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和石梅听到門外的聲音集體的看向上官拓,發現他只是皺皺眉,便都放下心了,尤其是石梅,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門很快就被撞開,秦婉看見里面的三個人時,稍稍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溫柔的對上官拓說︰「拓哥哥,這瓶藥是我和太後特意要過來的,對你的傷一定更有用。」
石梅一把將秦婉手里的藥拿到手上說︰「我先替拓哥哥謝謝你了,既然藥你也已經送到了,人嘛,你也已經看了,為了你的名節,還是趕緊走吧,不然若是有人說了什麼閑話,對郡主你可是很不妙的。」
「你……」秦婉眼咕嚕一轉,立刻就眼淚汪汪的盯著上官拓,上官拓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反而看向上官清,上官清頗為頭疼的看著秦婉。
秦婉見自己的眼淚攻勢絲毫沒有引起上官拓的同情,便哽咽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你不肯原諒我,那是我自找的,清妹妹,石梅妹妹也生我的氣,我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讓你們原諒我。嗚嗚……」
石梅被秦婉的一番表演給驚呆了,她最討厭這種喜歡裝柔弱的女子了,當下,她也不再忍讓,直接拉起秦婉,就往門外扔,秦婉不停哭喊道︰「拓哥哥救救我啊。」
石梅听見秦婉還在叫上官拓,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在秦婉的腳踝處狠狠的踢了一腳,秦婉哎呦一聲,上官清上前把她們兩個人拉開,秦婉蹲在地上喊疼,上官清柔聲對秦婉說︰「婉郡主,你看你受傷了,秦府里必定有皇宮御醫專門為您看診的,上官府請來的大夫萬一貽誤了您的傷勢,落下殘疾可就不好了。」
秦婉本就疼的厲害,一听說可能會落下殘疾,也不再鬧騰了,小丫鬟上前扶著她,秦婉淚雨蒙蒙的對著上官拓說︰「拓哥哥,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你要是好了,可要來找我玩啊。」
上官拓一陣頭疼,石梅的臉都黑了,看看還說什麼大家閨秀呢,這就是大家閨秀麼,連她這個草莽的女兒都比不過。
秦婉一瘸一拐的走了,茗煙擦了擦頭上的汗,秦婉的丫鬟回頭對茗煙頤指氣使道︰「喂,叫你呢,瞎了你的狗眼了,沒瞧見我家郡主受傷了嗎?還不快找輛馬車過來,送我家郡主回秦府,郡主要是病情嚴重了,到時候為你是問。」說完,小丫鬟瞟了石梅一眼,石梅立刻回瞪了她一眼。
茗煙被小丫鬟一罵,看了看上官清和上官拓,小丫鬟說道︰「還愣著干什麼?」
「是,是,是。」茗煙邊說邊走。
上官拓看著小丫鬟指揮著茗煙,心里很不舒服,茗煙照顧了他這麼些年,一直都是任勞任怨,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過茗煙,茗煙在他的心里早就是兄弟了,現在像個奴才似的,被人隨意打罵,上官拓神色復雜的看著秦婉主僕。秦婉她並不知道,因為這件事,她想嫁給上官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上官拓的責難。
上官清感嘆道︰「總算是把她送走了。」
石梅撅著嘴說︰「只怕送走只是暫時的,就怕啊有些人賊心不死。」
上官拓面無表情的說︰「以後他要是來了,就說我不在好了,我就不信她一個女兒家不要自己的清譽了。」
上官清看石梅因為趕走秦婉而喜滋滋的模樣很好笑,但是一想到剛剛秋葉帶給她的消息,她就笑不出來了,上官清對石梅說︰「石梅,天色不早了,你要是再不回去,石寨主要著急了。」
「啊,上官清,你不是吧,剛趕完那個討厭鬼,你就來趕我了。」
「石梅,我不是趕你走,上官府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都隨便你,但是你也要注意女兒家的名節。」
石梅暗自翻了個白眼,什麼叫現世報,這個就是,她才剛說完秦婉,現在就有人用到她的身上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石梅也不是那種厚臉皮的人,對上官拓說︰「拓哥哥,我要走了,你可別忘了我呀。」
上官拓笑了笑︰「不會的。」
石梅喜滋滋的走了,上官拓看原本還笑臉相迎的上官清,現在臉立刻冷了下來,便問道︰「怎麼了?」
上官清說︰「哥,兵器庫被偷了。」
「什麼?是誰做的?」
上官清擔憂的說︰「這個就是我最擔心的,木叔和韓思妍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兵器庫里那麼多的兵器,想要一下子掏空,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要麼是山莊里出了內鬼,要麼就是說木叔他們出事了。」
上官拓的臉上劃過一絲焦急,「那我們該怎麼辦?」
「雖然我懷疑東西是齊世子偷的,但是沒有證據。」
上官拓和上官清同時陷入了苦思,墨竹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說︰「小姐,快去接旨吧,宮里來人了。」
上官清對上官拓說︰「哥,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
上官拓拉住她說︰「別都往自己身上扛,你別忘了還有我在背後撐著你。」
上官清听了心里一陣暖流流過,和墨竹一起離開了,上官清前腳剛走,上官拓就磨好墨,寫好信,然後從房間里拿出一只信鴿放了出去。
上官清以為是福陽山莊的事情暴露了,皇帝要召見自己,她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來到大廳的時候,這才看見一個她沒有見過的公公正在和張彩鳳一起喝茶。
這個公公與她之前見過的楊公公不同,楊公公已經上了年紀了,一直都是伺候皇帝的,打扮的比較華貴,而這位公公,打扮的卻很妖艷,不僅如此,而且臉上居然都涂了胭脂水粉,嘴唇紅的滴血,臉白的像鬼,眉毛像兩條毛毛蟲趴在臉上,鼻子就只看見兩只孔,一只手端茶,還有一只手上拿著羽毛扇,搖來搖去。
公公見到上官清的時候,給上官清行禮,說︰「雜家見過和碩郡主。」
上官清虛扶了一下公公,說︰「公公快請起,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公公笑著說︰「呵呵,雜家乃是閹人,怕說出來污了郡主的耳。」
上官清笑了笑說︰「怎麼會呢,為了方便,還是請公公說吧。」
「雜家姓羅,為進宮前,雜家是戲子班里唱戲的,因此宮里人都客氣的稱雜家一聲喜(戲)公公。」
「哦,原來是喜公公,不知喜公公幾日前來有何要事?」
喜公公笑著說︰「其實啊,也沒什麼事,就是娘娘想見見上官小姐。」
上官清疑惑的問道︰「娘娘?不知是宮里的哪位娘娘想要見我。」
喜公公笑了笑說︰「還不是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不知是宮里哪位貴妃娘娘?」
張彩鳳插嘴道︰「貴妃娘娘都派人來請你了,你管是哪位娘娘干什麼?難不成娘娘請你過去,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喜公公笑呵呵的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上官小姐,你還是先隨雜家進宮去吧,可別讓娘娘等久了。」
上官清無奈,只好跟著喜公公離開了,坐在轎子里想著喜公公,那張明媚的笑臉,上官清只覺得背後寒風陣陣,這個喜公公,雖然一直都在笑,但是油鹽不進,到現在都沒有在他的嘴里套出一點有用的話。
越是靠近皇宮,上官清的心就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剛剛喜公公對張彩鳳的笑臉還在她的腦子里晃蕩,她不知道接下來她要面對誰,三年前皇宮里只有一位貴人,就是王貴人,可是自從選秀後,皇帝娶了安國候府的張氏庶女,一切就都變了,張氏女剛被接進宮就受到皇帝的極度榮寵,一年後,生下了一位皇子,皇帝直接冊封她為貴妃,享受的待遇和王貴妃等同。
因此現在宮里有兩位貴妃,剛剛瞧見喜公公和張彩鳳有說有笑的,上官清想著,會不會是張貴妃要見她。
上官清想的心煩意亂,掀開轎簾,看起集市,大街上人很多,這是上官清前世就知道的,但是自從毀容後,她就沒有再出來過,被休棄的時候,她才見識到街上的熱鬧。
轎子突然停了下來,上官清一個沒注意,撞到了轎邊,上官清揉了揉了額頭,她放下了轎簾。
上官清只听見喜公公諂媚的聲音︰「哎呦喂,這是哪里吹來的風啊,怎麼把您給吹來了。」
馬蹄踏在地面上的聲音夾雜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了上官清的耳朵里,「這不是喜公公嘛,怎麼從宮里出來了?」
「還不是為了辦差嘛。」
「哦?不知轎中是何人,居然要勞動喜公公親自來接?」
喜公公頗為為難的說道︰「轎子里的是皇上親封的和碩公主。」
「喜公公這是要進宮對吧?」
喜公公笑著說︰「可不是嘛。」
「那這樣吧,我正好也有事要進宮,不如一起去吧。」
喜公公說︰「這怎麼使得,南宮世子可真是太抬舉雜家了。」
南宮寒笑著說︰「哪里,以後在宮里還要多仰仗公公替在下多多美言幾句啊。」
南宮寒不停的夸喜公公,把喜公公哄的開心的不得了。
南宮寒騎在馬上,眼神不時的瞥向轎子,他現在很希望上官清掀開轎簾,讓他見見她是否安全,這些天一直都在為她的事情奔波,現在即便能看看她也會覺得這麼累也是值得的。南宮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以前在益州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想見她,不清楚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想時刻看到她,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本來他是有軍事要同鎮國公說的,但是知道轎子里是她後,他實在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進宮,便也要求一起進宮,其實他才從宮里出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上官清藏在了他心里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