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沉默片刻,林宸問道。
「嗯,六界之事,我大體都知曉。」
「那星月神話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星月神話,說來諷刺,星月大陸的真相卻是神族衰敗的開始。這個說來話長,還要從遠古時期講起。天地伊始,混沌初開,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萬物始成形。最初的神詆乃日月精華所化,生來仙胎,本與天地同壽,譬如女媧、盤古、共工、夸父。只是天地間既有靈氣,也有瘴氣,邪氣浸染,化而為魔,譬如蚩尤、睚毗。仙、妖則都是世間萬物所化,人、花、草、狐、狼、蛇皆可。人修行最易,動物亦比植物容易些。人若是一心向道,潛心修行,即可得道成仙;若是心生魔障,邪魔入體,亦可妖化。神族人丁稀薄,居于三十三天之上,深居簡出;仙族居于第一天至第三十三天;魔族居于須彌地宮。而人界,其實一直是人、妖、魔共存的,偶爾仙人也會從雲巔上下來歇歇腳。」
見林宸目露疑惑,初雪解釋道,「只是人眼看不見罷了。人類處于三維空間,我們不確定是否有第四維元素,卻也無法斷言說它一定不存在。再如螞蟻是二維空間動物,它的概念里只知道有長和寬,卻不知有高,那並不代表高是不存在的,對嗎?」。
林宸听得一知半解,只點點頭示意她往下說。
初雪娓娓道來,「神族一人之力可敵萬魔,實力懸殊之下,魔族深為忌憚,不敢輕舉妄動;神族亦擔心若挑起戰爭,烽火連天禍及人間,涂炭生靈。當時的人間魚龍混雜,雖妖魔橫行,屢禁不止,但亦有雲游散仙、修真者維護秩序安定。只要尚未闖下大禍,神界也睜只眼閉只眼,樂得高高在上無所事事。神魔不兩立,卻也各自為政,相安無事億萬年。」
「那跟星月大陸又有什麼關系呢?」林宸按捺不住打斷道。
「別急,你往後听下去就明白了。話說魔界的公主踫巧見著了下界游玩的神帝嫡孫,一見鐘情,竟膽大包天地盜取了仙界十大法寶之三音簫,隱了氣息潛入神界。不知為何她竟毀了神界至寶伏魔塔,自己也身隕于此,至使數萬邪魔惡妖逃入三界。東窗事發,三界嘩然,魔君膝下無子,僅一個掌上明珠,如何能善罷甘休,神魔大戰一觸即發。魔界人多勢眾,加上魔君不惜自傷動用血咒、魂牽等禁術,一時間仙界、神界節節敗退。所謂邪不勝正,大戰以魔君被封印于無韻海底而告終,神族損失慘重,仙、妖、魔、人卻是幾乎覆滅。而後,神帝為了避免後世蒼生無辜受累,傾注畢生神力開闢出一塊嶄新的大陸,那就是星月大陸。他將神族、仙族俱遷往于此,未安置妥當便坐化圓寂。星月大陸其實是與現今世界平行的,只是尋常人不得其門而入罷了。經此一役,神族元氣大傷,本可與天地同壽,卻接二連三應劫寂滅,逐漸凋零,到如今,我亦不知這三方十世是否還有神的存在。」
林宸听得入神,正想開口問什麼,抬眼卻見一只精巧的紙鶴飛來,輕薄的雙翼連連扇動,淡淡的藍色熒光一起一伏,空靈極了。它乖順地落在初雪淨白的手上,藍光迅速如溪流入海沒入她掌心,紙鶴失去靈韻又化為尋常模樣。
初雪微點頭,凝白的指尖輕柔撫過,輕聲說,「我知道了,真乖」
林宸看得呆住。
「原釋傳來訊息,他發現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孩子。」
「是嗎?興許他就是小亦,初雪,我們立刻過去」總算听到好消息,林宸欣喜地說,一個骨碌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凝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初雪聞言拔出頭上的發簪,縴手撫過,藍光柔和浮現,發簪又變大十倍不止。她沖林宸招手,「上來若是步行過去,天黑了也到不了。」
林宸心虛地瞅瞅單杠粗細的小桿子,硬著頭皮小碎步挪過去。她雖然坐過洛水的淺碧綢緞,可那畢竟是坐著的呀,坐坐飛毯是蠻有樂趣蠻新鮮不錯,可從萬里高空跌下來摔成一灘爛泥她可沒興趣。她心下琢磨著就算是奧運會體操冠軍也難說就能穩穩站在上面。
「上來吧,不會摔著你的。」初雪遞過手來。
林宸反復衡量了下,笑兮兮地說,「其實若是用跑的話,並不會太費時的。我方才跑過來也覺著挺快的。初雪,打個商量,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你騎著你的掃帚……不,眾星拱月簪,你慢著點飛,在前面給我引路,我保證中途不休息全速前進,你看如何?」
「跑?你原先是從哪里跑到這兒來的?」
「據說是暗焰深淵。」不想提那個人的名字。
「什麼?你說你從暗焰深淵跑到這兒,還覺得沒跑多久?」初雪縴眉皺了皺,倒抽口冷氣,滿臉的難以置信。乖乖,尋常人會在跑完兩趟不止的馬拉松之後還精力十足得像個沒事兒人嗎?好吧,她知道林宸,她的乖乖徒弟從來就不是一般人可是,分明不久前她跑個5000米都嫌累得慌,昨兒個她瞧著也沒什麼不同啊。不著聲色地開啟靈犀心境,她跟紅外線掃描儀似的,眼里放出射線對著林宸從頭至腳掃射。
「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只是跑步而已啊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其實剛剛停下休息還沒躺熱乎呢。」林宸被她以研究小白鼠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得心慌,吞了吞口水,忐忑不已,極是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我听你的就是了。」
「長天町,兩股截然不同的精純靈力,還有……」待要細看,林宸體內似有了反抗的力量,身上猛地金光大盛,光芒璀璨,竟然將初雪整個人彈開,跌在地上。
林宸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將她扶起,委屈地咬了咬下唇,「初雪,你沒事吧?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分明什麼都沒有做啊,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