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慈在昏暗中訝然許久,思前想後也弄不清目前的格局。
抓她的那個人,不久前抓過她一次的——那人與他那個婬.魔搭檔在W市醫院附近的輕軌站將她綁去了酒店,差點害得她失潔。他們是樸勇熙的後台勢力派來的,抓她是理所當然,目的是了為了威脅郝仁。可是這與Ada和顧書凝又有什麼關系?她們怎麼會也被這些人抓來這里了?
簡慈沉默思忖的當兒,房間里只剩下顧書凝听著就我見猶憐的抽噎聲。
簡慈想,顧書凝這麼個被捧在人手心里長大的姑娘這時候是真的被嚇壞了,她哭了這麼久,眼淚就沒斷過,說話都口吃了……這與平日里那個高雅中透著些許清傲氣質的她大不相同。
簡慈環望了一下她們被「收押」的環境,望完了一圈不由得苦笑。
看樣子這又是個酒店的商務間,她同樣是給束了手腳丟在大床上……這陣子她跟陌生的房與床,似乎有緣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書凝,你有沒有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們動手打你了?」
顧書凝吃個飯就能哮喘復發的體質原本就讓簡慈心中忌憚,此刻在這危險又惡劣的環境下,她真擔心那些亡命之徒對顧書凝動粗妍。
顧書凝努力穩住急而短促的抽噎聲,嚶嚶道︰「沒……沒有,只是……我好害怕!」
簡慈听罷松了口氣,動了動身子,調整了個相對不那麼難受的姿勢,「別怕。你也被綁著麼?」
「嗯……」顧書凝點點頭,愁眉苦臉地,「……抓上車就被他們綁住了。」
說著,她似心有余悸,語音再次哽咽起來,「Ada本來可以逃掉的,可是她拉著我跑……我實在跑不動了……結果我們就都被那些人抓住了。他們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要綁人……Ada跟他們打起來,可是她打不過他們,被他們抓住扇了好幾個耳光,他們還……還狠狠地朝Ada的肚子打了幾拳……接著……接著Ada她就昏過去了……嗚嗚嗚……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醒……」
簡慈听得冷汗直冒,情急之下沖Ada連連低喊,「Ada!Ada!你醒醒啊Ada……」
這一疊聲的呼喚沒叫醒Ada,卻又叫顧書凝嗚嗚哭出聲來,「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Ada……嗚嗚嗚……菡」
「你先別哭了,這事本來也怪不得你啊。」簡慈嘆了口氣勸道,又問︰「你們在哪兒被抓住的?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們嗎?」
顧書凝勉強止住哭,垂首默想了一會兒,哽咽道︰「是在去醫院的路上。今天是我復檢的日子,風幫我請的那個醫生臨時有事出國了,所以我就打算去醫院復檢。風他很忙,沒時間陪我,就找了Ada陪我去。我們是在停車場通往醫院主樓的中途被他們抓起來的……」
「抓你們的時候他們沒說什麼嗎?」
顧書凝搖搖頭,恍然了一會兒,又點點頭,「好像說了……」
「說的什麼?」簡慈急道。
「說……說……」顧書凝欲言又止,怯生生地看了簡慈兩眼,輕聲道︰「說……這是沈臨風最……」
「他們弄錯了。」
顧書凝的話叫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Ada出言打斷了。
Ada仍舊半躺在沙發角落里,聲音有氣無力,卻沒有多少慌亂與怯意。
簡慈與顧書凝看向Ada,均是一喜。簡慈急促道︰「Ada你醒了!有沒有事啊?他們打傷你沒有?」
Ada隱忍地吁了一口氣,月復腔的疼痛稍有緩解,「肋骨,好像沒有斷……」
「Ada對不起……」顧書凝眼見著又淚意滿腔,聲音三度顫抖起來。
Ada一怔,繼而牽唇朝顧書凝一笑,「你說什麼對不起?怎麼該你向我道歉呢?」
說罷,Ada的目光轉向簡慈,由衷嘆笑道,「簡慈,又能見到你真好呵!」
顧書凝頗為不解,「你們很長時間沒見面了麼?」
Ada與簡慈心照不宣地將顧書凝的問題忽略。
「他們抓我們,是為了威脅我哥。」
「你哥?」簡慈疑道。
Ada點點頭,青腫的臉上有淡淡地愧疚,「瞞了你那麼久我很抱歉。簡慈,我是沈臨風的妹妹,我的中文名字叫沈惜晴。」
簡慈尚且來不及表達驚訝,顧書凝再次訝然出聲,「你們?簡慈,你不知道Ada是風的妹妹?他居然連這個都沒有告訴你?」
簡慈恍然抬起眼楮看向一臉驚疑的顧書凝,緩緩地搖了搖頭。
Ada轉眸看了顧書凝一眼,轉而向簡慈道︰「是我不讓他公開我的身份的。從一開始進入青瓷工作,我就沒打算讓大家知道我與青瓷總裁是兄妹關系。我想憑一己之力在青瓷打拼。簡慈,你不要怪我二哥好不好?他不是有意不告訴你的。是我再三央求他。」
「你說……」簡慈默然半晌,此刻皺起眉心,眼簾垂得幾乎閉上,三個字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來,「你……二哥?」
Ada听出簡慈的聲音不對勁,卻不明原因。
「是啊。我有兩個哥哥,他們是雙胞胎。沈臨風是我二哥。」
盡管早有心理建設,但事實一旦經由知情人說出來,還是有它不可料想的威懾力。
簡慈的上齒幾乎要將下唇咬破。
「簡慈……你怎麼了?」Ada瞧著她一臉僵色,不由得擔心出聲。
「Ada,」簡慈掀起眼皮,望著Ada的神情可憐得像只受了傷的小獸,「你說……他是你二哥?真是你的二哥?」
「沒錯啊簡慈,你不知道風是沈家二公子麼?他的同胞哥哥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叫沈卿來。」沉默許久的顧書凝,此刻的聲音淡然如水,卻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