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兒!」聶龍霄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還有人在埋伏著,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醉兒已經跌入面前的河里,水流雖然不是很急,但是現在臨近冬天,河水的冰冷程度,是可想而知,感覺的追上去,一個縱身,將她從河里拉了起來,也不顧她渾身的水將自己的衣衫打濕,將她緊緊的摟進懷里,焦急的喚著她︰「醉兒,醒醒,你醒醒,這,這是?這鏢有毒。」聶龍霄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微微泛著黑色的唇,在她的右肩處模到一個飛鏢,拿下來一看,飛鏢沒入肉身的一截已經變黑,眼神一暗,趕緊封了她幾處大穴,將她抱起來,就往馬那邊跑,現在他必須盡快進城,進皇宮。
「王爺,發生什麼事了?夫人她?」蕭寒提前進了藍剎京城打探消息,確實是藍剎皇帝病重,于是就往回趕,剛剛找到聶龍霄他們,就看見自家王爺抱著昏迷不醒,且渾身濕透的夫人,一臉陰沉的自林子里跑出來,趕緊迎上前去,問道。
「拿衣服過來,快!」聶龍霄臉色很是難看,居然讓自己的寶貝,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而且還不知道是誰?不過,他現在也沒時間追究到底是誰?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弄清楚,醉兒身上中的什麼毒?感覺到醉兒在發抖,趕緊對旁邊的人吩咐道。
「王爺!」春曉眼里含著淚水,剛才如果夫人不推開自己的話,恐怕自己也會受傷,听到聶龍霄的話,春曉趕緊拿過一件稍微厚一點的衣服遞給聶龍霄。
「立刻啟程!」聶龍霄接過衣服,將醉兒輕輕的放到馬背上,自己也緊跟著上去,將她裹了個嚴實,對著其他人吩咐之後,就急急的催著馬往藍剎京城奔去︰「駕!」
「閃開,快閃開!」本來要花上半天時間才能到的藍剎京城,聶龍霄用了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就趕到了城外,也不管要不要檢查或者這樣做會造成什麼效果,直接縱馬奔進了城內,一路往皇城奔去。
「啊!」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尖叫著閃開,都紛紛指點著,心里罵著是誰這麼蠻橫,可轉眼人已經不見,也只好罵罵咧咧的繼續做事。
被藍醉昇派到城外等候醉兒的凜,在看到聶龍霄縱馬奔進城的時候,也趕緊的跟了上去,看聶龍霄的樣子,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得趕緊稟報太子殿下。
「什麼人?站住,皇城豈是爾等隨意亂闖之地?」聶龍霄一路狂奔到皇宮門口,就被守城的將士攔住,于是趕緊下馬,將醉兒抱在懷里,走到宮門口,冷冷的對著那些守將說道︰「讓開,要是她出了任何事,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
「你以為你是誰?還本王,我怎麼不知道本朝有王爺?快滾開,再往前走一步,休怪我等不客氣了。」守城的將領听到聶龍霄的話,臉上掛上了一絲不屑,皇帝的幾個兄弟,在當年爭奪皇位的時候,都死了,現在皇宮里除了太子殿下,連一個皇子都沒有,還想蒙人,真是找錯地方了。
「聶王爺,出了何事?」凜來到宮門,見到僵持著的一群人,走上前,恭敬的對著聶龍霄行了一個禮,沉聲問著,在看到他懷里抱著的人時,臉色不禁一變,又問道︰「王爺抱著的可是公主殿下?」
「正是!」聶龍霄扭頭看了一眼出現在身邊的人,很是面生,不過,既然認識自己,還知道醉兒是公主,恐怕不是藍醉昇的人就是流月的人。
「快閃開!要是公主殿下出了任何事,就是砍了你們的腦袋,也不夠。」凜發現醉兒露在外面的手指甲已經發黑,一看就知道中了毒,不然一向冷靜自持的戰神王爺,不會如此的焦急和失控,趕緊對著守將們說完,牽過聶龍霄的馬,幫著他騎上馬之後奔進皇城之後,自己也趕緊的跟了上去,留下一干滿頭疑問的守衛,公主殿下?哪里的公主殿下?
「聶王爺隨在下來!」凜跟上聶龍霄之後,便引著他往太子的宮殿,星辰殿前進,而在進入皇城之後,他已經吩咐人去通知太子和大祭司了。
「怎麼回事?醉兒怎麼樣?御醫,快來看看。」藍醉昇听到下人的稟報,就急急的召喚來了御醫,候在星辰殿,自己也焦急的等在殿門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是他想讓父皇早日見到醉兒,從而害了醉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醉兒怎會變成這樣?」聶龍霄剛剛將醉兒放到藍醉昇床榻上,就被他拉起來,抓著衣領,一臉寒意的問了起來。
「放開,本王現在沒心思和你解釋。」聶龍霄看著臉色發青,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動靜的醉兒,眼神深邃的就像是一汪望不到底的深潭,冷冷的將藍醉昇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甩開,幾步走到床邊,一臉陰沉的看著。
「太子殿下,公主怎麼了?」流月原本是在皇帝藍幕的寢宮里照顧著他,听到宮人來報,說出事了,就急急的趕了過來,看著都圍在床榻邊上,臉色個個難看的人,皺眉問道。
「姨母,醉兒她,中毒了。」藍醉昇的臉色不比聶龍霄的好多少?听到流月的話,看了她一眼之後,眼楮又重新盯著御醫正在診脈的醉兒,陰沉沉的說道。
「中毒?這是怎麼回事?」流月听到這兩個字,心里也跟著沉了下去,見御醫放下醉兒的手,于是先他們兩人一步,上前詢問道︰「怎麼樣?」
「回稟太子,大祭司,這位姑娘所中的是五步蛇的毒,毒性非常的猛烈,雖然說她的幾處大穴已經被封住,但是之前還是有一絲絲的毒已經進了她的血液,如果不能及時的服下解藥,再讓內力深厚之人,將她血液里的毒液逼出來,不僅是她肚子里的胎兒保不住,恐怕連這位姑娘也有危險。」御醫雖然不知道床上之人的身份,但是看太子和大祭司都如此的關心,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五步蛇是最毒的一種毒蛇,通常被它所咬之人,都走不過五步的距離,便會斃命,所以它才得來五步蛇的名稱。
「你說什麼?孩子?她肚子里有孩子?」藍醉昇听完御醫的話,心里一涼,五步蛇他是知道的,這種蛇的解藥到如今也沒能找到,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是,已經快三個月,胎兒目前還很穩定,似乎被一股力量保護著,太子殿下,當務之急就是要趕緊找到五步蛇的解藥,不然…」御醫恭敬的回答著太子的話,看著他有些慘白的臉色,心里疑問竇生,這個姑娘到底是誰?竟然能讓一向處變不驚的太子如此的慌亂。
「下去吧!」藍醉昇看著坐在醉兒床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一言不發的聶龍霄,抬手對御醫已經其他的宮人揮了揮手,叫他們離開。
「姨母,你一定有辦法救醉兒的是不是?」等人都退了下去,藍醉昇才焦急的問著也是一聲不吭的流月,見聶龍霄將醉兒扶起來,忙問道︰「你干什麼?」
「用內力將毒逼出來。」聶龍霄說著,將內力凝聚在手掌上,就要抵上醉兒的後背,卻被流月阻止。
「王爺,沒用的,你使用內力逼毒,只會加劇它的流動,而且醉兒用真氣在護著胎兒,如果她不將真氣撤掉,你冒然注入內力,到時候真氣反噬,就算找到解毒之法,也已經于事無補。」流月趕緊阻止她,隱族所擁有的真氣和修煉的內力不同,如果兩者相遇,他們不是在自願接納的情況下,體內的真氣就會和外力抗衡,如今醉兒處于暈迷狀態,而她又將真氣凝聚,護著胎兒,聶龍霄的內力只要一進到她的體內,真氣必定會反抗,到時候,只會加劇毒素的蔓延。
「那要怎麼辦?難道要本王眼睜睜的看著醉兒躺在這里受苦而做不了半點事情嗎?」聶龍霄收回手上的內力,將醉兒抱進自己的懷里,有些顫抖的說著,他怎麼會不知道五步蛇,它的毒素,蔓延的有多快自己也是知道的,可他不能救這麼等著。
「等等,我想起來了,換顏藥的解藥,上次我給公主殿下的那顆解藥呢?」流月想著隱族的藥房里面,有什麼是能解五步蛇毒的藥,突然腦中里一道靈光閃過,換顏藥是用百余種草藥和毒藥混合制成的,而它的解藥也同樣,里面就包括了五步蛇的毒液,所謂以毒攻毒,只要服下換顏藥的解藥,說不定就能解了她身上的毒。
「前輩是說那個藥丸?」聶龍霄眼里閃過一道光芒,詢問著流月。
「是,快點拿出來,那顆藥說不定能救公主。」流月眼里閃著激動,不管能不能,現在都只能試試了,想到另外一件事,流月又說道︰「現在我們只能試試,如果它能解了公主身上的毒,那麼還有一件事,王爺可要明白,服下換顏藥的解藥,公主的容貌就會恢復,那麼她就不能隨你回去櫻圩,她必須成為藍剎國的公主。」
「本王現在顧不得那麼多。」聶龍霄從醉兒的衣衫里找出那個裝著解藥的瓷瓶,倒出里面的藥丸,輕輕抬起醉兒的頭,毫不猶豫的就將藥丸喂進了她嘴里,然後將她放平,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這…。」縱使已經知道,醉兒現在的樣子不是原本的樣子,可親眼看著她面容一點一點的改變,心里還是很震驚,面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醉兒嗎?
一旁的藍醉昇也愣住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妹妹被母後喂了什麼藥,改變了面貌,他還記得小時候那張可愛漂亮的小臉,看著慢慢變的比之前更加漂亮不知幾倍的美麗臉龐,心里有話想著,嘴里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那麼靜靜的看著,彎彎的柳葉眉,緊閉的雙眸遮不住那縴長的猶如蝴蝶展翅欲飛般的睫毛,一張鵝蛋臉,臉上的肌膚吹彈可破,高挺秀氣的俏鼻下是一張略微泛著蒼白血色的櫻唇,整個面部輪廓比之先前更加的深刻,如今她閉著眼楮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不知她睜眼時,又將會有怎樣的風華?
「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太好了,公主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孩子也沒事。」流月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是心里還是很激動的,只因那張臉和自己的妹妹是那麼相似,那個自己一直很是疼愛的妹妹,看著兩個大男人愣住,流月上前抓過醉兒的手腕探著脈,發現她現在脈象平穩,而且臉色也比之前紅潤了很多,呼吸也變的很平穩,原本已經青黑的指甲,也慢慢的變回了正常的顏色。
「醉兒,醉兒,你醒醒!」聶龍霄被流月帶著歡喜的聲音驚醒,回過神趕緊的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的喚著醉兒。
「公主現在還不會醒,你們先出去,我幫公主處理一下傷口。」流月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關心則亂,公主身上的毒才剛剛解掉,她又一直用真氣護著胎兒,現在感覺到身上輕松了,自然也就放松了身體,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沉睡,要知道,凝聚真氣可是很耗費精神力的,而且還要一直將它們集中在一個位置。
「走吧!既然醉兒已經沒事,本王想,我們也該談談了。」藍醉昇听完流月的話,心里松了一口氣,真是萬幸,放下心來的同時,很多疑問都浮上了心頭,醉兒怎麼會中五步蛇的毒?究竟是誰要置她于死地?要知道,五步蛇獨產于藍剎國的西面,哪里是人未曾到達過的原始密林,生長在哪里的五步蛇是最毒的。
「醉兒就麻煩前輩了。」聶龍霄對著藍醉昇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床上已經呼吸均勻的醉兒,對著流月說完之後,便隨著藍醉昇離開了寢宮。
「聶王爺,這是怎麼回事?醉兒怎麼會中毒?」出了房門,來到院子內,藍醉昇就沉著臉問起了一旁同樣一臉冰冷的聶龍霄。
「太子,本王想問你一件事,這五步蛇可是只有藍剎國才有?」聶龍霄臉上的神情,冰冷的快能凍死人,身上也散發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冰冷氣息,抬頭冷冷的看著藍醉昇問道。
「是,聶王爺是懷疑,是我國之人所為?」藍醉昇何其聰明,而且不用聶龍霄說,他自己也在懷疑,可是,誰會去殺醉兒呢?醉兒的身份再這皇宮,除了自己上次帶去櫻圩的貼身護衛外,就只有大祭司流月知道,父皇雖然知道找到了醉兒,可也沒有見過她,那麼到底是誰?
「本王和醉兒在離開我國京城之後,也被人截殺過,不過是有驚無險,其中一撥人是羅剎門所為,另外一撥到現在還未知,不過以另一撥人的身手來看,似乎是被人收買的山野草莽,自那之後,便是一路無事,卻在靠近你們京城百里的位置被毒鏢射中,本王就很疑惑,他們是什麼目的?」聶龍霄將一路上所經過的事情,都一一的敘述了出來,羅剎門截殺他們,他可以歸結于薛藍幽對他們的個人恩怨,另一撥人也可以想象的出和府里的那兩個女人有關,就算不是她們指使人所為,也和她們月兌不了干系。
「你們這次來藍剎,並沒有幾人知曉,而且也無人知曉醉兒的身份,到底是誰在暗中下手?」藍醉昇也疑惑了,說完之後,又想到了一個可能︰「王爺,暗中的人,會不會是沖著你來的?因為醉兒是你的女人,所以受了牽連?」
「不,本王不這麼想,當時我和醉兒在一起,為何他們只發出了兩只毒鏢,目標就是醉兒和在她身邊的春曉。」聶龍霄立刻就否決了,當時自己也想過會不會是沖著自己來的,然後醉兒因為和自己的關系,才受了牽連?可是,當時的情況卻很明確,那些人就是沖著醉兒,不,應該說是沖著他們隊里的女人而來,應該是他們也不能確定哪個才是真正的目標,所以便想兩個都殺了。
「看來我們要好好的想想怎麼應對了,現在敵在暗我們在明,稍有差池,就追悔莫及了,而且現在我朝現在的情勢很微妙,父皇的病情一日不如一日,如果父皇不能醒過來,恐怕朝里的有些人會挑起事端。」藍醉昇的眉頭已經皺緊,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湊到了一起,父皇臥病在塌,醉兒遇襲,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你父皇真的病的很重?你前面不是還說,沒事嗎?」聶龍霄也難得的關心起了其他人,也是因為他是醉兒的父皇,是醉兒在意的人。
「哎!父皇一直都在硬撐,繁重的國事,還有一直思念著醉兒和母後,如果不是答應過母後一定會找到醉兒,活著看她穿上嫁衣,恐怕父皇早就已經隨著母後去了。」藍醉昇嘆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最近他也夠累的,要應付國事,照顧父皇,還要應付那幾只老狐狸,都有點心力憔悴的感覺,現在醉兒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都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太子不必太過憂心,如果有什麼需要本王幫忙的地方,盡管說,畢竟我們也算是一家人,而且醉兒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你們有任何的事情。」聶龍霄走上前,拍了拍藍醉昇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知道作為一個上位者的壓力,尤其是在勾心斗角的朝堂,所以他才不願意呆在朝里,寧願披上鎧甲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過著在刀口上添血的日子。
「殿下,王爺,公主醒了。」流月打開房門,就看見兩個大男人站在院子的月光下,神情很是凝重,周圍的空氣也有些壓抑,心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然而現在最主要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屋里的人,于是對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