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屬下有事稟報!」林睿手里拿著一個剛剛從京城傳來的信息,站在醉兒他們門口,對著里面的人稟報著。
「進來!」聶龍霄沒有放開醉兒,只是將臉上的調侃的神情收了起來,語帶嚴肅的對著門外說道。
「爺,夫人,這是京城剛剛傳來的消息。」林睿推開門進屋,恭敬的將手上的小竹筒遞到他們面前。
「恩,下去吧!」聶龍霄伸手接過,沒有多大的反應,將竹筒遞給醉兒,對著林睿說道。
「咦?」醉兒打開字條一看,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異的聲音。
「怎麼了?」聶龍霄听到她的聲音,問著她的同時,拿過她手里的字條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皺起了眉頭,這是巧合還是什麼?就見字條上寫著︰「三大長老已經啟程往藍剎國方向前進,為師緊隨其後。」
「霄,你說這是巧合還是什麼?難道他們真的能感覺到我身上力量的波動?」醉兒也皺起了眉頭,怎麼她每次出來,都不會順利?
「醉兒,或許真的是巧合,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我陪你去逛逛。」聶龍霄看著她皺眉的樣子,將字條毀掉,然後摟著她出了房門,心里卻也在盤算著,該怎麼辦?走到樓梯口剛好遇到給他們送飯菜的店小二,于是對他說道︰「在這邊安排個位置,我們在外面吃。」
「是,客官,這邊請!」店小二听到聶龍霄的話,只好轉身往一樓的大廳走去,將手上的飯菜放到,靠街邊的一張干淨桌子上,然後才對著聶龍霄他們說道︰「二位客官慢用,有什麼需要就吩咐小的。」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來,醉兒,先別想那麼多,就算他們真的追上來,我們也未必怕他們,先吃點東西吧!」聶龍霄摟著醉兒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她面前的碗里,看著她依然皺著眉頭的樣子,輕聲的安慰著。
「恩,我是在想,當初娘親為什麼會離開那里?」醉兒對這個一直都很好奇,隱族與世隔絕,母後是怎麼認識父皇的?
「好了,現在先吃飯,這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聶龍霄沒有想到,她現在在想的居然是這樣的事情,真的是不知道她腦子里都裝了謝什麼東西?
「大家快去看啊!出皇榜了。」就在這時,客棧外傳來陣陣喧鬧的聲音,緊接著,客棧里的人,也都紛紛的跑了出去。
「皇榜?那不就是?」醉兒听到外面喧鬧的聲音,都在說這個,放下手里的碗筷,看著聶龍霄皺眉說道,皇榜的話,不就是父皇發下的了?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醉兒,別急,已經派人去看了。」聶龍霄早在那一聲喊的時候,便示意同樣坐在大廳里吃飯的蕭寒和林睿他們使了個眼色,叫他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听到醉兒的低語,于是安慰著說道。
「爺,夫人,皇榜上的內容是,藍剎國皇帝病重,廣尋天下名醫,只要能治愈者,賞銀萬兩。」蕭寒回到客棧,來到醉兒他們桌邊,低聲的稟報著。
「什麼?」醉兒听到蕭寒的話,手里拿著的碗從手里滑落,在桌上滾了幾圈之後,‘ 當’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而她的臉上是不可置信,怎麼會?皇兄不是說父皇的身體很好嗎?怎麼會才過沒多久,就重病?
「夫人,你怎麼了?有沒有傷到?」春曉在听到聲音的時候,趕緊的來到醉兒身邊,焦急的詢問著她,然後蹲下,將地上的碗碎片撿了起來,免得傷著她,不過,看到她那不敢置信的樣子,春曉迷惑了,這藍剎國皇帝病重,夫人怎麼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蕭寒,立刻去查,是怎麼回事?」聶龍霄看著醉兒的樣子,對著蕭寒吩咐完,走到醉兒身邊,將她摟進自己懷里,低聲的說道︰「醉兒別急,咱們立刻啟程,說不定是皇榜夸大其詞了。」
「是!屬下立刻去辦!」蕭寒應了一聲之後,又出了客棧,騎上馬便朝著藍剎國的京城方向奔了去。
「霄,我們走,馬上,立刻就走,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我怕…」醉兒現在滿心都是剛才蕭寒的那句話,父皇病重,自己必須要趕去,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耽誤不起,已經失去了母後,不能再自己還沒有叫他一聲父皇的時候,又失去他,不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別怕,有我在,會沒事的,我們馬上就啟程。」聶龍霄感受的到她微微顫抖著的身體,將她摟的更緊一點,柔聲的安慰著她,然後對著林睿他們吩咐道︰「準備馬車,立刻啟程。」
「不,不要馬車,霄,你帶我騎馬,馬車太慢。」醉兒緊緊的抓著聶龍霄的衣裳,眼里是焦急的神色,現在馬車對于他們來說,太慢了。
「可是,醉兒,你現在的身子,受不了馬背的顛簸,我不能冒險,萬一出了什麼事…」
「不,不會出事的,有你在的不是嗎?霄,寶寶和我都不會有事的,我要快點才行。」醉兒還不等聶龍霄說完,便急急的打斷了他的話,伸手覆上自己的小月復,堅定的對著聶龍霄說著,那話語里是對他滿滿的信任。
「好吧!林睿,憊馬!」聶龍霄皺了下眉頭,但是也沒有辦法,他不忍心看著醉兒如此著急的樣子,只要自己小心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于是對著林睿說道。
「是!」林睿應了一聲之後,便下去準備去了,其他的人也都各自去準備起來,春曉去客房拿了行李,將房錢和飯前結清,便來到醉兒他們身邊,等著出發,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夫人有過如此焦急的神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爺,馬已經備好!」沒有過多久,林睿便牽著一匹高大的紅鬃馬來到聶龍霄他們面前,恭敬的將韁繩遞給聶龍霄,說完之後,又轉身去牽自己的馬去了。
「醉兒,來。」聶龍霄牽過韁繩,一個翻身上了馬背,然後伸手對著醉兒說道,等她伸出手之後,輕輕一拉,便將她拉到了馬背上,將她放到自己身前,接過春曉遞來的披風將她裹了個嚴實,看著都已經準備好的人馬,于是策馬奔了出去︰「駕!」
醉兒被嚴實的裹在披風里,窩在聶龍霄的懷里,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興奮異常,畢竟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騎馬,可現在她沒有心思想這些,滿心都在祈禱著︰「父皇,你千萬不要有事,醉兒還沒有見過你,你也還沒有見過醉兒,而且你還有孫子了,你一定要等我們,千萬不要有事。」
藍剎國皇宮!
「御醫,如何?」就在醉兒他們星夜兼程的往藍剎國京城趕的時候,藍剎國皇宮,皇帝藍幕的寢宮內,藍醉昇一臉擔憂的站在床前,看著依然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的父皇,問著剛剛為他診脈的御醫。
「回太子殿下,皇上的病情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恕老臣無能為力。」御醫低著頭,小心的回答著,自從皇帝昏迷到現在已經七天,都知道皇帝是積勞成疾,再加上心病,以前都一直在硬撐著,如今一倒,恐怕就站不起來了。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藍醉昇沒有像別人那樣,責怪御醫,他很了解自己的父皇,這些年,如果不是要找到醉兒,將自己撫養長大的信念支撐做他,恐怕他早就隨著母後離開了,如今醉兒已經找到,而他現在還沒有離開,就是想見她一面,走到床邊坐下,將他身上的被褥整理了一下,拉過他有些枯瘦的手握在手里,低聲的說著︰「父皇,你要堅持住,醉兒來了,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您一定要等著她。」
就像是有感應般,在藍醉昇說完之後,一直昏迷不醒的藍幕,竟然動了動手指,可依然是沒有醒過來,不過,這也讓藍醉昇明白,父皇是在告訴自己,他會等著醉兒回來。
「太子殿下,你該去處理朝政了,這里就交給我吧!」流月穿著大祭司的衣服,走進寢宮,看著坐在床邊的藍醉昇,對他說道。
「姨母,你說,父皇會沒事的吧?」藍醉昇沒有回頭,依然看著自己父皇已經略顯消瘦的臉,這麼多年來,都是父皇在陪著自己,自己也想過,總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去找母後,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太子殿下,皇上會沒事的,多少次他都堅持過來了,不是嗎?太子殿下現在要做的,就是守好你父皇所建立的一切。」流月心疼的看著這個一直堅強的孩子,他還小,就經歷了別人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而他一直展現給別人看的,也是這個國家未來王者的霸氣和威嚴,看著他如此不確定和脆弱的樣子,流月很想將他抱在懷里安慰,可她不能,自己縱然是隱族的人,可以主宰人的生死,可是阻止不了疾病和歲月。
「恩,姨母說的對,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護好父皇的所有心血。」藍醉昇收起自己擔憂的神情,現在不是他該脆弱的時候,雖然父皇只有自己一個兒子,但是在朝野上下,懷有野心的人不知有多少?想到這里,藍醉昇起身,看著流月說道︰「姨母,你應該很擔心明月吧?可是現在卻不能讓你離開,真的很抱歉。」
「太子殿下言重了,明月的命,怎可和藍剎的江山社稷想比,我當年答應過鶯兒,一定會守護好藍剎的百姓,相信明月會理解我的,而且公主殿下不是也傳信來說了嗎?明月暫時不會有事,只要將解藥拿回去,就沒事了。」流月話雖這樣說著,可她的心里卻很是擔心,自己欠明月的太多了,一直以來,都沒有給她作為一個母親,應有的關懷,現在又一次將她排在了別人的後面。
「對,都會沒事的,姨母,這里就拜托你了。」藍醉昇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對著流月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父皇一病倒,朝野上下的各種動作就不斷,走出皇帝的寢宮大門,看著已經西落的太陽,藍醉昇低聲的說著︰「醉兒,快點回來吧!父皇在等著你呢!」
「太子殿下,丞相和幾位大人在御書房等您商議國事。」太監總管一直候在院外,自從皇帝病倒之後,這里除了太子和大祭司外,便不允許任何熱隨意進出,所以他只能一直等在外面,見藍醉昇出來,才趕緊上前稟報。
「知道了。」藍醉昇听到他的話,眼里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這幾個老狐狸,又要干什麼?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自顧自的說道︰「凜,去城外等著,公主一出現,立刻進宮。」說完之後,便大步朝著御書房方向走去。
太監總管听到藍醉昇的話,一直低著頭的眼楮里閃過一抹光亮,來到御書房之後,等藍醉昇走了進去,轉身急匆匆的往另外一邊跑去,來到西宮門,對著一個小太監耳語了幾句,等那小太監離開之後,他有匆匆的回到御書房,候在了門口。
「主子,宮里傳來口訊!」適才從皇宮里出去的小太監,來到京城內的一間大宅院內,對著一個中年男人耳語了幾句之後,便有匆匆的離開了,等小太監離開了以後,那中年男子來到一處幽靜的小樓里,看著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的一個年輕男子稟報道。
「說!」男子沒有回頭,一手執著棋子,自顧自的下著,冰冷孤傲的眼楮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嘆,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听到中年人的話,冷冷的說出一個字。
「宮里傳來消息,公主回宮,時機已到!」中年男人恭敬的回答著,將宮里來的消息轉述給自己的主子。
「知道了,下去吧!」男子下棋的手,在听到中年男子的話後,頓了頓,隨後又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下著自己的棋,冷冷的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
中年男子看著主子那紋絲不動的樣子,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是深知主子脾氣的他,還是將話咽回了肚子,恭敬的對著他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小樓。
「時機已到嗎?」男子在中年男人離開後,抬起俊美的臉,深邃的眼眸看了一眼外面即將要完全西沉的太陽,將手里拿著的一顆黑棋‘啪’的一聲,放到了棋盤上,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到一堵牆邊,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旁邊的一個花瓶,瞬間面前的牆就朝著兩邊分開,等他走進去之後,那牆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醉兒,你還好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再繼續趕路?」距離藍剎京城大概有半天路程的官道上,聶龍霄一行人風塵僕僕的正在往京城趕,首當其沖的就是聶龍霄和他同騎的醉兒,看著身前一臉疲憊的醉兒,聶龍霄心疼的問著她。
「我很好,寶寶也很好,沒事的,我們還是繼續趕路!應該快到了吧?」醉兒他們已經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天兩夜,其間就停下來喝點水,指點東西的時間,稍微休息了一下,現在醉兒感覺自己的頭都有點蒙蒙的了,身上已經顛簸的感覺不到疼了,听到聶龍霄的話,醉兒搖了搖了頭,低低的說著。
「不行,你必須休息一下,難道你想這副樣子去見你父皇嗎?」聶龍霄听著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將馬騎到旁邊的樹林邊上,‘吁’的一聲將馬拉住,跳下馬之後,小心的將她抱下來,放到旁邊的草地上,將馬撒開,也跟著坐了下來,摟著她心疼的幫她揉著腰,自己倒是無所謂,在戰場上,幾天幾夜不離開馬背是很正常的,所以這點路程,對他來說就是小意思。
「我的樣子很糟糕嗎?」醉兒疲憊的靠在聶龍霄懷里,听到他的話,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聲音里也盡是疲倦之意,抬頭看著同樣是一臉疲憊的眾人,醉兒心里突然覺得很愧疚,是自己讓他們都跟著自己變的這麼辛苦的。
「休息一下就好了,那邊好像有條河,去梳洗一下。」因為會武功,所以他們的听力都比一般人來的敏感,聶龍霄听到不遠處有水流動的聲音,眼看著天色已經暗下來,如果自己沒有猜錯,太子一定已經派人在城外等著了,醉兒現在這個樣子進宮的話,一定會讓他們擔心。
「恩,好!」醉兒想著也是,自己絕對不能以這樣的樣子去見父皇還有皇兄,所以應著便想站起身,可一直坐在馬背上,腿都有點僵了,掙扎了幾下還是沒有站起來,只好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聶龍霄。
「我抱你過去,春曉,你也跟著來。」聶龍霄看著她的樣子,是即心疼又好笑,起身輕輕的將她抱起來,對著春曉吩咐完,就邁步走進了樹林,果然沒走多遠,就看見一條不算大的河流,將醉兒輕輕的放下來,對著跟在身後的春曉說道︰「伺候夫人梳洗。」
「是,夫人,來小心點,我們去那邊。」春曉也是一臉的疲倦,不過她還好,這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很好了,以前在沒有進王府做事的時候,她一個人要上山砍柴,一走就是一整天,身上還背著柴火,而現在只是一天兩夜沒有好好的睡過覺而已。
「春曉,對不起,害你跟著我一起受苦了。」醉兒由著春曉扶著自己,慢慢的走到河邊比較方便梳洗的地方,看著她也是一臉疲倦的樣子,愧疚的道著歉。
「夫人,不要這麼說,雖然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奴婢知道那對夫人一定很重要,所以奴婢沒關系,但是夫人,你一定要小心,你還懷著孩子呢!」春曉臉上掛著一抹笑容,扶著她蹲下來,從懷里拿出一方手帕,在冰涼的水里沁濕,然後遞給她。
「恩,謝謝你,春曉!」醉兒心里很高興,臉上也掛上了一抹笑意,接過春曉遞來的手帕,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臉,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就在她準備將手帕遞給春曉的時候,忽然感覺有東西朝著她們飛了過來,反射性的將春曉往旁邊一推,緊接著肩膀一陣痛,心里罵了一句該死,就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耳邊傳來春曉的驚叫聲和包裹著自己的冰冷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