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香秀呆呆地坐在床上,對于方才發生的一切顯得有些麻木,白子燁走過來,坐在羅香秀的床邊,握住她的手道︰「香秀,你餓了是不是?可惜了方才的那碗好湯我怕那妒婦下了毒,她喝了都沒事,看來是沒毒,稍後我再去廚房幫你端一碗過來」
「嗯……」羅香秀點點頭。
對于自己懷孕這件事情,羅香秀不喜也不悲,只是覺得無能為力。她的心不在他這里,可又拗不過命運的齒輪。
白子燁親自去廚房為羅香秀端雞湯去了,房間里頓時安靜起來,安靜得她只听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
劉秀蓮被丈夫弄了一身的雞湯油污,臉也花了,發髻也亂了。她回房間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重新梳妝洗臉,然後氣赳赳找周若蘭算賬去了。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周若蘭扭著楊柳細腰走過去,開了條門縫,听腳步聲她就早已猜到是劉秀蓮來了
「你沒瘋吧你這個節骨眼上你跟我掐?」劉秀蓮眼楮瞪得牛眼一般大,滿目的火光幾乎要噴涌出來,赤紅赤紅的嚇人。
不等周若蘭全開房門,劉秀蓮就一把推開了房門,沖了進來
「你,你干什麼你——」周若蘭被劉秀蓮這樣的架勢嚇了一大跳,這個女人,她該不會是來打架的吧?
「不干什麼我只是來警告你一下」劉秀蓮因為方才走得太急,有些氣喘吁吁地指著周若蘭的鼻子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除掉羅丫頭和她肚子里的孽種而不是窩里斗」
「哼……」周若蘭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望著劉秀蓮道,「周若蘭窩里斗?哼是誰先窩里斗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找我麻煩來了你怎麼那麼惡毒呢你居然給我喝藏紅花怪不得我跟了他那麼久肚子都沒動靜你這個殺千刀的……」
「行了行了——」劉秀蓮惡狠狠地打斷了周若蘭的話,指著她的鼻子道,「這樣的話你最好別再說第二遍,如果讓太太知道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喲喲喲,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正牌大少女乃女乃呢?就憑你對我做過的那點事兒,子燁不休你,太太知道了也會休了你——」周若蘭不甘示弱地回斥道。
「你有證據嗎?我說你是栽贓陷害就是栽贓陷害,太太一直以為我賢惠溫婉,你善妒跋扈,你猜太太會信誰?」劉秀蓮語氣平靜道。
「你……」周若蘭氣得滿臉漲紅,卻也無話可駁。畢竟,那些藥渣是從前倒的,擱在花盆里也許久了,而藥雖然是和劉秀蓮的同一個大夫開的,但是那些藥卻也是周若蘭親手拿回來的現在唯一可以證明真相的,只有那個大夫了。
「大夫已經被我打發走了,我已經飛鴿傳書,讓我的弟弟送了了一大筆養老金給他,那個大夫,他已經遠走高飛了……」劉秀蓮陰冷一笑道,「你沒有證據,只憑藥渣,誰信你?」
「劉秀蓮,你卑鄙無恥」周若蘭指著劉秀蓮的鼻子咒罵道,「你害我不懷孕,你不得好死你」
「呵呵……」劉秀蓮仰頭大笑,「不得好死?呵呵……」
「你笑什麼笑」周若蘭听了劉秀蓮詭異的冷笑,頭皮發麻。
「我笑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憑什麼叫我不得好死?你先前不也巴巴地希望羅香秀和她月復中的胎兒統統死掉麼?」
「……」周若蘭被劉秀蓮說得啞口無言,怔怔了半晌,她指著門口道,「滾出我的房間,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滾出去——」
「對我講話不要太放肆,否則有你好果子吃」劉秀蓮冷冷瞪了周若蘭一眼,接著緩緩道,「我畢竟是子燁的正妻,而你,只是一個沒有地位的妾,並且,你沒有子嗣,說不定什麼時候你惹了子燁不高興,就會被白家掃地出門當下,你唯一可以保住地位的一個方法,就是除掉羅香秀和她月復中的孩子先前我告訴你的方法,用不用看你了……」
說完,劉秀蓮轉身,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望著周若蘭,微微一笑,道︰「對了,這件事情我不會替你去做的,你也知道的,就算她為子燁生了孩子,我是大,她是小,她的孩子我也可以搶過來放在我的名下的,而你……呵呵……」
意味深長的一個冷笑之後,劉秀蓮完勝而歸
周若蘭啞口無言地愣在當場,望著劉秀蓮婉婷而去的背影呆了半晌。
劉秀蓮說的是實話,她確實比不得劉秀蓮,人家是正妻而她呢,只是一個小妾,並且是一個沒有子嗣的小妾如果羅香秀真的生下了那個孩子,她該怎麼辦?往後的日子她可以想象,該有多落寞,她甚至想到白家僕人們議論鄙夷的眼神……
不不不,她絕對不要那樣的下場
她要好好的活,漂漂亮亮的活,她不能被人踩在腳底下
尤其是被羅香秀那個粗使丫頭踩在腳底下
她嫁進白家,一直在劉秀蓮的腳底下生存,已經夠窩囊的了她不能讓白家的下人們笑話她,居然連個丫鬟也比不上
可是,劉秀蓮那個女人,未免也太陰險了些
明明她自己想要除掉羅香秀,卻拿她做槍使
那個女人……
周若蘭恨她恨得牙根兒癢癢
如果不是她,她也許早就懷了白子燁的骨肉,說不定孩子都會滿地跑了
想到這里,周若蘭火冒三丈,她撲到房間正中的檀木桌上,胳膊狠狠一掃,將桌上的茶杯茶碗等物件一齊掃到了地面上,接著,是瓷器撞地面、 里啪啦清脆悅耳的聲音。
「劉秀蓮,待我收拾了羅香秀再來收拾你——」周若蘭狠狠攥住拳頭,她的身子也恨得微微地抖著,發髻上的珠釵劇烈搖晃著。
「周姨太,你怎麼了……」房門外傳來化工阿根的聲音。
「滾——」周若蘭轉眸,冷冷望著站在門口的阿根,惡狠狠地吼道。
「滾滾,我這就滾……」阿根心想這周姨太是受了什麼刺激了,這麼大脾氣,跟要吃人似的他搖搖頭,轉身,抬腳就要走。
「站住——」周若蘭突然叫住了阿根。
「嗯?」阿根怔住,心中納罕不知道這周姨太叫他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