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當初的那支借道西北,一路殺過來的萬人蠻人騎兵中出來的隊伍。而大臻國的將士一直都以為,這支萬人大隊,已經被他們趕回了草原。
沒想到,對方故作疑陣,且戰且敗的那支隊伍其實這是障眼法,真正的大部隊一直隱藏在大後方,準備給皇帳來一個致命的一擊。
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這八千人蠻人騎兵剛剛沖到皇帳給跟前,一只隊伍如同神兵天將一般的從他們的大後方如同尖刀一般的刺了過來。為首的青年將領風塵僕僕卻精神集中,殺氣凜然。
面無表情的青年,宛若殺神一般的,一柄長刀舞的出神入化,在戰場上宰割敵人的性命讓鮮血都將胯下的戰馬染成了紅色。
八哥兒默默的站在帳篷門口,听著難得的不知道怎麼混上戰場的李五嶺牛皮吹得滿天飛。然後又看向帳篷里,那位李五嶺口中的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青年這時候正瞠目結舌,然後,絮絮叨叨的開始嘮叨。
「丫丫,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膽子這麼大。還敢跑到東邊這戰場上來,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祖母知道不?娘親,阿爹知道不……」
他不認識這個人,可能曾經的王小寶是這個青年帶大的。但是現在,對于他來說,這個面容憨厚的怎麼看都和李五嶺嘴里的殺神不相符的青年只是個陌生人。
「又不是我自己願意跑出來的。而且,才不只我一個呢,八哥兒也過來的了!」丫丫不樂意的嘟著嘴。不過近一年的時間沒見,大哥怎麼變得這麼嘮叨了?
「什麼!八哥兒也跟著跑出來了!他人在哪兒?這個臭小子,膽子更大了!」王武頓時提高了音量,那個混蛋小胖子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本著一個人遭殃不如兩個人一起遭殃的心理。
被吼的一縮肩的丫丫很熱心的指了指帳篷口。她方才听見李五嶺喋喋不休的在外頭嘮叨了。李五嶺肯定是在和八哥兒顯擺,听他說話的那個得意的勁兒。
王武很給力的沖了過去,然後拎著八哥兒的後衣領子比方才更加氣憤的嘮叨。
「你說你怎麼也跑出來了?外頭兵荒馬亂的不在家好好呆著。丫丫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一直沒有吱聲兒的八哥兒嘴角突然彎了彎。這就是他的大哥王武嗎?看來他的家人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
「大哥,我錯了。」八哥兒干脆得承認錯誤,然後在王武還要開口訓斥之前,換上亮晶晶的表情。
「大哥,李五嶺說的是真的吧!大哥昨天晚上威風八面,好厲害!」
王武到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不好意思的模模頭,他昨晚兒也沒有很厲害了。就是追著這群兔崽子追了一路,看著他們為非作歹。燒殺搶掠。大家伙兒肚子里都憋了一肚子的氣,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塊。
丫丫靠坐在床上,看著八哥兒的表情,心里惡寒,大哥是不是要倒霉了?八哥兒還會這種表情?她以為八哥兒只會幽幽的笑,笑的人從頭到腳的發寒。
「大哥,听說,你昨天晚上一刀一顆人頭,一刀把人劈成兩半,還一刀斜著切開……」
甭說丫丫了。就是王武都覺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八哥兒這是在夸他的是吧,瞧那雙比起以前大上不少的眼楮里滿滿的崇拜之情,為什麼听著他這麼像是殺人狂魔呢?
「等等,誒!你小子怎麼穿的是都尉的戰袍?」王武正準備一個栗子敲在還喋喋不休的八哥兒的頭上。這一瞧八哥兒的頭上的頭盔,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方才他就覺著什麼忘記了。這麼一瞧仔細。
他才升上千夫長呢。這小子就成了都尉了?
說起這個,八哥兒笑的更是眉眼彎彎了。
「大哥。我可是貨真價實的都尉。」
王武糾結了,丫丫不好意思了。八哥兒這個都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說來還是因為當初八哥兒和木頭叔因為某件關于她的但她不知道的事情一番爭論後,木頭叔報上去的官位。
她還記得當初木頭叔被八哥兒說的一臉的無可奈何。最後還是親手給八哥兒戴上了象征都尉的官職的頭盔。
「咳咳,大哥,千夫長見到都尉是應該行禮的對吧?」八哥兒負手站在那里,順便偷偷給丫丫一個上挑的眼神兒。
誰知王武一個巴掌拍在八哥兒肩頭。
「不論你做了什麼官兒,大哥還是你的大哥。別想扯開話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丫丫怎麼會跑到東北的戰場上來?還有你小子,應該是追過來的吧?干得不錯,比大哥強!」
王武這些年在郎家軍這種不是人類該待的地方模爬滾打,哪里是這麼隨便的就上了當。
在郎家軍中就以大力士聞名的王武,這一巴掌,差點兒把八哥兒給拍到地上。
「七姐是被蠻人擄走的,而我是一路找過來。」既然是避不開,這是大哥,有些事情也不必瞞著。
丫丫趕緊的躺下,然後拿被子蒙住頭。被擄這件事兒準會被大哥念叨很久。
「被擄走?當時蠻軍過境的時候,在梨州並沒有大肆擄人,傷人。你們在家應該不會出事才對。」王武一直跟著蠻人軍隊,對于他們的所作所為,自是清清楚楚。
「是因為周青玉,是她把七姐——」八哥兒才剛開口道一半,就被丫丫著急的打斷。
「八哥兒!」丫丫急呼,這個和青玉沒關系,當初青玉也是想救她的,再說了,誰知道一出去正好踫到蠻人軍隊呢?
冷不丁的听到青玉的名字,王武一愣,繼而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八哥兒,你把事情和我說說。我相信青玉黑絲不會有意的害丫丫的。」
丫丫趕緊從被子里爬出來,怎麼會扯到這上面兒。現在好了,大哥是不念叨她了,但是事情更不好解決了。
「我知道。」八哥兒應了一聲,撇頭看向一邊。不是有意的,哼,難道殺了人也可以用不是故意的來解釋嗎?
丫丫干笑兩聲,轉移下話題。
「呵呵,大哥,昨兒你這麼神風凜凜的,會不會有戰功?會不會有賞賜?你這該算是護駕有功了吧?」
「王武的嘉獎令已經下來了。」郎嘉佑適時的掀開簾子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本朱紅的折子。
木頭叔,你真是出現的太及時了!
丫丫抬眼就遞過去個感激的眼神。
郎嘉佑回一個眼神,不用。揮手免了王武和八哥兒的行禮,然後在王武震驚的瞪著老大的眼楮下,一坐在了床榻上。
伸手模模暖香軟的頭頂。
「前方的戰斗還沒有結束。我們的隊伍要去主戰場上,你在駐地里好好歇著。」
丫丫習慣性的往木頭叔的懷里靠著,額間頂頂木頭叔的堅毅的下巴。
「嗯,我在駐地里等你回來,你自己在戰場上也要小心。」
「……」郎嘉佑點頭,厚實的手掌輕拍丫丫的後背。
「……」
「……」
八哥兒沒什麼大的反應,他過來原本就是來提醒丫丫的。他們大隊人馬都要上戰場去,駐地里雖然留了人駐守,但是依舊要小心謹慎。
王武雙手捧著朱紅色的嘉獎令,手抖的不成一樣子。整個人都呆住了,誰能把他從夢里面叫醒!一定是他睡覺的方式不對,他要醒了再睡一次。
他很想知道郎將軍和丫丫到底是什麼關系?能夠這麼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之下,做出這個,額,親密的動作?
「你好好的休息,不要亂跑。」郎嘉佑又囑咐了一番後,這才帶著早已做好準備的八哥兒以及讓八哥兒拉著的整個一難以置信的臉的王武,出征!
八哥兒頗為無語的看著大哥王武的那吃驚的找不到自己的嘴模樣,他的這位大哥到底是有多沒注意到?七姐住的帳篷是將軍主帳難道沒有發現嗎?
郎家軍的駐地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丫丫戳戳自己釀造的青梅酒壇子,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等到他們回了梨州一口烤肉一杯青梅酒,保準是味道好。最主要的是自己還能撈到這麼一兩杯。
只不過是十來日的功夫,丫丫已經從原本的早上外出去溜達溜達,改為整日的賴在主帳里,不肯挪動腳步了。沒有人每天吵著鬧著要吃她做的魚,她都沒有再做飯的動力了。
說來,在駐地里研究了這麼些時間魚,她好像又試出了好幾種做魚的方法。正好現在有空,不如寫進她那本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全魚宴》,把這些寫上去,應該就算是完成大半了。
有一種東西,總是在我們要找它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丫丫奮力的各種擱放公文,書冊的箱子里找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找到。
四處張望了下後跪在地上鋪著的皮革找找自己沒有看到的死角,誒,書桌腳下似乎還有個小匣子。說不準在那里?
蹲在書桌底下,把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總算是把這個藏的嚴實的小匣子給扒拉了出來。
嘖嘖,上頭居然還有一層薄灰。看來她打掃衛生一點兒都不徹底。
打開木頭匣子,里頭是一卷一卷的只有手掌大小的羊皮紙卷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