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久違的聲音敲金戛玉般響起,卻似寒冬暖陽般包裹住我的心——「醉兒,你在哪里?別怕,是我——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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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想來,我在進入原始森林以前給他發的那條喻他為「天兵」的短信,果真是金玉良言。
在我霧靄迷蒙的視線里,他似駕著五彩祥雲出現的天尊,救我于危難之中。
「阿來……」我哀怨地朝他伸長了手臂,十分委屈,「我再也不會笑話沈航會在原始森林里迷路了……」
悔恨地說完這句話以後我就原形畢露了。任由著千金重的眼皮耷下來蓋住我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癱軟不堪的身體直接從我馬伯伯背上滑落到我飛身而至的乖佷懷里。
……
他緊緊地抱著我,萬分焦灼地叫我的名字。
那擁抱的力度硌得我胳膊發疼。我想睜開眼楮對他笑,或者張開嘴告訴他我沒事……然而這些掙扎都是徒勞,強支的意志力在遇到他之後潰不成軍。
……
我貪戀他的懷抱,好暖好寬闊……
我貪戀他貼在我額上的唇,好軟好溫柔……
我貪戀他的美色——
如果那唇是貼在我唇上,會是什麼味道呢?
他的舌頭會不會破唇而出,沖進我的嘴里?
那我的舌頭要放在哪里呢?
……
我的思維由最初清晰的感恩,漸漸變為模糊的猥瑣,繼而一直猥瑣著……直至意識完全尚失。
*
有一種男人,天生可供人發春用。比如沈卿來。
他長相俊逸如仙,神形泰然自若,聲音洋洋盈耳,舉止風度翩翩。
他只以尋常目光看你一眼,你就會不由自主升出一股被關注的幸福感。
若他目綻柔情、吐氣如蘭地伏在離你不到一米遠的地方,雙瞳之中除了你的倒影再無他物——若是你,若真是你。你作何感想?你如何行動?
……
這個夢,真美。
……
我伸出右手,緩緩向前,指尖的張力可見,我想要觸模他宛若嫡仙的完美俊顏,手卻在半空中教他握住。他劍眉微蹙,薄唇輕啟說了句什麼。我沒听見。
難道在夢里也不容我放蕩……不是……是放肆一回麼?
我有些委屈地咬著唇,不甘心地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向他移動,那張臉蛋幾乎唾手可得……
他卻陡然往後拉開與我的距離,轉身就要走。
「阿來!」我泫然欲泣,又急又怒地悲嗚出聲。
他立刻就轉頭傾身過來,剎那間,我們四目相接。
「醉兒?要水麼?」他問我。柔情入骨。
我微微點頭,貪婪地流連他的眉眼。
他輕輕一笑,握著我的手沒放開,直接轉身就從矮櫃上端過一杯水。
他問︰「扶你坐起來一點兒?」
我朝他搖搖頭。
他問︰「嗯?」
我將那只沒被他握住的手伸到半空中,這下,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躬著身子站起來,把臉蛋湊近我的指尖。
將食指貼上他的唇,他明顯地一怔。
我以指描繪他完美的唇形,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