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破壞了鎖,那頭野獸出來了。
他捧著鑰匙,卻不知道該怎樣做。’
賈綿綿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包里取出一個九階魔方,令眾人的面色一變,魔方是遠古神族所留下來的財富,外表都是統一的三階魔方,除了在材質上有所區別,它們的作用都是一樣的,是用來承載眾神的力量與智慧,然後傳承給下一任繼承人,是一個完美的保險箱。而諸星商盟結合了諸多星系的科學家的智慧,依照遠古魔方仿造出類似的產物,但是為了以示尊重,都不曾使用三階魔方的造型。
而賈綿綿手中的九階魔方無疑是身處奧加帝國的執政官所見過的,最高級的魔方。只見在縴縴玉手中宛轉的幽藍色魔方,像雄鷹展翅一般,將藏在其中的情景用立體影像展現出來︰只見一排排機械中,無數機器人井然有序地在操作;圖像放大正好能看到履帶上碼得整整齊齊的金屬盒子,機器人挑出一盒打開,拿出一件東西抽查;圖像被再一次放大,好讓會議的其他人能將試管里的物體看清楚,那赫然是一個發育成熟的處于休眠期的受精卵。
「這個魔方里是我從黑暗市場引進的最新技術——全復制克隆技術,無論帝國損失了多少黑塔伊,都可以用它來填補。」賈綿綿的話無異于一顆重磅炸彈,在會議室里激起另一片硝煙。
「開什麼玩笑」威斯特最先跳了起來,雪白的短發根根直立起來,臉從口鼻處開始凸起,牙齒更是瘋狂地暴露出來,「啊,你這個胸大無腦的臭婆娘,我要宰了你」話音未落,他已經化成一個三米多高的狼人,巨大的爪子帶著風聲朝賈綿綿的細腰上拍去。
一道土牆竄了出來,替賈綿綿擋下這致命的一擊,幾條金屬藤堪堪困住狼人的手腳把他攔下,司徒怡君惱怒地指責賈綿綿的異想天開,「賈執政官,眾所周知克隆人是宇宙中的禁忌,你想死就拖著你的家族去死吧,別拉上帝國跟你一起陪葬」
賈綿綿慢慢地拂去裙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將魔方送到房間的正中間,讓影像可以更好的投射出來,「先生們,別激動,听我說清楚再發火也不遲啊。克隆人不過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他們如果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也不會被屢禁不止了。遠的不說,就說我們帝國好了,為了平衡不也是容納了一批生化人麼~」尾音在空氣中轉了一圈,自有一股媚意在其中,賈綿綿與兩個元首有了私情對帝國的秘辛也了解了一些,不在這里說破只是為了維持帝國的顏面罷了。但凡是坐上這個位子的人也有法子弄到消息,只是沒有她的更詳盡而已。
當年養精蓄銳的諸星商盟與奧加宣戰,疲于征戰的奧加人被打個措手不及,初嘗戰敗史稱北斗星之戰。該戰打響了宇宙科技戰爭的序曲,為之後的諸星商盟崛起打下了基礎,也標志著奧加由盛轉衰的開始。
而阿卡斯人的抵抗力量借著北斗星之戰的勢頭,迅速崛起,不僅奪回了阿卡斯星系,也為托斯塔伊的流亡者提供了幫助,小熊星座以及大熊星座的阿普納星系月兌離了奧加人的控制,奧加人自此失去了在北斗星座的影響力,不得不退居于托斯塔伊星系,淪落為老牌強星。
自此之後,不甘屈服的黑塔伊人一直蠢蠢欲動,各地的暴*如星星之火一樣,漸漸有了燎原之勢。而一艘破破爛爛的軍艦,就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迫降在奧加星球,上千逃難的生化人帶著技術和智慧來到了這顆星球,為搖搖欲墜的帝國帶來一道曙光。
生化人掌握的克隆人技術為帝國增添了新的血液,上億忠心不二的克隆人,借著普卡魯之名為奧加解決了人口不足的問題,也令黑塔伊人不得不安分下來。
「雖然普卡魯是從種植田里種出來的,但本質上是什麼大家都心里明白,既然以前的普卡魯沒有問題,新的普卡魯也不會有問題全復制克隆技術會把上一任的技術和經驗毫無保留的下來,更不用擔心二次進化會帶來的病變的損失,遠比費時費錢費人工的種植技術先進的多。」說到最後,賈綿綿瀟灑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把魔方依舊留在會議室的中央,準備走了。
因為她知道,這些人一定會同意她的提案,誰也不能抵抗住利益的誘惑。
帕夏卡默默地坐在位置上思考自家的農場是否可以交托給普卡魯來管理,而威斯特已經從狼人轉回人形,他貴族味兒十足地用手杖敲了一下地面,來宣揚他的威勢。
齊無爭一手托著下巴,笑道︰「賈執政官,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麼急著走做什麼呢?」眼下,他的寶貝兒還在迷失森林里生死未卜呢,這個歹毒的女人妄想用別的事來掩蓋她的作為,也太小瞧他了。
華麗的高跟鞋微微一頓,重重地點在地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踫撞聲,賈綿綿回過頭來看了齊無爭一眼,「我表達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嗎?月兌帝國後腿的家伙都該被清洗,不論是黑塔伊,普卡魯還是幼崽。廢物就該被丟進垃圾場」
齊無爭金色的豎眸猛地一縮,換雙手托著下巴,默然不語。但他心中很不平靜,今天坐在帝國最高的位置之一,可那之前他不過是個在平民區渾渾噩噩的幼崽。假若沒有機緣他會不會就是這個女人口中所說的廢物一流呢?
齊無爭是從平民區的爬上來的事,在貴族圈里並不是秘密,歷史久遠的貴族家庭,都會有子嗣艱難,甚至血脈斷絕的情況出現。而紫藤家族就是其中之最,每一代都要靠收養幼崽來維持傳承,但沒有貴族敢對此置喙,因為紫藤家族所選擇的繼承人一定是強者中的強者。
只是,其余三個純貴族望著那美人的倩影,默默吐槽道,‘賈執政官,好像你也不是個純貴族吧?’
遠在迷失森林的倪眉就算有第六感,也不會知道遠在帝都方向的那場爭議,更不曉得自己快要被歸為廢物一類了。至今為止,她還沒有走出冬季地帶,身上更沒有一點兒屠殺黑塔伊的證明。而時間,從進入比賽開始,已經第九天了。倪眉疲憊地帶著慕白沿著莎蒂他們留下的腳印向前行進,一路上沒有吃的,只能吞幾口雪來墊墊饑,現在就算給她一頭牛,她也能一口氣吃個精光
周圍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覆蓋了樹木,令人看不到遠處的狀況,入眼的只有白色,沒有參照物只是茫然地步行,漫無目的令她身心疲憊,不知過了有多久,恆星已經慢慢落到地平線上,不遠處傳來一聲女人的痛呼聲。
痛苦而絕望的慘叫聲,令倪眉的身體又有了氣力,她匆匆地跑上前去赫然發現一個男人正肆無忌憚地對著一個潔白的身子為所欲為。女孩痛苦地扭著身體,她潔白的身子已經污穢不堪,她的嗓子已經不能再歌唱,她甚至無法再微笑。她的眼楮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掛滿了淚珠兒隨著痛苦微微顫抖。
而周圍的人或站或跪,對此視若無睹。
只有倪眉做不到,她覺得自己的血在沸騰,在燃燒,冰雪鑄成的利爪在大樹上留下深深的抓痕。「小白,你先躲在這里。」她把慕白放下,要他藏在樹後,她迫不及待地就想收拾這個侮辱禽獸的敗類。
「主人,」慕白抓著她猶豫道︰「對方人多勢眾,您不要去冒危險。」他一眼就認出,那個在侍女身上馳騁的男人正是司徒家的繼承人,司徒卓然。出了名的荒yin,卻是真正的大貴族家庭出身,光是司徒的名號就足以令一大批人對他的所作所為裝沒看到,裝不知道,裝沒听到。
主人從平民區走出來,還不認識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定要勸阻她惹禍上身。
「危險?」倪眉奇怪了,對方看上去垃圾的很,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危險。她正要掙月兌慕白的手,卻听到耳邊響起女孩子的輕呼聲。
「眉姐姐,過來過來~」躲在大樹枝椏上的莎蒂居高臨下地沖倪眉打招呼,護在她身邊的正是曜黑,兩個人面色紅潤,看上去過得很不錯。
曜黑那雙淺褐色的眸子看向樹下那個巨型的食蟻獸,已經找尋不出記在他心中的那個嬌小身影了。他緩緩地張開口,「主人,請不要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倪眉絲毫沒有感受到重逢的喜悅,對曜黑的言論更是覺得可怕,「那個女孩,跟你一樣也是普卡魯」你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同族被欺凌而不作為呢?
「她的主人把她送給了司徒大人,」曜黑淡淡地敘述著事實,「司徒大人對她如何處理都是理所當然的。」他的眼楮里沒有麻木,沒有迷惑,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強大的人支配弱小的人,高貴的人踐踏低賤的人,這個世界本來就如此。
倪眉一听,仔細朝那邊一看,那個跪著的男人赫然就是她之前遇到過的水系能力者,柳河。
他的侍女,不就是那個甘願為他而死的少女——蓮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