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錦年 寺廟偶遇

作者 ︰ 細雨斜陽

年婉玉晚上見著兩個哥哥的場面很平淡,雖然說平淡才是正常的,畢竟在年希堯和年羹堯的眼中,婉玉這個妹妹實在是太小了,感情著實有限得很。所以年婉玉心里頭雖然有些失落,卻還是盡量笑著多與哥哥們說幾句話。

「妹妹都長這麼大了。」兩個哥哥一般的贊了一句,又囑咐了缺什麼就和嫂子們說,隨即打發她和佷子們一起玩兒去。

年婉玉嘆了一口氣,大哥年希堯三十四歲,留著短須,神情和緩,在戶部任筆貼式,主山西曹糧。同大哥一身疏朗的氣質不同,二哥年羹堯才二十六歲,雖則只是翰林院檢討,但是因為出京做過兩次鄉試考官,且頗受康熙青睞,從而前程一片大好。是故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的意氣風發。

這一晚上,年婉玉是在空間里頭度過的——再次見到二哥年羹堯,讓她的心情著實復雜。

「小毛球,你說是什麼讓二哥後來變得那般沒腦子了?我真不想通啊。」

「對你們凡人來說,名利乃是最大誘惑。嘗過權利的人,都會舍不得放手。而年羹堯,不但舍不得,還愚蠢地忘記了他的權利是誰給他的。另外,便是因為你的緣故了,皇帝的寵妃是自己的妹妹,他不囂張還真是是聖人了。」小毛球懶懶地甩著尾巴道。

年婉玉听著這話後心情更加煩悶了,隨即悶聲哼道︰「不過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再給二哥頭腦發暈的機會的。與其讓他連累家族淒涼死去,不如我提前動手,他也好有個平和的余生,年家上下也都安安穩穩地沒有危險。」

次日里,覺羅氏臉色羞紅地當著屋子里所有的女眷說了她又有孕的消息,又說了不便去黃覺寺還願的話後,劉氏便很是討好地說替她去黃覺寺還願。

「呀,真是多謝老太太了,等您孫子下地了,我一定讓他好生孝敬老太太您。」覺羅氏笑著奉承道。

年婉玉看著自己母親嘆息,又瞅了一眼大嫂蘇氏,出聲道︰「娘,我和年熙也隨著您一起去吧。」她轉頭看向覺羅氏道︰「二嫂,我也想去拜拜菩薩。年熙身子不好,去求菩薩保佑身體安康,也免得您還要分神關心他,您看可好?」

覺羅氏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年熙,心里頭有些作惱,卻並沒有出聲反對。

年婉玉忙讓年熙謝過了覺羅氏,這才看向大太太蘇氏道︰「大嫂子要不要也一起去拜拜?」

蘇氏只覺得小姑子越來越妙了,滿臉笑地道︰「我就不去了,等次再約姑娘一同去吧。」

沒有男人的時候,女人的機鋒是從來不消停的。年婉玉看見兩個嫂子的情景,算是徹底體會到前世沒注意到的一些細枝末節了。

半個月後,劉氏帶著年婉玉和年熙一起坐車去皇覺寺拜菩薩。本來不算太遠的路,卻因為京城的街道上涌進了不少河南、山東等地的流民而顯得格外的擁擠。

「娘,這麼多災民,朝廷還沒有下令賑濟災民麼?」年婉玉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車簾,感嘆道。

「萬歲爺是個明君,听你爹說了,朝廷已經有動作了。過幾天,京中的官宦、富戶人家也要開粥棚救濟災民呢。」劉氏娘家也不是大富之家,看著流民心里頭也不好受︰「就是不知道你舅舅他們家怎麼樣了。」

年婉玉心頭一跳,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舅舅家也受災了,一家人上京投京的途中,遇到搶劫的流民,全都遇難了。而娘,也因為這事兒大病一場了,最終只拖了三個月就去了。

可惜,就算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結果,卻也很難改變事情的始末。年婉玉想了想到︰「娘,您這樣擔心舅舅一家,不如派人去鄂城看看?要是舅舅家安好則好,不好的話,正好讓去的人護送舅舅家上京來。」

劉氏嘆了口氣道︰「我晚上和你爹說說,看他怎麼說吧。」

年婉玉听了,心里嘆了一聲,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希望爹爹能同意才好。

黃覺寺是京城里頭香火極為旺盛的古剎,不但大殿諸閣都肅穆莊嚴,就是里頭的高大的樹木都讓她感受到了一種沉靜與寧和。

對著高大的菩薩下拜的時候,她似乎听到了遙遠處傳來的陣陣鐘磬之聲。

「菩薩,難道您也知道我是活了兩世的人麼?你若在天有靈,就請見證信女所為吧。」年婉玉凝望著慈悲的佛相默默禱告著。

拜完菩薩回過神的劉氏起身時看到了女兒不同以往的神色,心頓時一動︰佛前的女兒看起來好似大姑娘一般,縹緲中帶著難掩的尊貴。

劉氏心里突然生出了給女兒求支簽的想法,雖然知道女兒要選秀,且出路有限,卻還是想著去給她求一只姻緣簽。

「娘」年婉玉攔住劉氏,搖了搖頭︰「女兒的姻緣可不是這菩薩說的算的,乃是萬歲爺說了算。這個時候求簽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在年家男人越來越顯得能干的時候,又因為自家所屬的漢軍瓖黃旗本就是被四阿哥所管領時,當諸多皇子都參合儲位之爭而四阿哥顯得不爭時,自己已經注定了只有嫁給四阿哥一條路的。既然已經注定了是他,又何必再求呢?

年熙也似模似樣的跪拜了菩薩,拜完了後卻是臉頰都發白了。年婉玉看著他和劉氏一眼,頓時有了主意,找個地兒將空間里的蘿卜弄一個出來給娘和年熙吃了,就說是這寺院里頭的蘿卜就是了……

打定主意,年婉玉同年熙小聲說笑著,隨著劉氏來到了專門招待香客歇腳的殿房前,卻被四個壯實的婆子攔住了。

「我家主子在里頭歇著,幾位還是回避的好。」婆子一臉傲色地道。

年婉玉看著幾個婆子,心里頓時一驚,這兩人怎麼就這樣眼熟?待听見里頭傳來的女子柔和而熟悉的聲音時,年婉玉更是臉色大變——烏喇那拉氏怎麼也來皇覺寺拜佛?這也太巧了些吧。

劉氏看兩個婆子的神色,再看有和尚匆匆趕來攔住了自己一行,心里頭清楚里頭的女子身份肯定不同尋常。只得憋著氣帶著年婉玉和年熙避開了。

「娘,去看看塔林和石刻吧,您看年熙的神色?一顆心早就飛過去了。」年婉玉不想這個時候見烏喇那拉氏,忙轉開話題道。

劉氏也想去舒緩下心情,便點頭同意了,隨即找來了小和尚作了向導。

黃覺寺乃是有數百年歷史的古剎,殿宇相連不絕,後山的石刻、塔林、放生池是最有名的。石刻塔林很快就看過了,一行人走到了圍滿了人的放生池,年婉玉的腳步一頓,目光死死地盯著一處,恨不得將那人踹進水中去鈕祜祿氏,居然還遇見了你今日可真是個好日子啊,從烏喇那拉氏到鈕祜祿氏,菩薩,為了這番安排,您廢了多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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