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就挨著了一個人,側過頭一看,就看到了那白淨的像是天上卷雲一般的臉龐。那雙靈動的眼珠子這時候帶著驚慌和笑意,下意識的一攔護住了丫丫。
二丫原本就不是要真打,只是逗一逗罷了。青玉原本就是客更是不能去玩打了。于是收了手嘴里還是在說
「丫丫這麼快就找到了靠山了?嗯?不要二姐了?」
丫丫趕緊狗腿的過去抱住二丫的胳膊。每日早晨若是自己起不來可都是二丫幫忙準備的洗漱用具,有的時候祖母若是去山上找「折磨」她的藥材的時候,她還能睡到日上三竿,二姐還會給自己預留著早飯。
「二姐姐最好了,最好了」美人祖母教導必備技能一——撒嬌。
二丫原本就難以繃住的臉,這會兒就完全破功了,牽起嘴角笑了起來。
「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以後可不能拿你二姐說笑了啊」
丫丫忙不迭的點著小腦袋。二姐每次都這麼說,嘿嘿。
「丫丫真漂亮」青玉也把思緒收了回來,她與二丫三丫本就熟悉,經過剛剛這麼一嬉鬧,也放開了不少。這會兒見到二丫和丫丫的動作,笑眯眯的說道。
「青玉姐姐也很漂亮」丫丫趕緊回頭去夸夸青玉。說實話,青玉長的確實是英中帶媚,媚里含英,別說長大了就是現在也是個標志的小美人兒。
「你倒是不客氣」二丫只能笑罵道。
「丫丫本來就漂亮,別說是我們村兒了,就是加上靠山村兒,丫丫也是最漂亮的」三丫不服氣的說道。
只不過她只在五溝村和靠山村活動過,所以見到的女孩也就這麼點兒。
三人還想說點兒說什麼,屋外頭就響起了五哥兒的吆喝
「二姐,我餓了誒——」
四人這才想起來,祖母還娘親都去了鎮上。家中這時候要做午飯了,二丫就拉著三丫趕緊去廚房那邊,這日頭都有些遲了,要趕緊的。青玉原打算回去的,被丫丫拉住了,她猶豫了下還是留了下來。
不過去廚房幫忙也不讓,只好又回到屋子里去,和丫丫做伴兒一起玩兒。
等了一會兒再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丫丫在愁眉苦臉的繡著銅錢紋,頓時剛剛的想法又冒了出來。她曾經見過娘親繡比銅錢紋繁復的多的刺繡。繡得極好又極快,若是把這繡品拿回去給娘親繡,肯定要快上許多,丫丫的小臉兒也不會皺的這般了。
「丫丫,你把繡品給我,我讓我娘幫你繡,我娘繡得可快了,明兒一早就能給你拿過來」青玉坐在丫丫的身邊說道。
「真的?」听到如此特大喜訊的丫丫激動的問道,一不留神針就扎到了手指上。頓時鮮紅的血珠就冒了出來。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青玉連忙湊上前去。見出了血,就找一邊的水盆去舀了清水給丫丫的清洗。洗著洗著,青玉就有些怔了,丫丫的手白的近乎透明,甚至連最小的毫毛都看不見,比她以前才集市上看到的白瓷女圭女圭還要光滑。
「青玉姐姐,洗好了嗎?」。對于這個手指頭被扎的情形,她已經很淡定了。都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她這是常拿繡花針哪能不被扎。
「洗好了」青玉抬頭望進丫丫的靈動的眸子,那里什麼都能看清楚,有疑惑也有因為有些疼而隱隱的濕潤。
「三丫說的不對,丫丫你不只是村里最漂亮的,也是鎮上,最漂亮的」
丫丫滿頭黑線,她今年才六歲,六歲能看出來漂亮?雖然說現在的娃們都長的老成,可她照過那面銅鏡,挺清晰的,她被養的一點兒都不老成。如果僅僅是因為皮膚的話,那是用慘痛的代價換回來的,只要有祖母在你也可以的
不過她可不敢說美人祖母的壞話。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了。然後立馬轉移話題
「青玉姐姐,你說你母親親會刺繡而且繡得很好是嗎?」。
「嗯,我看你繡得這麼辛苦,所以想說讓我娘親代繡一下,很快就會好的」青玉也回過神來,然後應道。
丫丫立刻心里千思百轉,青玉姐姐的法子是否是行得通的?美人祖母晚上肯定是要回來的。只要想法子把她的話引到別處,說不定就不會查看自己的刺繡情況了。
反正明日就能拿回來,而且若是牛嬸兒繡好了那就是自己接下來的幾個月都要輕松許多,這可是見大好事兒。但是美人祖母肯定會查看自己的刺繡進度的。她那火眼金楮,想想就覺得可怕,還是不行,看來是不能一次繡完,嗯,思緒轉了好幾轉。
「青玉姐姐,我們這樣……」
青玉听後雖然覺得這樣很麻煩,但是丫丫要這麼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于是便點點頭,答應了。換來丫丫的一個大大的擁抱,又是一陣淡淡的微香撲鼻而來。
青玉這才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剛看到丫丫的時候會如此的自卑。她太過干淨,並不像是山野之間的女孩,低頭聞聞自己,有一股子土腥味不說還有常常在家做飯的燒煙味。
午後直到天邊都出了紅色的火燒雲的時候,祖母和娘親都沒有回來。也沒有托人帶信兒回來。家里的二丫急的團團轉,三丫則是早就去地間去叫阿爹他們回來去尋。
這時候听到消息的張鴻雲帶著張鴻朗也過來了。二丫急的抱著丫丫直哭,五哥兒則是嚷嚷著要去尋祖母和娘親,三丫去找大郎了還沒有回來。屋子里亂作一團,便安撫的說道
「你們不要太過擔心,不是說王祖母是和王嬸兒一起去了鎮上嗎?我們現在去村里老劉頭那里借牛車,到時候我們幾個沿著去鎮上的路去找」
「那我去借牛車去」五哥兒連忙站起來要往外沖。卻被張鴻雲攔住
「我去吧,二丫,待會兒王叔回來了叫他去五溝那邊和我們會合」見五哥兒還是吵著要去找人的後,拍拍他的腦袋「五哥兒,你得在家看著家里,相信張大哥好嗎?」。
五哥兒急的眼里有了淚,沒有說話。
這時候丫丫開口了
「五哥哥,你在家里陪丫丫吧,丫丫害怕」
五哥兒這才點點頭,坐到磚屋的門口處,一副看門的架勢。
張鴻雲則是帶著張鴻朗趕往了五溝去借牛車。才剛走一會兒,大郎他們也回來了,二丫就把張鴻雲的話重復一遍,四哥兒被留了下來照顧家里,大郎帶著大哥兒就往五溝敢去。
余下的都是孩子,個個都表情沉重。四哥兒先是去把一直趴在五哥兒腿上哭的八哥兒抱起來,擱到磚屋的大炕上,然後也同著五哥兒一起守著門口。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四溝下山口的地方傳來動靜。四哥兒和五哥兒都站起來,隨手還抄了根粗木棍,戒備起來。這時候天將黑,看不太清楚,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四哥兒隨手準備把磚屋的門關上的時候,那邊就傳來聲音
「王五哥兒我是柱子你們還好吧?」
等靠近了一看,來了四個人,柱子跟在為首的一個高大的小子身後。見到四哥兒手里拿著棍子,就連忙解釋道
「張大哥到我家來借牛車把事情說了,我阿爺還有我阿爹還有村子里的一些大人都跟著去了。你家的大人都出去了,我娘說讓我哥過來幫你們看看家」
為首的稍長些的少年長的一張方正黝黑的臉,甕聲甕氣的說道
「王四哥兒不要擔心,你祖母和你母親會沒事兒的,我們就是過來幫你看看家,你家里這會子沒大人」
四哥兒連忙答應的稱謝,然後又讓二丫過去給這四個人倒水喝。天這時候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二丫把家里的唯一的油燈給點上後。準備去磚屋里陪陪丫丫,就听到屋子磚屋里傳來丫丫的聲音
「誰?」
頓時茅草屋里所有的人都往磚屋那邊跑去,磚屋里這時候也沒燈,眾人看不清,有人去提燈的時候。四哥兒高聲問道
「丫丫,怎麼了?」
「四哥哥,我剛剛听到好像有人在窗外」丫丫本就坐在窗口,新開的窗戶還有些大,糊上了新制的窗紗。但白日里才開著到了半下午門外熱氣盛都會關上木頭窗戶。
剛剛窗戶外似乎有人想要開窗,丫丫才驚叫出聲。
「大家快圍住屋後,柱子,帶著石頭他們去前頭上崗的路口堵著,要是旁邊有動靜兒也要過去看看」那劉大哥很快就給大家分了事做。接過二丫手里的油燈照到窗戶外。
果然窗戶被打開了一絲,連那窗紗也被劃出道口子。看來是有人開窗然後看不見直接拿開窗的鐵撬劃開了窗紗,接過踫到了窗戶邊發出了聲響。
地上這時候是雖然有些干,但是那人應該是從山上下來的,所以地上有土泥。原本他們是要圍著屋子還有後山查探一番的,但四哥兒擔心這人還會來,讓屋子里點上油燈。劉大哥留守在磚屋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