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很讓人感到絕望的狀態。
腦後的那只手,如凝如岳,雖然沒有發力,卻給了孔焯以極大的壓力,他知道,只要那只手稍稍的一用力,自己便過完了,便是元神也逃不出去。
自己雖然得了那蟒珠,有心要將這蟒珠煉成第二元神,可惜,現在還只是一個構思,遠遠未變成現實,因為他的第一元神還沒有完全凝固,要修煉第二元神,簡直是開玩笑,所以,那蟒珠還老老實實的呆在他的元神里呢。
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人家能夠不讓自己的重力網察覺,無聲無息的站到自己身後,孔焯便是個傻子也明白,後面這人的實力遠遠的高于自己。
的以,他索性堆起了滿臉的笑容。
「不知是哪位高人,和在下開這種玩笑啊?!」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那倒不一定!」孔焯嘿嘿的笑道,而這個時候,原本蹲在地上的那個小姑娘站了起來,滿臉的淚痕未干,一臉眩然欲滴的模樣,伸出如玉蔥般的手指,指著孔焯的鼻子,高聲的叫道。
「爺爺,他是壞人!」
「我知道!」
話音剛落,孔焯便感到脖子後面一緊,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同時,一縷醇和無比的勁力自好只手中發出,透過他的後腦,直接封閉了孔焯體內的所有氣機。
也就是說,那只手中勁力發出之後,孔焯已經毫無還擊之力,與一個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先天紫氣,小朋友,你是羅孚的弟子!」
手,自他的腦後移開,同時,無形的勁力將孔焯肥大的身子托起。
懸浮在半空中,雖然手腳都能動,可是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所以孔焯覺得自己的姿勢很是滑稽。
身子,被那無形的力量撥動了一下,慢慢的轉過了身來,讓他看清了站在自己後面的,那被小姑娘稱為爺爺的人。
這是一個三十余歲的青年模樣的人,當然了,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天曉得他的真實年紀是多少,面容俊朗,只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冷意。
特別是那雙如無底深淵般的眼楮,死死的盯著孔焯。
「你年紀這麼輕,修為便達到了如此的境界,倒是讓人吃驚,你是誰的徒弟?!」
「呃,這個,家師莫休!」
「誰——?!」
那人听到「莫休」兩個字,身子猛的一震,雙目陡然間閃過兩道耀目的精芒,「誰,你說誰,莫休?你是莫休的徒弟?!」
「呃,咳,咳……!」在他說話的同時,原本控制著孔焯的無形的力量幾乎在一瞬間像一根拉緊的弦一般,崩緊了起來,幾乎讓孔焯不能呼吸。
眉頭微挑,雙目張合之間,孔焯身上的壓力也隨之一松。
「你說,你是莫休那個王八蛋的徒弟?!」
無奈的苦笑再一次的泛上了孔焯的面上,他想到了在那孤村野店的,自稱魔門中人的那個詭異婦人,听到莫休的名字時,反應也和這位差不多。
似乎,自己的師父也挺有名氣的,這可和他所了解的不一樣。
據他所知,在修行界,他的師父只是一個一般的角色,很一般,沒有什麼太大的成就,在整個修行界中,並無太大的名聲,因為他們那一代中,所有的光榮與威名,全都落在了羅孚五劍的身上,像他這樣的,充其量也就是名門大派的一個普通的劍仙而已。
可是現在,這種看法似乎到了要做改變的時候了。
無論是在那荒村野店中遇到的那個老婦人,還是現在面前的這個被小姑娘稱之為爺爺的修行者,他們的修為孔焯無法測知,但是卻可以推測出,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會在凌伽上人這樣的掌教級人物之下,比起羅孚五劍中其他四劍這樣的修行界的絕頂高手可能要勝上一籌。
這樣的兩個人物,或許听說過醉劍莫休的名字,這並不奇怪,但是在听到莫休的名字後感覺到失態,這便讓人感到奇怪了。
剛才面前這人听到莫休的名字之後,明顯的是失態了,連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穩。
「看樣子,我對我的師父似乎還缺乏一些了解啊!」孔焯心中暗想著,口中道,「家師的確是醉劍莫休,不過他可不是王八蛋,我師父是好人!」
「哼,他要是好人的話,這世上便沒有壞人了!」那男子冷哼一聲道。
「這位前輩,口口聲聲的罵家師,這樣,似乎有失厚道吧,畢竟,晚輩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就算是想要回罵的話,也不知道該罵誰!」
「現在我相信你是那個王八蛋的徒弟了!」那人看著孔焯,「我姓陳,叫陳森,現在,你可以回罵了!」
「陳森?!」孔焯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這修行界有名的人物雖然不少,可是作為名門弟子,該听說過的名號也都听說過,特別是修行界中一些輩分長的,修為高的,脾氣怪的,從他們小的時候開始,羅孚就開始告訴他們了,為的就是怕以後這些弟子下山之後,不知深淺,沖撞了不該沖撞的人。
可是這陳森,卻是听所未听,聞所未聞的。
「你不會听說過我的,你們羅孚教給你的知識中也不會提到我的名字!」陳森嘴角露出一絲冷意,「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家伙,怎麼會提到我的名字呢?!」
「名門正派!」
孔焯的心中沒來由的一突,一個古怪的想法從他的腦子里面涌了上來,「前輩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什麼?!」那陳森笑了起來。
「前輩您該不會是魔教中人吧?」
「嗯?!」那陳森听了微微一愣,「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魔教中人?!」
「前輩剛才提到了‘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家伙’,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晚輩您不是正派中人嗎?」
「不是正派中人就一定是魔教中人了嗎?」
「那倒不一定,不過,現在的修行界,不是名門正派的劍仙中,能有前輩這樣修為的,也只能是魔教的前輩了,再說,這修行界,恐怕也只有魔教的前輩高手,我們的師門長輩才不會說的!」
「我該說你是自作聰明呢還是孤陋寡聞呢?!」陳森臉上露出了嘲諷至極的笑容,「你以為這修行界除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與魔教之外,便再無其他人了嗎?你以為你知道的修行界就是修行界的全部嗎?真是不知道你的師父是怎麼教你的!」
「恕晚輩愚昧,前輩不是魔教中人?!」
「你才是魔教中人呢,大壞蛋!」那小女孩兒走了過來,臉上的淚跡未干,也不去擦,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對著孔焯那肥大的就是一腳,踹得孔焯生疼,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哎喲,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你能不能輕一點啊,我上雖然肉多,但是也經不起踹啊!」
「你……!」那小姑娘原本只是想要踹踹他出出氣,可是沒料到這小子連「小姑女乃女乃」都叫了出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不過雖然沒有笑出來,可是憋的卻很辛苦,再配合上那未干的淚痕,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的緊了。
「你倒是什麼都不怕啊!」陳森看著孔焯那一副無賴的樣子,「不過也沒錯,你是那酒鬼的徒弟,我倒是殺不得你了,可是呢,我這墨奴通靈的神鳥,我養了整整二百年,就這麼被你殺了,若是就這麼放了你,倒顯得我怕了那酒鬼,所以,小子,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孔焯苦笑道,「前輩不必客氣,晚輩什麼都好,就是壞在了這張嘴上面,要是早知道這雕是前輩養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動手的!」
「你不需要動手,卻嘴便成了!」陳森道,「涵兒,帶他下去!」
「是,爺爺!」小姑娘一听,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手一展,拎住了孔焯的衣領,縱身一躍,便朝著崖根那百十丈方寬的深洞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