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以奇異的目光看向自己,和大彎村里的村民們一樣。就是曾夫人也逃不過重壓,猶豫時低下了頭。小丫頭無奈地攤了下小手︰「是我的書包。」
「彎彎!」曾家兄弟緊張地大聲叫道。
彎彎舉著小指撓撓小額頭︰「是我的書包,但不是我偷她的項鏈。」
曾家兄弟的神經仍繃得緊緊的︰這小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小丫頭彎了下小嘴唇︰「項鏈可以是別人塞進我書包里的。」
這話……听起來有道理,曾家兄弟怔了下。
賈雲秀沉了臉︰小小年紀居然遇事這般冷靜,相比之下,自己的孫女沒有這小丫頭的靈氣,這小丫頭,絕對留不得!
耳听四周有人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栽贓?
第一個發現項鏈在書包里的夫人怒紅了臉︰「我根本不認得這小孩。」
安文雯見懷疑的眼光對向了自己,抓住女乃女乃的衣服又是大哭大鬧︰「女乃女乃,是她偷了我的項鏈,為什麼他們都不信。」
「曾夫人。我相信我孫女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前,雯雯根本不知道她的項鏈丟了。」賈雲秀摟緊孫女,義正言辭,「反而這女孩,說實話,大家不覺得她的話不像是一個小孩子會說的話嗎?一般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被人說是偷了別人的東西,應該是嚇得驚慌失措,只會哭,而絕不會是像這樣,冷靜得不像個小孩,好像一切事情都早有所料,說出的話讓人感覺是——」
「讓人感覺是什麼?」有人問。
「被人教唆的。」
賈雲秀這番話落地,風向又變了。
這句話高在不指向孩子本身,而是指向了子不教父之過的孩子父母。再說了,剛剛那孩子說的那句「別人塞的」,等于指證這里的人都是嫌疑犯,讓人心里不爽。
「安夫人這話有理。我看當務之急,是要把這孩子的父母叫過來。」
老巫婆,老巫婆!小丫頭捏緊了兩只小拳頭,感到又羞又怒。她要讓爸爸過來教訓這個老巫婆。可是,如果爸爸也不相信她呢?畢竟,她和爸爸在一起才不過兩個月,雖然爸爸對她很好,但是,如果……彎彎害怕了。
見到那野丫頭眼眶里紅了紅,賈雲秀噙起了嘴角的一絲冷笑︰孩子就是孩子,怎可能斗得過大人。
「我看這樣好了,我去打電話給小叔。」曾恩濤要哥哥陪在小丫頭旁邊,自己打算溜出去打電話給曾少衛讓小叔過來救駕。
「彎彎,別擔心。」曾月煌不知怎麼安慰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只能把她的小手握一握,這一握,發現她的手涼冰冰的,更是一驚,「彎彎?」
「你們誰知道怎麼聯系這孩子的父母?」那些夫人們一個個著急拿出手機準備撥電話。
「我知道她爸爸媽媽在我未來女婿的公司里工作,這樣,我打電話到他們公司吧。」賈雲秀說,輕輕劃過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緊听嘀一聲後,「麻煩幫我接通貴公司職員安知雅的內線電話。是,我是和她有聯系的客戶。」
彎彎瞪直了眼楮︰是媽媽,媽媽要來。
——《婚後強愛》——
賈雲秀打來電話時,安知雅剛好走出了辦公室,由盧雪代接。听說是小丫頭在曾家里出了事,盧雪慌慌忙忙跑出去找到安知雅︰「不知孩子是突然病了還是怎麼的,對方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一听是女兒出事,安知雅沒有多想,抓起皮包跑了出去截出租車。曾家的地址對方有報給盧雪,今她拿著這張地址條讓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曾家。
到了曾家大門口,早有人在等著她似的,她一到,馬上給她開門。
「你是彎彎的媽媽嗎?」安知雅走進屋里時,曾夫人迎面走上來問。
「是。」安知雅答,尖銳地瀏覽過曾夫人面上的表情動向。
曾夫人一邊帶她上二樓,一邊想著措辭︰「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想,整件事也有可能是一場誤會。一個小朋友丟了項鏈,剛好在彎彎的書包里發現了。」
原來不是孩子病了。安知雅心里松口氣,進了二樓的案發現場。跨過門檻一抬頭,見站在眾人最前面的是賈雲秀和安文雯,心里便明白了來龍去脈,不,誰搞的鬼簡直是一目了然了。
小丫頭站在曾月煌後面,看著媽媽的身影,抽著小鼻子忍住不撲上去撒嬌。
女兒的脾氣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牛一般的 脾氣。安知雅向女兒緩緩地伸出一只手。
小丫頭跑了過去,抓住媽媽的手,使勁兒地抓著。
感覺到女兒這次真是被嚇到了,安知雅眼中的冷氣冒起,橫掃這屋里的人。
那些太太們接觸到她冰冷的眼神,內心里都不禁小顫︰這女人,穿著打扮平平,怎麼有這麼可怕的氣勢?不是說只是一個從鄉下進城的女人嗎?
賈雲秀姿態閑閑地站了起來,一手攬住嘟著嘴巴的孫女的肩頭,道︰「是彎彎的媽媽吧?我是雯雯的女乃女乃。事情的經過,你應該听曾夫人說過了吧。我們請你過來,也只是想請你將孩子帶回去後好好教育。偷東西這種劣習,如果——」
「曾夫人並沒有告訴我是我女兒偷了東西。有證據說我女兒偷了東西嗎?」安知雅語調不高不低,不挑釁也不卑微地認罪,然句句能一針見血讓人如坐針氈。
「不管怎樣,項鏈是在你女兒的書包里被發現的。」賈雲秀言辭之間針鋒相對,但不會表現出怒氣,說。
安知雅環顧四周每個人的眼神,清楚這問題的實質是出在哪里。對,是和大彎村的村民們一樣,認為她們母女窮,好欺負,才這般固執地認定她們母女賤。錢這玩意兒,偶爾還真的是代表了一個人的價值。面對這群目光庸俗的人,就應該——唰拉開皮包的鏈子,掏出一支鋼筆和一本小本,字體飛揚在小本上寫下一串字後,撕下來直接遞到了賈雲秀面前︰「我听曾夫人說你孫女帶的這條項鏈昂貴,一百萬夠不夠?」
一甩就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四周的人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是都在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這女人真是從鄉下來的嗎?難道是在鄉下賣了地進城的房產大亨?
賈雲秀的指頭抖著,抿抿的嘴唇剛要冒出。
安知雅朱唇輕一開,再次奪了先機︰「夫人不要怕是不能兌現的空白支票。這里有這麼多人作證,我怎敢拿空白支票造假。」
這話一逼,賈雲秀不接這張支票下不了台,伸出了手去接。
一百萬的支票卻是在賈雲秀伸來的指間滑過之後,收回了安知雅的皮包里。
「你——」賈雲秀當眾受了羞辱,臉上掛不住了,無法維持悠閑自得的儀態了,一張善良好太太和藹的臉露出了猙獰的馬腳,「你付不了這一百萬就玩花招,你不要欺人太甚!」
「夫人,我有說過我付不了這一百萬嗎?」安知雅冷丁丁地一個斜眼過去,所有想出聲的人又噤了口,「卻是夫人你,你說你有什麼理由收我這一百萬?」
「賠——」
「你孫女的項鏈都找到了,還要我賠這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