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醉兒回頭就看見一個人拿著刀朝著自己的父皇砍下去,而她現在卻是趕不及過去,再說,還被顧慶昌拖著,根本就來不及救人,于是失聲喊道。
「不要,不要殺我們,不要殺我們,求求你們了!」
「饒命啊!不要殺我們!」一些大臣見那些人拿著刀朝他們走去,就開始顫抖著求情一點平時做官的樣子都沒有。
「父皇,小心。」藍醉昇看著那即將落下的刀,心里也很是焦急,趕緊將所有的內力都爆發出來,想掙斷那綁著自己的繩索。
「父皇…」醉兒看著費力滾落椅子,躲過一刀的父皇,心里更急了,父皇中了軟筋散,比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不如,現在隨便一個什麼人?都能輕易的殺了他,自己很想去救他,可是被面前的男人纏著,而自己又不敢再亂使用身上的力量,適才寶寶就已經在抗議了,如果自己強行使用,到時候寶寶出了什麼事情?就算霄不怪自己,自己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而且,如果因為要救父皇讓寶寶出事,相信到時候父皇肯定會很自責,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霄,你怎麼還不來?
「陛下…」流月看的也是心驚膽跳的,而她現在也分身乏術,閻赤本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且現在是在屋內,能利用的風也很少,所以她御風成刃的本事,就相當于沒有,這也算是隱族的一個缺點吧!他們只能利用現有的東西,轉化成為自己所用,而不能憑空制造出來。
「不,不好了,主,主子,我,我們的人都被殺,永寧王帶著人朝這邊來了。」就在所有人都命懸一線,膽戰心驚的時候,一個顧慶昌的手下,一邊肩膀低垂著,正滴答滴答的滴著血,跌跌撞撞的跑進議政殿,剛剛說完,心髒上突然多出一只箭,立時斃命。
「霄,太好了,本宮勸你還是投降的好,免得落的個全軍覆滅的下場,如若不是本宮現在身不方便,你恐怕早就是本宮的掌下亡魂了,所以,你還是快點放下劍投降吧!」醉兒听到那人的話,看著手里拿著一只弓箭,如同神邸降臨般,氣勢全開的站在議政殿外的聶龍霄,閃過顧慶昌劈過來的一劍,心底松了一口氣,對著面前的顧慶昌說道。
「哼,本少還要多謝公主殿下手下留情了,不過,可惜了…」顧慶昌看著涌進來的人,已經知道大勢已去,心里是百般不干,眼里閃過一絲陰狠,為何?十年前父親敗在一個女人手里,今日自己離成功就一步之遙,為何還是敗在一個女人手里?這樣想著,顧慶昌對面前的女人充滿了恨意,既然當年父親沒能殺了你,那麼今日就讓本少送你去見你的母後,顧慶昌想著便對著醉兒虛晃了一招,從懷里拿出一個瓷瓶,暗中打開,對著醉兒的方向一揚,一陣白色的粉末,隨即撒出。
「你以為,這樣能對本宮怎麼樣?你真是太天真了。」醉兒看著朝自己飄揚而來的粉末,素手一揚,朝著那些粉末揮出一掌,一股掌風朝著那些粉末吹去,瞬間將所有的粉末都吹了回去,將來不及躲閃的顧慶昌整個都罩在了粉末里面。
「醉兒。」聶龍霄進入大殿之後,第一時間便來到醉兒身邊,看著身上皆是白色粉末的顧慶昌,毫不留情的用了十成功力,一掌打在他的胸口,然後一個轉身,將醉兒抱進自己的懷里,閃開了丈余。
「噗~」顧慶昌還沒來得及屏住呼吸,就將那麼粉末吸進了嘴里,正想伸手去拿解藥,便被聶龍霄全力的一掌拍飛,重重的跌在龍椅之前,胸口一陣翻涌,嘴里吐出一口鮮血,臉色也很是難看,再加上被自己的毒藥侵蝕,雖然沒有立刻斷氣,卻也是出氣多入氣少。
「主子!屬下來救你。」閻赤是一個忠心之人,看著口吐鮮血,跌在龍椅前的顧慶昌,立刻收回朝著流月攻擊的劍招,喊著,想抽身來救人。
「想救人?沒那麼容易,你還是顧好你自己,是乖乖的投降,還是為了一個失敗者,白白的斷送了你的性命。」流月身上的傷痕大大小小的不知道有了多少?可臉上除了蒼白一點,冒著冷汗外,沒有一絲的害怕或者皺過一下眉,見閻赤想抽身,立刻纏住他,冷冷的對他說道。
「都住手,如若你們放下手里的刀,乖乖的投降,本太子就饒了你們的性命,如果誰還頑固抵抗,殺無赦!」藍醉昇在蕭寒的幫助下,恢復了自由,撿起一把劍,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賊人殺掉,將自己的父皇扶起來,看著已經被控制的局勢,沉聲喝道。
一些人听到藍醉昇的話,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跌在地上的主子,眼見他們的人已經所剩無幾,都猶豫著放下了手里的刀,低頭跪在了地上。
「你們這些叛徒,膽小鬼,主子,你怎麼樣?」閻赤趁著這一絲空檔,一個縱身來到高台之上,看著殿內跪下投降的手下,一臉青黑的罵了一句,趕緊將主子扶起來,擔憂的詢問著他。
「閻赤,殺了他們,本少手下容不得叛徒,噗~」顧慶昌一臉菜色的由閻赤扶著站起來,一手緊緊抓住疼痛難忍的胸口,嘴角一邊流著血,一邊狠狠的看著下面投降的手下,對扶著自己的閻赤說道,說完又忍不住噴出一口血。
「主子,主子你怎麼樣?閻赤發誓,只要閻赤不死,定將所有背叛主子的人都殺了,閻赤刀山火海,天上地下,永遠忠于主子一人。」閻赤架著不斷吐血的顧慶昌,一臉堅決的發著誓,跟在主子身邊十年,他是何其了解自己的主子,他也知道,今天,他們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皇宮,但是,他卻甘心陪著自己的主子死在這里,沒有主子,也就沒有他。
「好,很好,閻赤,如果能活著離開這里,你一定要再回來,為本少報仇。」顧慶昌听到閻赤的話,臉上扯開一抹笑,可他的笑卻很是滲人,嘴里不斷的吐著血,一張俊臉扭曲的就像是從地獄上來的修羅使者,嘴里說著狠絕的話,這讓醉兒很想立刻殺了他,這個卑鄙的男人,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居然還叫別人給他報仇,這不是要讓人一直活在陰暗之中,永遠見不到天日嗎?
「你別做夢了,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里。」藍醉昇听到顧慶昌的話,心里也對這個男人厭惡至極,這個人的心太狠了。就是死了,也不想讓別人好過,看來他已經完全的被仇恨蒙蔽了良知,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報仇,將父皇扶到一旁坐下,交給蕭寒他們,陰沉著臉一步一步踏上高台,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麼,就不要怪自己心狠,今天這里的所有叛賊一個也不能活,不能再留下任何的隱患,自己可不想,三年,五年或者有一個十年之後,再發生和今天一樣的事情。
「閻赤,扶,扶本少坐到龍椅上…唔!」顧慶昌看著手里拿著劍,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們走來的藍醉昇,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漬,虛弱的對著身邊的閻赤說道,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在龍椅之上,這是他的位置。
「是,主子!」閻赤一邊警惕的看著藍醉昇,一邊扶著顧慶昌往後退,小心的將他扶著坐在龍椅上,放開手,一副戒備的樣子,站在他的身前。
「納命來!」
「昇兒,慢著!」藍醉昇一臉陰沉的走到龍椅之前,看著氣若游絲,卻還直挺挺的坐在龍椅之上的男人,和一臉堅決的站在他身前的閻赤,提起劍就要殺了他們,卻被藍幕出口阻止。
藍醉昇听到父皇的聲音,停下了動作,有些不明的扭頭看著坐在殿下的父皇,為什麼不讓自己殺了他們?難道父皇還想留他們一命?
「朕本不喜殺戮,是你們一再的逼朕做一個儈子手,要說錯,也是你們的錯,當年你父親如果不起兵造反,朕又怎麼會殺你父母,誅你九族,是你們的貪婪之心,一直在逼著朕殺人,現在將解藥交出來,朕就留你們所有人一具全尸。」藍幕看著臉色難看的兒子和依偎在聶龍霄懷里,臉色也有些蒼白的女兒,一臉悲憤的看著坐在龍椅之上的顧慶昌說道,當年坐上這至高無上的皇位,並非自己所願,可自己的皇兄一個接著一個,莫名其妙的死亡,不是病死,就是意外墜馬,查也查不出究竟?到最後只剩下自己這個不喜爭權奪利,喜歡游山玩水的皇子,被迫不得不登上皇位,卻沒想到,剛剛登上皇位七日,便發生叛亂,也終于知道自己的皇兄為何都死了?
自己能活著,是因為覺得自己軟弱無能,他們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皇兄的死是被人刻意算計,在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最愛的女兒不知所蹤時,才變的心狠,那一刻才終于明白,想要守住父輩打下的基業,就必須做一個儈子手。
「成,成者王,敗者寇,何須說如此之多?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唔!」顧慶昌神色晦暗的端坐在龍椅之上,嘴角不停流著的血已經呈黑色,聶龍霄那一掌,讓他心脈俱斷,五髒俱碎,再加上自食其果,中了自己撒出的毒,他已經是無可救藥,現在只不過是撐著一口不甘心的氣,硬是沒有斷氣,听到藍幕的話,顧慶昌費力的說著,說完之後,吐出一口黑血,然後雙目圓睜,雙手緊緊的抓著龍椅的兩邊扶手,就那麼坐在龍椅上斷了氣,死不瞑目。
「主子,主子…你怎麼能獨留屬下一人苟活于世?主子,屬下說過要生死相隨的。」閻赤發現身後不對勁,轉身就見自己的主子,眼楮一眨不眨的瞪著前方,沒了動靜,身形不穩的晃了兩下,伸手到他鼻端試探了一下,發現已經沒了呼吸,鋃鐺著後退了兩步,‘咚’的一聲跪于地上,痛苦萬分的說著,說完之後,眼神一定,毫不猶豫的拿起手里的劍,往脖子上面那麼一橫,自殺殉主了。
「好一個忠心之士,可惜是愚忠。」事情就在一瞬間發生,離他們最近的藍醉昇也沒有來得及阻止,不過,他也無心阻止,看著倒在顧慶昌腳下的閻赤,有些惋惜的說道。
「唔!」
「醉兒,你怎麼了?」就在大家都還沉浸在剛才的叛亂中沒有回神之時,醉兒突然在聶龍霄的懷里悶哼了一聲,聶龍霄低頭就看見她的樣子,焦急的詢問著她,見她一手托著自己的肚子,臉上冒著冷汗,忙一把抱起她,對著蕭寒喊道︰「蕭寒,把御醫帶過來。」喊完,便抱著醉兒疾步朝旁邊的宮殿跑去,一邊跑著,還一邊對著懷里的醉兒說道︰「醉兒,你堅持住,御醫馬上就來,你不能有事。」
「是!」蕭寒听到自己主子的吩咐,趕緊的跑了出去,卻在剛剛踏出議政殿的殿門時,停住,這里不是櫻圩的皇宮,這御醫在哪里?他怎麼知道?于是又返回到殿內,對著還愣愣的站在高台上的藍醉昇說道︰「太子殿下,可否告知在下,御醫在何處?」
「醉兒,快,還愣著干什麼?找御醫,快點去找御醫。」藍幕被聶龍霄突如其來的聲音,喊的一愣,這醉兒剛才還好好的?這怎麼一下子就要傳御醫了?想到自己女兒肚子里還有孩子,剛才有那麼大動干戈,藍幕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看著還顫顫巍巍的縮在角落里的宮人們,就是一陣喊,自己也焦急的想站起身跟去瞧瞧,卻忘記他身上的軟筋散藥性還沒有過,又重重的跌回椅子。
「父皇,你別急,醉兒不會有事的,兒臣先將你解毒。」藍醉昇一個縱身下了高台,來到自己父皇身邊,扶著他還想掙扎著起來的身子,對他說完,又縱上高台,來到龍椅邊,在顧慶昌身上找尋起了解藥,在他懷里找到兩個瓷瓶,眉頭不禁一皺,這兩個,到底哪個是軟筋散的解藥?打開聞了聞,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猶豫了一下,藍醉昇來到一個大臣身邊,打開其中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丸,對他說道︰「吃下去!」
「是,是太子殿下!」那位大臣看著遞到面前的藥丸,心里害怕極了,他知道太子殿下是要他試藥,看著他陰沉的臉,不禁吞了一口口水,懦懦的應了一聲,顫抖著手接過那粒藥丸,眼楮一閉,視死如歸般吞了下去,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太子殿下就是日後的君,而他如果還要為官,那麼他就是臣,現在太子殿下要他試藥,他也不敢不試。
「如何?」藍醉昇看著緊閉雙眼的大臣,等他吞下去之後,神情也有些緊張,他並不想找人試藥,也不想草菅人命,但是今次中毒的,除了父皇,就是這些個大臣,他總不能要父皇一個一個的試?萬一這里面有一瓶是毒藥呢?
「回稟太子殿下,臣沒事了。」那位大臣吞下去之後,心里就很擔心,等了一下,發現身上慢慢的恢復了力氣,听到藍醉昇的話,趕緊跪在地上,話語里有著興奮的意味,太好了,自己沒死。
「父皇,來先吃下解藥!」藍醉昇見他沒事,才趕緊拿著解藥走到藍幕身邊,倒出一顆喂到他嘴邊,見他吃下去,然後將藥扔給左相,說道︰「左相將這些藥分給諸位大人,這里的後事便交給二相處理,父皇,我們一起去看看醉兒。」對著左右二相說完之後,藍醉昇扶起服下解藥,恢復力氣的父皇急急的走出了議政殿。
「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凝珠殿內,氣氛有些緊張,不斷的有宮女太監進出,見藍幕和藍醉昇出現,都趕緊跪下行禮。
「醉兒,我的好女兒怎麼樣了?御醫,公主如何?」藍幕二人並沒有理會那些宮女太監,焦急的走進內殿,就見所有人都在,醉兒一臉大汗的躺在床上,臉上是痛苦的神色,聶龍霄一臉焦急的站在旁邊,握著她的手,流月身上的傷口也未做處理,衣衫有些凌亂的站在一旁,一臉擔心的看著,御醫正在把脈。
「皇上,不要著急,許是動了胎氣,御醫正在診治。」流月听到藍幕的話,轉身簡單的行了一個禮,對他說完之後,又皺眉看著躺在床上的醉兒,心里卻疑問重重,剛才在御醫還未到之時,她去探了一下醉兒脈搏,發現除了有些過快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在她想用真氣去探一下胎兒的情況時,卻被一股真氣反彈,要不是她及時的收回自己的真氣,恐怕自己現在已經經脈全亂。
「怎麼會這樣?御醫,公主如何?」藍幕听完流月的話,一臉擔憂的走到床邊,看著面露痛苦之色的女兒,眉頭皺的更深,看著一臉沉思還露出些許不解的御醫,沉聲問道。
「啟稟皇上,老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公主殿下的脈象很正常,只是稍稍比平常人快了一些,但這對懷孕之人是很正常的,可老臣不明白的是,為何把不到胎兒的脈象?」御醫是一個老御醫,他從醫這麼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今早上他還為公主診脈確認過,胎兒很好,而且也能把到胎兒那微微的脈動,現在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動靜,這不可能啊?就算胎兒死亡,也會有異樣,而且公主除了肚子疼痛之外,沒有其他的異常,也沒有落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