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京城的將軍府里,李家老頭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心里想著,難道有人罵我?
正想著,管家就急忙跑了進來,手里還捏著一張字條。
「老爺,有少爺的消息了。」老管家一張老臉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可見他有多開心。
李家老頭就開心不起來了,因為字條上寥寥數語,基本都是廢話,重點是里面提及了李雙林跟一位姑娘走的很近,甚至親密的一起坐在他那寶貝豹爺背上。
有問題,很大的問題。
李凌霄沉吟,隨後把紙條撕了個稀爛︰「去,把南宮家的小姐給我叫來,就說我有事交代」
這邊李凌霄在狗急跳牆,李雙林則痞痞的掏了掏耳朵,知道自家老爹肯定又在念自己了,自顧自爬上豹子,順手把段從煙撈了上來。
司徒狂歌拍開了他的咸豬手︰「從煙妹子跟我同騎就好了。」
段從煙見狀點點頭,然後就準備爬下去。
「影。」李雙林喝了一聲,那豹子居然就這麼轉過頭來,一顆碩大的腦袋齜牙咧嘴的瞅著段從煙,讓她爬到一半的身子定格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哭笑不得。
李雙林滿意的彎腰撈起她已經爬下去一半的身子,讓她繼續端坐自己身前。
這……這也太野蠻了吧
無視段從煙的憤憤不平,以及司徒狂歌跟洛鶴瑯的探究眼光,李雙林神色自若的攬住段從煙的縴腰,並明顯的感覺到身前人兒的僵硬,不由輕笑一聲。
段從煙听見他的笑聲,不知是不是被郁悶的失去了理智,居然惡狠狠的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
「給我安分點,不然我就毒死你。」
李雙林憋住了笑,看著身前氣鼓鼓的人兒,頗覺得有趣,嗯,偶爾逗她一逗,看她吃癟郁悶的樣子讓人心情莫名的舒坦。
「你果然不是淑女。」李雙林下了結語。
段從煙的理智還沒回籠,想也沒想就甩了一句回去︰「你也不是君子啊」
這一次,是旁邊兩人笑了,洛鶴瑯在白馬上對段從煙拋著媚眼︰「從煙妹子,我是君子,你來我這里吧。」
段從煙一臉黑線,這貨若是君子,那天下的君子可多了去了。
好在還是有個正常人的,司徒狂歌淡淡的點了點頭,看向一同騎在豹子上的兩人︰「嗯,絕配。」
感覺自己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她錯了,完全看錯了,以為司徒狂歌胸襟豁達,誰知道他居然還惦記著早上的那口茶。
原來這世道,男人比女人還麻煩麼?
不等她思考男人女人誰比較麻煩的問題,李雙林吹了聲口哨,那豹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
沒錯,真的是「嗖」的一下,段從煙覺得自己似乎被顛了起來,又落下,李雙林的的手臂則是緊了又緊,卻不肯讓豹子放慢速度。
司徒狂歌的黑馬雖是名駒,但比起速度來還是豹子略勝一籌,洛鶴瑯的白馬看起來雖然很騷包,單論速度卻是跟黑馬一樣。兩個人就那麼跟在李雙林背後跑,虧得兩匹馬兒神勇,才堪堪吊在豹子後頭沒被甩掉。
段從煙坐在豹子上,後背緊貼著李雙林的胸口,只覺得一陣熱氣熨帖著她的背,李雙林有力的心跳聲透過背心傳來,讓她耳根忍不住泛起一陣潮紅。
李雙林低頭便能看見那小巧如白玉的耳墜,此刻粉紅軟女敕的樣子特別可人,手臂又緊了緊,直把身前的人兒往他懷里拉。
段從煙想挺直了背,好不那麼往後靠,可是豹子忽然躍起,跨過了一個水坑,由于慣性,讓她猛地一下砸到他身上。听見他傳來一句悶哼,還有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之間,一瞬間,她的臉又更紅了。
「你別勒那麼緊,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段從煙說完還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其實她也知道這不是被勒的,而是李雙林的存在讓她難以呼吸。
真奇怪不是麼,之前跟他共騎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而司徒狂歌是規規矩矩的,待她如自己親妹子,不會讓她這樣不適,這樣,不知所措。
她覺得自己似乎是不像自己了,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旁人眼中,受了限制,無形中讓她更是羞窘難耐。這樣的感覺不受她控制,讓她覺得無比危險,偏偏李雙林不肯放過她,把腦袋埋在她脖頸間,低低的偷笑。
低沉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一張俏臉似火燒一樣,伸手用力推他的腦袋,試圖把他推離自己遠一點。
李雙林卻不滿她這樣的打擾︰「別動,你想我們都摔下去嗎?」。原本清亮的嗓音如今悶悶的,也更顯沙啞。段從煙不懂,只是一直推拒著,臉色一會紅一會黑,現在更是鐵青著,那眼神都想把這登徒子千刀萬剮。
調戲夠了,李雙林懶洋洋的抬起頭,瞄見她臉上神色變來變去,眼底笑意更深。感覺再調戲下去說不定她就要吃人了,只得收起玩鬧的心思,坐直了身子,環在她腰間的手卻沒有松開。
段從煙正為他肯離開感到松了一口氣,待听見他說的一句話,就覺得自己還是把他殺人滅口得了。
李雙林說︰「你何時要做我媳婦呢?」
司徒狂歌本來是追在這兩人後頭,可是追著追著,卻發現這兩個人居然停下來了,正納悶呢,就覺得身後的洛鶴瑯從他旁邊疾馳而過,險些撞上前面那兩個人。
洛鶴瑯驚險萬分的停下馬兒,才下了馬就看見李雙林跟段從煙也下了地,李雙林朝溪邊走去,段從煙看著自己的拳頭發呆。
嗯,拳頭?
洛鶴瑯想起昨夜段從煙揍自己的那一拳,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錯,李雙林被揍了,被段從煙揍了,而且揍的鼻血狂噴,差點止不住。
段從煙看著自己的拳頭發呆,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暴力,原本只是想揍一下他出氣而已,誰知居然就見了血,都說怒極攻心的一擊基本屬于必殺,可是這必殺會不會太犀利了一點?
記得剛才李雙林說完了那句話,段從煙便被氣的差點拔杖殺人,好不容易止住了殺意,那廝又不死不休的加了一句︰「我都等不及了,不如先洞房吧。」
人不要臉果然是天下無敵,她是年少,但不是無知好麼,洞房是拜了堂成了親的夫妻才會做的事情吧。他就這麼大刺刺的講出來,分明是個采花賊,她覺得他不是缺媳婦,而且缺女人,而且缺的還是那種隨時可以洞房的女人。
段從煙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是李雙林看輕了她,這是赤luo果的不尊重她,然後,沖動的就想教訓他一下,于是想也沒想直接掄拳頭過去,打了再說。
李雙林被她一拳頭打中鼻子,兩管鼻血就這麼飆了出來,還有愈演愈烈的勢頭,只得及及的讓豹子在距離小溪不遠的地方停下來。
他錯了,他不該忘了她有多暴力,而且不用喝醉,只要激上一激,她就會化身怪力女了,出拳速度奇快無比,還該死的神準。他覺得自己的鼻子都歪了,鼻腔里也都是黏膩的鼻血,掬起溪水洗了好幾遍,鼻子才稍微舒服了一點。
司徒狂歌看著李雙林胸前的血跡皺著眉頭問︰「他對你做了什麼。」這語氣,被打的是他好麼,他不關心就算了,那一臉質問自己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段從煙似乎才回神︰「他,欺負我。」斟酌了下措辭,調戲太曖昧,還是欺負比較準確且不用解釋。
司徒狂歌點點頭︰「嗯,該打。」
旁邊的洛鶴瑯撲哧一笑,自己的那一只熊貓眼還沒好,便嘲笑起李雙林的鼻子。這家伙皮相比他還要英俊半分,現在鼻子被打歪了,最高興的莫過于喜歡騷包的洛鶴瑯了。
「笑什麼笑。」李雙林黑了臉,鼻子里還有些刺痛,說話聲音也悶悶的帶著鼻音。
洛鶴瑯看他出糗,更樂了︰「笑你現在鼻子歪了,要是京城里那些大家閨秀們知道了,怕是都得棄了你不要了。」
李雙林怒極反笑,慢條斯理的擦掉臉上的水漬,然後深情的望著段從煙︰「那些閨秀從來沒入過我的眼,我要從煙就夠了,對吧,從煙妹、子」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極重,像是暗示什麼,讓段從煙听得一身雞皮疙瘩。
「人家從煙妹子可不要你啊,不然你怎麼被打斷了鼻子。」洛鶴瑯笑著提醒。
李雙林不以為意,拋了個媚眼給段從煙︰「你難道不知道麼,打是親,罵是愛,從煙妹子打我,那是喜歡我喜歡的緊了。」
一番話說得眾人嘴角抽搐,段從煙更是雙手抱著胳膊,想把雞皮疙瘩搓掉。
而洛鶴瑯愣了半響,傻不愣登的說︰「那我昨天先被她打的,應該是先喜歡我的,你排最後。」話剛出口,他就瞧見李雙林那雙眼里盛滿了戲謔,心下頓覺得糟糕,連呼奸詐。
他正轉身向段從煙解釋,就听見段從煙用比平時甜膩的嗓音,陰沉沉的道︰「昨天你調戲的那位姑娘,是我麼?」
完了,洛鶴瑯簡直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