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拳狠狠的落在窗戶上,像是要將心底所有的怨恨都要發泄出來一般。
當年他晚了一步,讓歐睿陽拔得頭籌贏得了靳語墨的心;晚了一步,又看著心愛的女人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晚了一步,讓歐睿陽取代了他掌門人的位置;晚了一步,讓那個家伙先他找到靳語墨。
他的人生似乎總是在跟歐睿陽的較量中晚了那麼一步!
從歐睿陽做了新任的掌門人後,所有人都要求他們母子搬離歐家豪宅,因為要給新任的掌門人挪地方,是他一味的堅持才在這里得到少得可憐的生存之地。
畢竟,這里象征著歐家的權勢,如果他離開,就真的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就真的再也不可能與歐睿陽抗衡惚。
可讓他意外的是,歐睿陽這個新任的掌門人非但沒有說什麼,而且主動搬去了老宅住。
這個被他壓榨欺凌長大的弟弟究竟在想什麼,他無從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歐睿陽有著極其強大的自信,自信不可能讓他搶走任何屬于自己的東西!
從他的窗口就能看到馬路對面靳家那個樸實的小院,現在他朝思暮想了五年之外的女人就住在那里,可是他卻沒有膽量敢靠近一步溫!
那里,已被納入到了歐睿陽的保護範圍之內,是他這個落迫的失敗都根本不可能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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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心里的失落還是因為時差的原因,總之靳語墨是整整一夜未眠。
就算用厚重的粉也蓋不住下眼瞼浮腫的眼袋,只能戴了墨鏡出門。
但沒有想到剛出門就遇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那個讓她的人生軌跡完全改變的人。
「語墨……」就像是怕她又會從自己眼前蒸發掉,歐睿恪強壓下心底的激動,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輕聲喚道。
可她內心的怨恨卻從來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變抹滅,反而是越來越盛,直接無視掉他的存在徑自向前走。
焦急的歐睿恪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急迫的道︰「語墨,這些年你去了哪兒?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聞言,靳語墨恨恨的看向他,就算是有眼鏡的遮擋,歐睿恪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冰冷怨恨的目光,「找我做什麼?又想怎麼威脅我?還是說又想將我驅逐到哪里?」
她已經知道歐睿陽取代他成為歐家新任掌門的事情,這對歐睿陽來說無疑是一個重要的保護網,讓眼前這個男人不敢再對他輕舉妄動,更不敢像從前一樣對他下毒手。
畢竟,歐家掌門人如果出事了話,會衍生出的可怕後果不是任何人可以承擔得了的!
但听到靳語墨冰冷斥責的歐睿恪手上一松,讓她得以擺月兌他,等回過神來時,靳語墨已經打車離開了。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舉動都被遠處一雙犀利睿智的雙眼盡收眼底。
歐家老宅的書房中,歐睿陽將一支棒棒糖塞入口中,「說吧!」
衛子騫看著他貌似漫不經心的淡然態度,心中暗嘆一口氣,跟了這個主子這麼些年,對于他的習慣已經了若指掌。
其實他不喜歡甜食,只有在極端緊張不安的情況下才會借甜食安撫自己的心,就像現在這樣。
「大少今天早晨去見了語墨……」
說到這里,衛子騫刻意停了下來,看向緊張的歐睿陽,他拿著棒棒糖的手微頓了下,此刻恐怕就算是不了解他的人也會看得出他心底對靳語墨的緊張和在乎。
所謂一物克一物,靳語墨從小就是歐睿陽的克星,做為歐睿陽的朋友和多年的下屬,他一直以為靳語墨會是自家主子一生的歸宿,可沒想到在最艱難最無助的時候,她竟然舍他而去!
這件事情不要說是歐睿陽本人了,就是他也沒有辦法釋懷。
「但看那個情形,語墨對大少似乎是充滿了仇視,她表現出的態度極其惡劣,如果不是大少拽住她的話,恐怕會被給直接無視掉。」衛子騫將自己看到的全都誠實的匯報。
靳語墨回國這件事情歐睿陽沒有刻意隱瞞,而且就算是瞞也瞞不住。
一直監視著他一舉一動的歐睿恪恐怕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他才會讓衛子騫留在那里注意歐睿恪的行動,沒想到還真是和他預料中一樣。那個男人還是耐不住性子跑去找靳語墨了。
不過從衛子騫簡短的講述中,歐睿陽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點︰以靳語墨對歐睿恪多年來的仰慕之情和她的個性,完全沒有道理因為當初選擇他這個私生子而鬧到如此決絕的地步,而她離開的這些年也沒有和國內任何人有過聯系,更沒有造成仇視的空間。
所以,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他出事之後和靳語墨離開之前肯定發生過什麼,一定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讓靳語墨看清了歐睿恪的為人,再度見面才會表現出如此明顯的仇視。
也許,靳語墨當初的不告而別存在什麼他所不了解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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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回國後,歐睿陽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反倒是歐睿恪無所不在的總是出現在她的面前。
「歐大少,您能不能不要總來打擾我的生活?這會讓我很困擾!」本來想要吃一頓安靜早餐,刻意無視掉坐在對面男人的歐睿陽實在忍無可忍的扔下手中的食物,氣憤的怒聲斥道。
歐睿恪神情緊張的擺著手,完全沒有了一貫的無情與傲慢,「語墨,你別生氣!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好不好?」靳語墨冷嗤道︰「被大少逼得離鄉背景,獨自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艱難的生活,不敢和年邁的母親聯系,不敢想起心愛的男人,連哭都不敢哭,歐大少認為我會過得如何呢?」
歐睿恪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的質問。
可是當初她愛的人明明是他,為什麼到了最後卻選擇了他的敵人?為什麼她總是一再的拒絕他?他以為只要讓她離開,就能從精神上打垮歐睿陽,可始料未及的是,她的離開反倒讓歐睿陽像是變了個人般冷血、殘酷、無情,將他從高高的歐家繼承人的位置上狠狠的摔了下來。
他呢?不僅失去了最愛的女人,更失去了他一直以來被為重視的權力。想到一切,妒火中燒的他雙手緊握成拳,「你愛的人明明是我!可最終你卻背叛了我的付出選擇了歐睿陽!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這一切我都不在乎,但你為他,為了我的敵人竟然情願死也不願意跟我!」歐睿恪被憤怒吞噬的雙眸變得通紅,「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嗎?還是把你送回到別的男人的懷抱?語墨,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靳語墨將頭轉向一邊,望著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不再去理會他。
只听歐睿恪繼續道︰「你死,或者重回歐睿陽身邊,這兩個結果都是我無法接受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離開,將你們分開!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我離開他,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忘記對他的感情,就會重新選擇你嗎?」靳語墨不帶任何感情的冷冷看著他,「不可能的!就算你能讓我們分開,就算你能讓他誤會我,但是我的心不可能改變!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
歐睿恪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後才緩緩開口,「所以你就逃跑了?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靳語墨冷漠的美眸雖然是在看著他,但歐睿恪總覺得她就像是在看著一副沒有任何生命力的軀殼般,在他千創百孔的心上又無情的捅上了一刀。
「語墨,你真的就那麼恨我嗎?」
「是!非常恨!」靳語墨直言不諱的承認了,「本來就算我們做不成情人,也能成為要好的朋友,可是你卻親手毀掉了我對你多年來單純的仰慕,你的所做所為讓我恨你到入骨!」
現在的她就算看到他眼底的悲傷與痛苦也絲毫不為所動,「所以,你如果不想讓我在這份恨上再加上厭惡的話,就拜托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看著她決絕離開的背影,歐睿恪第一次覺得自己失去了整個世界!
另一邊,戴著耳機的歐睿陽漂亮褐色雙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氣,眼前的一切似是都變得模糊。
他從來不知道,她為了他可以舍棄生命;從來不知道,她為他犧牲了那麼多;從來不知道,這些年她一個人承受了如此之多!
想到這六年來對她無時無刻的恨意,歐睿陽就有一種想要將自己碎尸萬斷的迫切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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