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聶飛歌走到御案後的龍椅上坐端正,身上散發著帝王的霸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朗聲對著門外的人說道。
「藍剎國太子護衛凜,叩見陛下,這是我皇呈給陛下的國書,請過目。」凜隨著德全進門,看著端坐在龍椅上的聶飛歌,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雙手將手里拿著的國書,奉到面前,等著他們來取。
「皇上!」德全上前幾步,將凜手里的國書接過,呈到了御案之後,恭敬的遞給聶飛歌。
「哦?真是恭喜了,藍剎皇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公主,不知,公主可好?」聶飛歌看著國書里面的內容,嘴角牽起了一抹往上翹起的弧度,放下國書,看著立于堂前的凜。
「公主一切安好!多謝陛下的關懷。」凜抱拳行了一禮,聲音平緩的回答著。
「如此甚好!來人,送幾位使者去驛館休息。」聶飛歌一臉的笑意,剛剛還在說著怎麼沒有動靜,現在就弄出了這麼大一個動靜,這要是被母後知道了,恐怕有的亂了。
「是,幾位請隨咱家來!」德全領命,走到凜他們面前,對著他們說道。
「不必了,我等即刻便要返回國,不知陛下可有什麼需要我等轉達的口訊或者書函?」凜謝絕了聶飛歌,恭敬的說道。
「這麼著急嗎?也好,朕即刻修書一封,凜侍衛帶回去交予你家太子殿下。」聶飛歌也沒有多做挽留,提起筆就開始書寫,不多時便寫好,裝進信封內,遞給一旁候著的德全。
「告辭。」凜接過德全遞來的書信,小心的放進懷里,然後對著聶飛歌抱拳行了一禮,轉身便走出了御書房。
「太後娘娘駕到!」凜剛走出去,御書房門外又傳來一聲高喝,聶飛歌看著放在御案上的藍剎國國書,不,國書只是表面,一般除非是下屬國,有什麼大事才會上呈國書,而藍剎國于櫻圩的實力不相上下,他們找回公主無需上呈什麼國書,這份所謂的國書,其實是藍剎國送來的聯姻書。
「皇兒,哀家听聞藍剎國失蹤多年的公主尋回,他們送來的可是聯姻書?」劉欣跨進御書房,就看見自己的兒子正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東西,于是出聲問道。
「兒臣見過母後,母後怎麼過來了?」聶飛歌听到自己母後的聲音,趕緊起身走到前面,對著她行了個禮,然後假裝沒听到她之前的問話般,將她扶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問道。
「皇兒,你就不用跟母後賣關子了,這藍剎國于我國實力相當,找回公主,沒有必要送來國書,唯有聯姻書,這點母後還是知道的。」劉欣看著跟自己打哈哈的兒子,心想這國書里是不是有什麼蹊蹺?
「母後,兒臣怎會跟您賣關子,藍剎國送來的確實是聯姻請求書,不過…」聶飛歌知道,如果讓母後知道他們選擇的聯姻對象,恐怕又要多生事端了。
「不過什麼?皇兒你倒是說啊!這不是存心急母後嗎?」劉欣有些著急,這藍剎國的實力,與櫻圩國的實力相當,現在燕麟國一直蠢蠢欲動,雖然他們不怕燕麟國,但是,如果能與藍剎國結親,那是如虎添翼。
「不過這藍剎的小公主,早就有了聯姻的人選,兒臣現在是在想,這件事的可行性。」聶飛歌現在是在旁敲側擊的打探自己母後的態度,倘若她反對,那麼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哦,說來听听?這小公主的人選是誰?只要是我朝的皇親貴冑,皆可應允。」劉欣已經被邊關的事情擾的是煩不勝煩,最近也因著要幫聶飛歌選妃,忙得是不可開交,現在這聯姻一事,正猶如是雪中送炭。
「母後,你真的同意?不管是誰?」聶飛歌再次的確認了一下。
「自然,如若真是那小公主所選,就算母後不同意又能如何?母後現在就是想知道,她選擇的是何人?對我朝可有利?」劉欣抬手揉了揉自己微微泛疼的額角,有些無奈的問道。
「這點母後大可以放心,藍剎小公主選擇的人便是,便是皇叔,听說那公主還在民間的時候,曾受過皇叔的眷顧,是以對皇叔一往情深,回到皇宮,認祖歸宗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要他父皇為她來求親。」聶飛歌說的煞有其事,一臉的認真還有深思。
「皇兒說誰?」劉欣听到聶飛歌的話,抬眼看著他,為何會是他?難道這就是宿命?為何所有一切有利的事情都站在他那一邊?
「皇叔啊!皇叔現在是孑然一身,而且之前又痛失心愛之人,如若這公主能填補皇叔心里的空缺,皇叔對我朝是一片忠心,那公主嫁于他,對我們也是一大益處。」聶飛歌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御案後,一本正經的看著劉欣說道。
「罷了,哀家不管了,皇兒記得,三日後,是眾美人進宮的日子,皇兒可別忘記了,哀家累了,先回宮休息去了。」劉欣現在覺得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雖然自己手里還抓著很多的勢力,但是那些人對付一些小人物還有點用,要對付聶龍霄,就難了,算了,反正他也沒有謀逆之心,就暫且放下吧。
「母後慢走,德全,送母後回宮。」聶飛歌眼里閃過一道笑意,看著離開的劉欣,恭敬的送走了她,然後對著另外的一人吩咐道︰「暗一,將這國書送到永寧王府。」
「是!」聶飛歌的話音剛落,一個渾身黑衣的人變出現在了御書房,跪在地上接過聶飛歌遞來的藍剎國國書,轉瞬便消失在了御書房。
櫻圩國三十七年秋末,藍剎國失蹤多年的小公主藍醉兒尋回,時年初冬,藍剎皇下令恢復其身份,封為凝珠公主,同時發出與櫻圩國戰神王爺聯姻的請求,這一系列的事情,引得兩國百姓議論紛紛,燕麟國動作更加頻繁,不斷的騷擾櫻圩邊陲。
「王爺,這事你要如何處置?」聶衡恭敬的站在書房內,看著坐在書案後面,一臉高深莫測神情的王爺,問道,這求親書送來已經三日,而王爺也盯著那求親書三日了,這一句話也沒有,叫他們都猜不透他心里是什麼打算?
「皇命難為!自然是遵旨行事,聶衡,去準備,兩日後啟程藍剎,迎公主回府。」聶龍霄面上沉靜異常,心里卻已經樂的開了花,終于,終于等到了這天,只要把醉兒接回來,那麼他們便不會再分開,然而,事情卻不如聶龍霄想的那麼簡單,此時的藍剎皇宮是暗潮洶涌。
「臣等叩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藍剎皇宮的陵城殿,眾位大臣,看著站在皇帝身邊,一身紅衣,透著絲絲妖冶的魅惑,一臉大氣笑容的看著眾臣的女子,行著禮。
「諸位大人,請起!」醉兒看著跪了一地的大臣,看著他們都一臉恭維的樣子,心里忍不住冷笑,柔聲對著他們說完,然後對著坐在高位上的父親盈盈福了一禮,然後說道︰「父皇,兒臣有些累了,能先回宮去休息嗎?」
「醉兒累了嗎?來人,送公主回宮休息。」藍幕看著醉兒眼里閃過的不耐,寵溺的笑了笑,看來這小丫頭在外面這些年並沒有白呆,就算不耐煩也忍著,也是個成大事的人,真是萬幸。
「兒臣告退。」醉兒現在已經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很顯,行動也有些不方便,但是藍剎國的公主服裝很是寬大,而且都是那種齊胸的裝束,穿上根本就看不出她有了身孕,就算有人覺得不對,也無人敢議論,要知道,這個公主可是皇帝找尋了十年,如今回來,簡直是放在手心如珠如寶的疼寵著,誰敢頂風作案?
「夫人,你慢點,王爺什麼時候才來接你回去啊?」出了陵城殿,春曉扶著盛裝打扮的醉兒,慢慢的往皇帝新賜下的公主殿走去,邊問著。
「快了吧!春曉,是不是想家了?」醉兒扶著自己的腰,慢慢的走著,看著已經凋落的光禿禿的樹枝,對著一旁的春曉說道,父皇已經下了聯姻書給霄他們,如果自己猜測的不錯,最近幾日他們便會到,只是,自己能放得下父皇,跟霄一起回去嗎?
「奴婢本無家,是王府給了春曉一個棲身之地,同王府的人相處了三年多,早就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把王府當成了家,奴婢這幾年從來沒有離開過王府這麼長時間,確實有些想念了。」春曉低聲說著,在這里雖然過的很好,而且夫人也在,可這里始終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父皇,他的身體才剛剛好一些,而且,我總覺得這皇宮里有些不對勁。」醉兒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色,皇宮里面沒有其他的嬪妃,自然就沒有什麼爭風吃醋的戲碼,可她听說,這皇宮里有人經常莫名其妙的就失蹤了,連一點蹤跡都找不到,父皇也派人查了,可依然無果。
「夫人,有什麼奇怪的?都說皇宮里面是非多,流言蜚語也多,但是也沒有幾個是真的,夫人,你現在就別想那些了,專心的養著身子就好了。」春曉也听說過,可她並不是完全的相信,也不是完全的不相信,皇宮之內奇事多,是非多,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也對!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養著,等著寶寶出世。」醉兒溫柔的撫模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掛著笑意,可隨即又想到,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不可能一直都能瞞住,到時候消息傳出去,皇室的顏面要如何才能留存?
「公主,你看,明月剛才在回宮的路上,看見這只兔子,就抓來了,是不是很可愛?」醉兒和春曉正說著,明月便一陣風似的出現在面前,一臉可愛笑容,手里還拿著一只雪白的,小小的兔子。
「是啊!很可愛,跟某人很像。」醉兒看著明月手里的小兔子,看著那同樣水汪汪的大眼楮,調侃的說道。
「跟誰像啊?人怎麼會張的像兔子?公主,你弄錯了吧?」明月還就信了醉兒的話,拿起兔子左右看了看,這小家伙哪里長的像人了?再說了,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長了這麼長的耳朵?
「哈哈!明月,你還是那麼可愛,走吧!去找你娘親去。」醉兒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丫頭還是那麼的可愛,伸手拉過她的手,往流月的處所方向走去。
「公主,你找娘親干嘛?」明月將兔子小心的放進自己腰間的一個小袋子里,剛好讓它將頭露出來,伸手扶著醉兒,一邊走著,一邊好奇的問著。
「我想她了,不行啊?」醉兒看著她一臉好奇的樣子,伸手敲了敲她的頭,好笑的說著,想到另外一件事,又問道︰「明月,蘭亭到底去了哪里?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過她一回。」
「哦,師姐去燕麟國了,不過,具體是去干什麼?我也不知道。」明月說道這個的時候,還有些不甘心,她原本也想跟著去的,听說燕麟國的風景很漂亮,也有很多的美食,還想著去嘗嘗,可娘親說什麼也不讓自己去。
「燕麟嗎?我們到了。」醉兒若有所思的低語著,抬頭就見已經到了流月的處所,于是收起心思,剛剛踏進殿門,就發現里面的氣氛不對,殿內都透著壓抑的氣息,空氣中似乎有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只要稍微有一點的火星,就會蔓延成熊熊烈火,皺了皺眉,感覺到身邊的明月也繃緊了身子,于是轉頭問著她︰「感覺到了嗎?走,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恩,好壓抑的氣息。」明月也是在踏進殿門的一瞬間,便繃緊了身子,空氣里面的壓抑氣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听到醉兒的話,點了點頭,低聲說完,然後扶著她慢慢的往內殿走去。
「夫人,奴婢心里有種很強烈的不安感,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回宮去吧!」春曉不會武功,卻也感覺到空氣中的不尋常,心髒也莫名的感覺到很煩躁,看著安寧如昔的殿閣,春曉很小聲的勸著醉兒她們。
「沒事的,有我在呢!」醉兒拍了拍春曉扶著自己的手,抬腳踏進了內殿,進門就看見,流月一臉陰沉的坐在主位上,而她面前坐著三個白發白須的老人,每個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而他們周圍的氣息更加的壓抑,感覺到心跳變的不正常,醉兒才猛然發現,他們四人在暗中較勁,這空氣中竄動著他們身上的真氣,稍有不慎,就會被傷到,趕緊對著身旁已經開始發抖,額上沁出冷汗的明月和春曉說道︰「你們倆先出去。」
「夫人…」
「公主…。」
「出去,你們呆在這里有危險,他們已經神游太虛,根本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相信他們在太虛之地正打的激烈,現在他們散發出來的真氣,不是你們兩人能抵擋的住的,趕緊出去。」醉兒一邊調整著自己的氣息,一邊跟明月和春曉說著,說完也顧不得她們的意見,趕緊將她們推了出去,關上門,走到他們四人中間,席地坐下,再不阻止他們,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臭老頭,當初你們那麼絕情的對待鶯兒還有我,今日卻想讓我幫你們,簡直是做夢。」流月一臉狠厲的看著面前的三個老頭,語氣里盡是恨意,這三個頑固不化的老頭,就跟個石頭一般,沒有感情,當初妹妹不過是愛上了族外的男子,他們竟然說她敗壞了隱族千百年來的規矩,要以族規處以極刑,如果不是妹妹和那男子私奔,恐怕這世上,自己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大小姐,當年老夫也是根據族規辦事,到最後不是也沒能執行嗎?二小姐的死于我們無關,至于你,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更加怪不得我們。」三長老看著一臉戾氣的流月,也陰沉著臉回答著她,到現在為止,他們也沒有覺得,當年他們做錯了,他們一切都是按照祖上留下的族規辦事,何錯之有?
「哼,說的真好听,族規?規矩是人定的,你們就是三個又臭又硬的石頭,不懂的變通,只知道守著那個陳規陋距,修羅的事,我自會處理,但是,絕對不是幫你們,還有,你們離我們遠點,早在十幾年前,我們便與隱族再無任何瓜葛。」流月恨恨的看著面前神色各異的三個老頭,語氣決絕,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帶來的消息,那個人竟然也背叛了隱族,那麼他當初那麼絕情的對自己,算什麼?
「你們在干什麼?還不快點住手。」醉兒也用神識進入了他們虛幻之境,看著面前劍拔弩張的四人,沉聲對他們說道,自己是聖嬰,就算隱族的族長,也要對自己頂禮膜拜,而況是他們三個听命于族長的長老。
「殿下,你怎麼來了?你現在懷著身孕,不能這麼損耗真氣。」流月听到醉兒的聲音,看著慢慢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說道。
「擔心我的話,就通通回去,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醉兒說完之後,轉眼看了一眼站在另外一邊,驚愕的看著自己的三個老頭,率先收回了神識,醒了過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著他們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