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崔如眉的手里,穩穩地拿著一把菜刀
那菜刀,還是以前外出旅游的時候買回來的,鋼火很好,異常鋒利
再看崔如眉的身上,還整整齊齊地穿著剛才的裙子。
朱大常驚詫之余,猛然明白過來︰剛才這個女人的笑和柔弱,不過是裝出來的,騙他進了浴室,這才抽空拿了菜刀在這床上等他呢。
「你要干什麼?」朱大常突然有些害怕。眼前的這個女人,與往日太不一樣了,他感到有些把握不準了。難道她這麼久的順從和隱忍都是裝出來的?她其實在心里早就恨死了自己,只等今天晚上來和自己算個總帳,來個你死我活?
朱大常打了個多嗦。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太可怕了
崔如眉看到朱大常忽閃的大眼楮,微微一笑,開口道︰
「別怕,我不會和你同歸于盡的,為你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知道我力氣小,拉扯不過你,無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你膽敢來騷擾我的話,休怪我手上的刀不長眼楮到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不相信的話,就來試試看吧」
「你,你想干什麼?」
朱大常不敢貿然上前了。有雲「最毒不過婦人心」,這女人,特別是那些平常看起來溫順不已的女人,往往干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她們將所以的屈辱、痛苦一點點藏起來,越積越多,等到最後心里再也無地可藏的時候,那憤怒就井噴一樣射了出來,殺傷力極其巨大。
那些關于法制方面的書報上,網站各色的花邊新聞里,沒有少登載這類妻子怒殺惡夫的事情。自己以前和正在做的有些事,夠得上讓一個善良的女人發瘋了,所以,還是少惹為妙,暫且穩住,後面再說。
朱大常邊想邊往後退,作出一副投降狀,說︰
「依晴你快將刀放下,唉,沒想到你也真做得出來,居然使出這樣殘忍的手段來對付你的老公,真看不出來你竟是這般的蛇蠍心腸。」
「呸,我若是早蛇蠍心腸的話,你還敢做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不過,隨便你怎麼評價我,我一點兒都不在乎了,現在跟你講道理,已經沒有半點意義。好啦,今天天晚了,我要睡覺了,麻煩你到客房里去將就一晚。明天我就走了,再不來煩你,這臥室依然是你的。不過,睡在床上最好想想我那十萬塊錢的事情。我已租好了房子,明天就要交一萬多塊的租金,我身上沒錢,你是知道的,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希望看到茶幾上有一張卡或者一疊現金。」
「你——」朱大常氣不打一處來,真想撲上去奪過女人手里明晃晃的刀,然後狠狠地扇她兩耳光
「我不是鬧著玩的,請出去,我要睡覺了。」
崔如眉冷靜異常,將菜刀緊緊地握著,警惕無比。
朱大常也是有眼水的人,知道目前的情形不容他不听女人的話,只得暫時退到客廳里去。
這女人啊,有時候真是猜不透她們心的。凡事冷靜處理,這是朱大常的原則,所以,他狠狠地恨了崔如眉幾眼,慢慢地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回到客廳坐下悶頭出長氣。
崔如眉听到朱大常進了客廳的聲音,麻利地從床上跳下來,走到門前,迅速將門關好、反鎖,然後放下菜刀,開始收拾東西。
衣櫃翻了翻,找了一兩件勉強穿得出去的外衣準備拿走。崔如眉很想穿漂亮的衣服,但是看看現在這樣的身材,只得先將這些衣服穿著,等哪天瘦下來了,再去重新添置心儀的衣服不遲。
拉開床頭櫃抽屜,看到一個裝茶葉的鐵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倆人的各種證件。崔如眉將柳依晴的各類證件一一收拾了,放在一個大信封里,準備帶走。
身體是柳依晴的,所以,這些身份證件很重要,否則,在社會上那真是寸步難行。除此之外,真還沒什麼東西用得著帶走了。
翻寫字台抽屜的時候,發現有一個是鎖著的,想必里面裝著一些重要的東西,不然,不會鎖得這樣嚴實。
如果是朱大常的東西,那倒不必細究,但是如果是柳依晴的東西的話,那倒要看看,是否需要帶走。
但是,怎麼才打得開呢?
愣了一陣,崔如眉想到挎包里的鑰匙,如果是柳依晴的東西,那她的鑰匙串上應該有開這鎖的鑰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拿來一試。
說干就干,崔如眉找出那串鑰匙,一把把地試。
試了一陣,突然,鎖子開了,抽屜打開了
崔如眉一陣驚喜,忙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看看是些什麼。
其實,倒也不是什麼珍珠寶貝,也不是存單信用卡之類的,而是幾本日記。
看,還是不看?崔如眉有些為難。
最後決定看看。
這抽屜用柳依晴包里的鑰匙打得開,說明里面的東西是她的,與其自己走後,這些東西留給朱大常胡亂處理,留給趙艷平成天嘲弄,不如自己拿走,也算是收拾了幾件柳依晴的遺物,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和交待了。她將這些日記鎖得這樣緊,說明她不想讓朱大常和其他人知道,而自己借了她的身體,借著她的身份在生活,理論上講,是最有資格收藏她這些東西的了。
想到這里,崔如眉拿起一本,草草地看了幾行,果然是柳依晴的日記。她沒再細看,迅速將幾本日記拿了一個塑料袋包好,放進包里。
日記下面,還發現了一本相冊,很舊的一本,36開,翻開一看,里面的照片有些舊了,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照片,有時候是幾個孩子一起照,有時候旁邊陪著個大人一起照。
崔如眉看著這些照片,總覺得似曾相識,站在那里默想了一陣,過去的一些點滴浮出來,原來這些照片是柳依晴小時候在福利院時照的,身旁的那些大人,都是福利院里的老師們。
柳依晴,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女嬰,被人在路邊發現時生下來才幾天,已經奄奄一息……
柳依晴打小就生活在福利院,一直到考上了大學,這才離開了那里。
崔如眉喃喃自語,「這女人的命可真是夠慘的,什麼不幸的事情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