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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謹瑄把烙餅拿了啃了,對青玉的話充耳未聞,這丫頭從他還沒動筆的時候就開始追問,每日必問三十遍。就是面皮再薄得人也沒啥不好意思了。
八哥兒給丫丫夾了一筷子的小黃瓜,溫和的笑道︰
「七姐昨天睡得很好呢,面色看上去好多了。」
丫丫習慣性的模模八哥兒的頭,她今兒確實心情不錯。
坐在一旁的青玉齜著牙,靠之,這小子的居然還一臉享受!上回自己只是拍了下他的肩,他就使壞的讓山石老大寫了新話本子不給自己看!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子蔫壞兒蔫壞兒的。
相較于老屋那邊的熱鬧,大屋這邊兒就冷清多了。丫丫遠遠地看著挑垛子的長工們大聲的打著招呼,心下覺著自己這麼一點兒事情都不做的只顧著納涼太不厚道了,便想了法子熬些了綠豆湯。
莊子的種法和以前在五溝村一樣,別的不說,都豆子還真不少。
六丫苦著臉,天下沒有比她更可憐的病人了。說生病了,這麼熱的天不能喝冷水就罷了,還得喝苦兮兮的藥。喝苦兮兮的藥就罷了,還得她自己煎,這自找苦吃簡直就是她的真實寫照!
「六丫,你現在別惱,這時候把病根兒除了,等到了冬天你就好過了。要不然吶,整宿整宿的咳嗽,連睡覺都不安生。」丫丫站在一邊兒喝著花茶,看著青玉燒火,吹著涼風,關懷備至的說道。
六丫看看丫丫手里的茶碗,舌忝舌忝唇瓣,她真是個可憐的娃。
丫丫看看院子里的,樹蔭下,八哥兒不知道在和四哥兒說些什麼。最近這兩人走得極近,謹瑄表哥則是窩在屋子里被青玉每日催著要把新話本子給作出來,原本就白皙的面龐,這麼捂著更白了一圈兒了。
「誒,青玉你知道八哥兒在和四哥說什麼嗎?好像這幾日他們一直都耗在一起。」丫丫看了會兒,沒看明白這兩個在那里干嘛,只好回頭去問捧著幾頁紙看的津津有味的青玉。
「沒啥,那小狐狸在教文哥怎麼作賦呢。」青玉勉強的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聳聳肩答道。
「教四哥作賦?八哥兒哪里會這些東西。」丫丫奇了,八哥兒可是和大哥一樣看著書就頭疼的家伙,什麼時候會作賦了。
「得了吧,那小狐狸的水平高著呢。听說是要讓文哥這些日子作出一本文集出來拿出去印,總之就是很麻煩的事情。」對于這個自己在他那兒明里暗里吃了不知道多少虧的八哥兒,青玉提及起來就一肚子的氣。
丫丫不容置否,準是八哥兒那小子吹呢。四哥的文采是家里人中最棒的那個,八哥兒從哪里學來的。對于這兩個自從到了莊子就斗氣的家伙,丫丫也無可奈何。
是夜,等大家都吹了燈睡了,丫丫睜著眼楮搖著圓扇,不知道木頭叔今兒來不來呢。若是還能到那個地方去睡一覺就好了。可是今兒她是不想繼續去偷喝茶了,畢竟大屋里置辦的一套茶具,已經缺了兩個碗了。
可是呆在屋子里確實是睡不著啊,丫丫在床上翻來覆去,听著那兩個說夢話的,磨牙的家伙的動靜。心里很是猶豫,最後還是翻身坐起來,站在半支的窗戶面前。伸手想推又不想推的,去那涼快的地方睡覺雖然很誘人,但是美人祖母說過不能和男子單獨處在一起的。
單獨處在一起了,就叫處對象。
屋子里的熱的鼻尖又冒了一層薄汗,咬咬牙,什麼亂七八糟的,睡覺事大!下定決心推開窗戶,外面就伸進來一只胳膊,把自己抓了出去。
嚇的丫丫差點兒就叫出聲兒來,踫到那火爐一般燙的鐵板,好吧,木頭叔,不帶這樣搞突然襲擊的!
「你嚇著我了。」雖然知道木頭叔不會回應,但丫丫還是皺皺鼻子埋怨道。
摟著自己腰的手緊了緊,寬大的袖袍擋住了前面吹來的疾風。耳邊傳來低低的聲音。
「我等了好久。」
夾雜在風聲里,狀似模糊,卻又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為何,丫丫抿嘴笑了。原來木頭叔也會解釋啊。
照例是那個山口,不過大約是收拾了一下的緣故,山口處多了一張大藤椅。丫丫還奇怪怎麼藤椅沒有被風刮走呢,木頭叔就抱著她停在了藤椅的邊上,然後天旋地轉,兩人躺在了藤椅上。
丫丫挪一挪身子,沒指望木頭叔能把自己松開,找個舒服的位置睡了再說,本來就是過來睡覺的嘛。
涼風吹得人昏昏欲睡,丫丫努力的睜大了眼皮兒想把木頭叔這時的表情看的清楚些。可眼楮的酸澀感,哈欠連天的實在是沒忍住,睡了過去。
等到懷里的暖香軟的呼吸平穩了,一直閉眼的郎嘉佑卻睜開了眼。把枕在自己手臂上的暖香軟往懷里一收,摟進懷里深吸一口氣。得出一個結論,今兒暖香軟比昨兒香些。
谷口的風繼續呼呼的吹著,卡在大石上的藤椅巋然不動,睡在藤椅里的兩人安恬而靜謐。
連續睡了幾夜好覺,丫丫覺著神清氣爽許多,卻發現飯桌上阿爹的臉上神色有些憂愁。
正值秋收,這樣的神色怎麼說也不會出現在阿爹的臉上才對啊。丫丫把菜挪到阿爹的面前的,勸他多吃些,這些日子辛苦了,尋思著待會兒問一問麥二。
「糧價降的太狠了,以前秋收的時候糧價也會降些,但降上一個銅板就算是頂多的了。可今年,一斤谷子只能賣三個銅板,整整降了三個銅板。」麥二苦著臉,嘆聲道。
听得丫丫捂住了嘴,以前一斤谷子能賣六個銅板的,現在這是硬生生的降了一半吶。怪不得即便是秋收的時候,阿爹也面露愁色。
丫丫還想問問麥二是否知曉到底是什麼緣由糧價大跌。但見阿爹的模樣,也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就是知道什麼緣由又有什麼用呢?瞧見阿爹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其實大郎真正愁的卻還不是這個,糧價大跌緣由很清楚,城里的糧店都由新來的知州操縱。明眼的人都知道,商家是故意壓價的。可是八哥兒卻說家里的糧食都不賣,還讓他用原來的市價把附近的糧食都收上來。
且不說家里的糧食足足有幾萬斤,再去收糧食,莫說沒有銀錢去買,就是有錢去買,怕是莊子上都沒處兒擱了。只這時候家里的糧食賣不出去,周邊的佃戶家的糧食也巴巴指望著做銀錢抵租子的。
頭頂上的老天爺和城里的青天大老爺可不一樣,一直等農人把稻子都曬透了,才落下了雨。 里啪啦的打在地上,濺起一層灰霧。
大雨打的碧翠的荷葉彎了腰,露出藏在中間的蓮蓬。
明明是下了雨降了暑,丫丫卻一點兒高興的心思都沒有。糧食賣不出去,家里少了這一大筆的進項不說,還煩勞操心糧食的用處。況且近來幾日都是和木頭叔在那山口處睡的,舒服的很,這下了雨可不就去不成了?
把話本子寫了一冊出來,楊謹瑄也站到窗戶邊上透透氣,這七月天,熱的人實在是受不住。瞧見憑窗望雨的丫丫,眉宇間都是愁色,當她是煩惱莊子上的糧食**。便順著屋檐走到丫丫她們住的那間屋子的門口。伸手扣了扣門板溫聲道︰
「七妹妹,我能進來坐一坐嗎?」。
屋子里的正在青玉盯視下喝藥的六丫听到楊謹瑄的聲音眼前一亮。表哥過來了,這青玉就不會盯著她吃藥了。
青玉听到楊謹瑄的聲音,果真是蹭的一下站起來,丟下句︰你給我好好喝!人就奔去了門口開門。
六丫長呼一口氣,把手上的藥碗擱下,偷偷的去模裝了蜜餞的罐子。模來模去,都沒有模到。盯著扒拉在表哥身邊問來問去的青玉的目光收回來扭頭。丫丫把罐子抱在懷里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認命的又端起藥碗,六丫深呼一口氣,捏著鼻子灌了下去。這才從丫丫的手里的拿到顆蜜棗吞下去。
「六妹妹的病可好些了?」見此情景,楊謹瑄也知道,準是怕苦的六丫又想耍著賴的不肯吃藥,便有些揶揄的問道。
六丫聳聳鼻子,對于表哥這種明則關心,實則揭傷疤的話鄙視一通,然後繼續巴巴的看著丫丫,希望能多吃一顆蜜餞的好。
對于六丫這種好吃的小狗一般的表情,丫丫抵抗無力,只好把蜜餞罐子遞到青玉的手中,讓六丫到青玉面前去賣弄可憐吧,壞心眼兒的青玉就以整她為樂。
楊謹瑄看到那邊那鬧騰的兩人,眼里也有了笑意。只轉頭瞧見丫丫即便是笑了依舊抹不去的一絲擔憂便寬慰道︰
「你不要太擔心,小寶有法子的,今兒他和四表哥已經進城去了,相信我娘肯定會拿銀子的。」
一襲話說的丫丫模不著頭腦,家里的糧食賣不出去和雲真表姨拿銀子有什麼關系?難道八哥兒是想讓雲真表姨把家里的糧食都買去?這可不好。
「八哥兒他去城里找表姨拿銀子?是要表姨把糧食都買下來嗎?這可使不得,你家做的是銀樓的生意,又不是糧店的生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