族長會是一個很嚴肅的老者,卻不想他居然如此可愛,听他慢慢介紹原來他就只有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之後,便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而外婆早在剩下娘親的時候便死了。
從小他便是又當爹又當媽的將兩個女兒拉扯大,沒想到卻跟著兩個天下間最不可能有真心的男人跑了,還好身邊還有那些從小便陪著他的蠱蠱,他也不算太寂寞。
听著這些無所謂的話語藍翎卻听出了其中的辛酸,藍翎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跟秦政多回來陪陪這個可憐的老人。
終于幾人在村子中間一棟兩層樓的木屋院子外停了下來,老者指著木屋說道︰「嘿嘿,翎丫頭你看好看吧,這個房子可都是我閑暇時候一根木頭一根木頭搭上去的。」說道這棟親手建起的房屋老者很是自豪。
藍翎粗略的看了下這房子上下兩層加起來至少有六個房間加一個大廳,這還只是外表看去,不由點點頭︰「很漂亮,阿爺很厲害!」
「哈哈,來來我們進去看看,我去找兩套潔兒生前的衣物給你換上,我看你們身材差不多。」老者領著藍翎幾人到了大廳便自顧去找衣服去了。
「潔兒是誰?」藍翎不明的看向秦政。
「潔兒是我娘親的閨名!」秦政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身穿藍色、紫色與黑色相間衣物,二十歲左右的男子端著茶水出來招呼他們,秦政揚起笑臉與他打招呼。藍翎總覺得現在的秦政才像是一個真正的人,真誠、熱情。臉上時時都掛滿了溫和的笑意。
「阿西,辛苦你了。」
「呵呵,沒事,你難得回來一次族長看起來很高興。」像是驗證阿西的話一般,話音剛落木樓便傳來 下樓的聲音,隨著還有老族長爽朗的笑聲。
「來翎丫頭你去試試,吶小子你也去換上,這兩套是這位公子和姑娘的。」說著族長將四套衣服分別交到四人手中,藍翎細心的發現老人眼眶有些泛紅,想來是方才去女兒房間時想到了她。
藍翎不語默默的接過衣物與沫兒一道上了二樓的房間,這衣物的結構還真跟現代的少數名族衣物挺像的,藍翎三兩下便穿好了,轉過身卻發現沫兒還拿著衣服在發愁,藍翎笑笑上前去幫著沫兒穿,沫兒這才注意到藍翎看著自己,頓時驚艷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藍翎身上是一見玫紅、藍色與紫色相間的套裙,長發披散下來只隨意的用一根帶子束成馬尾扎在腦後,原本就如凝脂般白女敕的臉蛋被襯托得更加粉女敕。此刻的藍翎沒有了平時那種清雅高貴的神態,反而另有一種灑月兌、俏皮、可愛。
「哇哇哇,翎兒好漂亮啊,我好期待我傳上的模樣。你快幫我傳,快點快點!」沫兒繞著藍翎轉了個圈,忍不住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面,將手中的衣物往藍翎手中一塞,便急急的月兌下自己的外衣。
藍翎忍住笑意細細的為她穿起了這套女敕黃與藍色相間的套裙,正好屋中有一面大鏡子,沫兒上前一照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轉過身無奈的問道︰「翎兒你絕不覺得我穿起來感覺很奇怪。」
藍翎仔細看去頓時找到問題所在,將沫兒梳著繁復流雲髻的墨發披散下來,拿起桌上的梳子三下兩下便梳成了一個簡潔雙環望仙髻,這下看著果然漂亮許多,原來簡單的服飾就應該配簡單的發髻,方才之所以覺得變扭是因為沫兒的發髻太過復雜了與衣服不配。
樓下四人看著先後下來的翎兒二人,均是瞪大了眼楮好兩個俏麗的巫家姑娘,從未見過二人如此打扮的秦政與皇拆更是眼中露出了狂熱的。老族長卻看著藍翎身上的服飾眼眶不由的又紅了。
「阿爺,我帶翎兒去見娘親,我們可能會晚點回來。」秦政向老者說道。
「嗯去吧,你娘親會很開心的!」老者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滴。
落霞山頂,沒有參天的大樹攸的只是一片翠綠的青草,一座墳塋毅力與青草與山花之間,遠處是落霞。漫天的紅色似乎和眼前的花草融為一體。
隨著石階越走越近,藍翎的神情越發的激動了,馬上就要見到婆婆了,只是當真正走近之時,看著那光滑的石碑,藍翎卻淡定了下來。
「娘親,我來看您了,還帶來了您的媳婦。翎兒來見過娘親。」
「額,呵呵,娘,娘親你好!」此時的藍翎心中格外的別扭,或許秦政看出了她的變扭,便未再強求她說些什麼,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有些絮絮叨叨的講述著關于藍翎,關于小羽兒還有關于他自己。
微風輕輕的拂過面龐,秦政輕擁著藍翎坐在山崖的一塊石頭上,看著遠方漸漸落下的紅日,今天藍翎知道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原來秦政也是百毒不侵的,只是他並不是像羽兒那樣的百毒不侵,秦政是靠著體內的無生蠱,任何的毒藥都對他無用,只是會出現一陣的眩暈。
第一次藍翎遇見秦政時便是他中了毒之後再無生蠱的作用下出現了眩暈,才會導致被那麼幾個小人物追殺。藍翎還看到那只蟲子,血紅色的,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紅光,說不出的詭異,但是藍翎卻並不覺得恐怖,反而覺得很可愛。
良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秦政才牽起藍翎的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