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知道?」上官清反問紅衣。
紅衣說︰「小姐,是陳嬤嬤的錯,是陳嬤嬤故意去撞傲雪姐姐的傲雪姐姐是冤枉的。」
上官清冷哼一聲,說︰「那剛才你為什麼不站出來為傲雪證明,反而等到現在?」
紅衣一時想不出話來,稍微抬頭看了一眼張媽,張媽跪在地上也看見了紅衣的眼神,張媽不能開口幫忙,只能使眼色,紅衣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哪里知道她肚子的彎彎繞繞,當下見不到張媽的暗示,心中焦急,又抬頭看了看上官清,上官清一直都看著她,這下撞個正著,紅衣本來就心虛,被上官清一看,心里更慌了。
「問你話呢,你看張媽干什麼?難不成這件事與她有關?是她在搞鬼?」
紅衣哪里敢說是張媽搞鬼,但是自己又想不出該怎麼回答上官清,冷汗順著她的面頰流到了地上,張媽看形勢不對,偷偷的給張彩鳳使眼色,張彩鳳心里雖然一直都在罵上官清不給她面子,今天算是做了一樁賠本的買賣,在下人的心目中大概她這個主母已經名存實亡了,但是氣歸氣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不能拖後腿,不然做了這麼多全都白費了。
張彩鳳站出來說︰「是我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問。」
上官清看著張彩鳳,張彩鳳被她看的渾身上下全都不舒服,問道︰「怎麼?我好歹也是上官府的當家主母,難道說連處置一個奴婢的權利都沒有嗎?」
上官清說︰「在來的路上,我還在想,傲雪不是一個會隨便犯錯的人,即便犯錯也一定是小錯,不應該惹的母親如此大發雷霆。果然不出我所料,原來是因為母親沒問啊,俗話說,子不言母丑,清兒不敢說母親的不是,可是母親這麼做就不怕偏听偏信嗎?到時候隨便什麼人都能在母親面前搬弄是非了,母親就不怕那些忠心與你的人寒心嗎?」
張彩鳳為自己辯解道︰「料想無論是誰,听見有人公然辱罵自己一定都會極其的生氣,做事的時候,難免會有失公允,這也是人之常情。」
上官清說︰「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就可以隨便打人?母親,你這話就不怕被傳出去惹人笑話。」
張彩鳳說︰「我說的事實。」
上官清說︰「既然母親覺得那是事實,那就是了。那現在是否可以把陳嬤嬤這等刁奴綁起來打板子了。紅梅,你先帶傲雪下去,給她請個大夫來。」
「是。」
陳嬤嬤一听說要把自己綁起來打板子,張彩鳳和張媽也沒有什麼反應,立刻爬到上官清的面前,拉住上官清的衣角,哭喊道︰「三小姐,你饒了奴婢吧!這不關奴婢的事啊!」
上官清不理她,只是問︰「不關你的事?那關誰的事?」
「是,是。」陳嬤嬤一邊說,一邊偷瞄張彩鳳。
張彩鳳站的筆直,眼神並不看陳嬤嬤,張彩鳳相信陳嬤嬤是不敢隨便說出來的,就算她不為自己著想,她總得為她的兒子著想,她的兒子還在管家的手底下做事呢,管家明面上是上官雄的,可是暗地里卻是張彩鳳的人。
果然,陳嬤嬤想清楚厲害關系後,說︰「是,是奴婢做的。」
上官清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絕對問不出什麼,她對陳嬤嬤說︰「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沒想到最後居然晚節不保,竟然做出這樣的事,看來,平常你真是太閑了,以至于成天沒事做,盡想些欺負丫頭的事。」
陳嬤嬤就趴在地上听上官清的話,一動也不敢動。
上官清繼續說道︰「陳嬤嬤,事已至此,我給你留最後一點臉面,你自己回去收拾一下,去管家那里把這個月的賬結算一下,然後你就自己走吧!」
陳嬤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要被趕出上官府,她現在寧願自己被打一頓,也不要被趕走。她的兒子是個跛子,還沒娶親呢,本來是想央求夫人給她兒子物色一個丫鬟,但是沒想到那些丫鬟知道她兒子有殘疾,個個都不想嫁。前一陣子,她才托了京城有名的王媒婆給她兒子向秦寡婦家的閨女說親,秦寡婦看她是個奴才本來不答應的,但是後來听說她是在大官的家里做體面的奴才,才勉強同意把自家的女兒嫁給她兒子的。要是秦寡婦知道她丟了這份體面的工作,兒子不僅是個跛子,更是個奴才,只怕這門親事又要黃了。
陳嬤嬤又哭著對上官清說︰「三小姐,奴婢知道你是個心腸好的,求求你別趕奴婢走啊,奴婢一家老小可全都靠奴婢掙得這點銀子活命啊!」陳嬤嬤哭的聲淚俱下,好不可憐。
上官清就這麼看著她哭,就像是在看笑話一樣,她前世求救的時候,可沒有一個人幫她。
上官清端坐在椅子上喝茶,就這樣看著陳嬤嬤哭,她什麼話都不說,陳嬤嬤年紀大了,有些哭不動了,她許久沒有听見上官清說話,抬眼與上官清的視線撞到一起,陳嬤嬤哭不下去了,終于停了下來。
上官清說︰「不哭了?」
陳嬤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上官清也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而是繼續說道︰「我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條,領了板子,拿銀子走人。第二條,拿銀子,走人,你自己選,沒有第三條,你也別給我再玩什麼花樣。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個廚房的管事,我覺得你已經不夠格了。」
陳嬤嬤沒有辦法,只好灰溜溜的去找管家拿銀子了。
陳嬤嬤走後,上官清對張彩鳳說︰「現在廚房的管事空缺,母親有什麼好的人選嗎?」
廚房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張彩鳳是不可能把廚房送給上官清的,既然上官清問她了,那她也就直說︰「我看還是留給張媽搭理吧!」
上官清笑著說︰「我一直都以為,母親對張媽是不同的,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張媽的年紀大了,廚房事多,她還要伺候母親的起居,母親就不怕累著張媽嗎?」
張媽連忙說︰「奴婢,不累。」
「張媽,你又忘了,主子在說話,哪有你這個奴才插嘴的份。」
「是,是奴婢多嘴。」張媽邊說,邊用手扇自己的臉。
上官清說︰「我知道,母親是不放心廚房的安全,沒關系,母親可以隨意挑選自己信的過的人,我先回去了,想必母親因為燕窩的事,氣的不輕,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說完,上官清就走了,她還要去看看傲雪呢,至于廚房,遲早會是她的,她不急。
上官清回到清苑,走近傲雪的屋子,里面的東西很簡單,沒有任何的擺設,都是一些簡單的家具,上官清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紅梅正流著淚,端著一盆血水走了出來,上官清攔住她,問道︰「大夫怎麼說?」
紅梅說︰「大夫說,很不好,傷的很重。」
上官清自己走了進去,傲雪臉色蒼白正趴在床上,芸娘在她身邊安慰她,芸娘看見上官清來了,問道︰「事情解決了嗎?」
「嗯,不過,算是與張彩鳳徹底決裂了。」
「決裂就決裂,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傲雪這次是吃了那個陳嬤嬤的虧了。」
上官清說︰「恐怕不是陳嬤嬤的虧,而是張彩鳳的。張彩鳳想要把紅衣安到我的身邊,因為之前我與紅衣有些不開心的地方,她怕我不能接受紅衣,所以才特意布了這個局。陳嬤嬤私底下暗扣其他嬤嬤丫鬟的銀子,早就有人看她不順眼了,所以張彩鳳才會把她推出來。」
芸娘無奈的搖搖頭說︰「只是可憐了傲雪,傷了筋骨,這個將來走路可要注意了,只怕這幾個月她都沒有辦法站起來。我們還是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上官清和芸娘一起走了出去,「可以說了吧,到底傷的重不重。」
芸娘說︰「很重,現在最怕的就是感染,那我可真是沒有辦法了。」
上官清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傲雪跟了她這麼多年,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她做不到,前世的時候,傲雪是因為她的老子娘來帶她走,上官清是為了她的幸福才放人的,這一次,她希望傲雪可以挺過去。
芸娘看上官清悶悶不樂,便問道︰「她們對舞蹈有什麼意見嗎?」
上官清說︰「恐怕你要重新安排了,她們都說做不到。」
芸娘皺眉說︰「怎麼會,你不是都做了一盞茶的時間嗎?」
「舞蹈不是靠我一個人就會成功的,如果全班都不會,只有一個我能成什麼氣候。」
芸娘嘆口氣說︰「唉,都是因為我受傷了,恐怕這個圖紙你要等幾天了。」
上官清說︰「這個我不急,你的身體最重要,多等幾天,沒關系。」
紅梅對上官清說︰「小姐,紅衣在門外求見。」
芸娘看了看上官清,上官清說︰「讓她進來吧,看來張彩鳳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