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轎子就到達宮門口,喜公公笑嘻嘻的同守門的侍衛們打招呼「哎呦喂,各位侍衛大哥站了這麼久了,想必都很辛苦吧,到這會兒都還沒有換崗呢。雜家一定會替你們在娘娘面前多多美言的。」
一位身穿大紅色的莽紋袍,頭戴紫金簪,手持佩刀的青年男子笑著回應道︰「原來是喜公公出宮辦事啊,什麼時候喜公公再來給咱們兄弟幾個唱這麼幾段,哥幾個一定會很感謝你的。」
不知道這位侍衛是不是有意的,見到南宮寒的時候居然沒有行禮,也沒有與之交流,上官清坐在轎子里壓根就沒有听見他對南宮寒說一句話,他寧願去巴結一個閹人,都不願意搭理一個世子,這究竟是侍衛無知,還是說他是故意的。
喜公公遞上宮牌,笑著說︰「一定,一定啊,雜家還有事,先不和你們聊了。」
「公公慢走。」
喜公公領著他的人馬進了宮,可是就在南宮寒要進去的時候,侍衛居然伸手將他攔了下來,南宮寒眼神微眯,這個是他生氣的預兆。
侍衛神情倨傲地說︰「請出示宮牌,若是沒有宮牌,請恕在下不能放行。」
喜公公走在前面的時候,听見侍衛居然攔住南宮寒,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便回頭道︰「楊公子,這位是世子爺,您還是放他進來吧。」
侍衛笑著對喜公公說︰「公公,您不要辦事了,誤了娘娘的差事,到時候被打了板子,可沒人救的了你,再說了世子怎麼了,不管他是誰,想進宮門必須出示令牌,否則不準放行。」
喜公公依然笑眯眯的對著南宮寒,又帶著點遺憾說︰「世子啊,奴才人微言輕,幫不了你了,娘娘還等著奴才辦事呢,萬一讓娘娘等急了,奴才可就要受罪了。」
南宮寒冷聲道︰「公公,先走吧。」
喜公公又回頭說︰「起轎了。」
上官清坐在轎子里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急的要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見的是哪位娘娘,不管見的是哪位娘娘,倒霉的都是她,南宮寒這個時候是打算放棄陪她進宮了嗎?也是,一個侍衛都能這樣對他,那說明他現在的處境只會比她還要難,上官清閉了閉眼,心想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時候只能隨機應變了。
侍衛對南宮寒說︰「怎麼樣,世子爺想進宮門,拿令牌吧,要是沒有令牌,那就回去拿吧,反正小的們一直都守在這里的。」
魏永氣的就要跳腳,這是侮辱,這是對他家主子的絕對侮辱,魏永握著劍的手越發的緊了,他在等,只要他家主子一句話,他立刻就把這個該死的狗眼看人低的侍衛,一刀剁了。
南宮寒對魏永說︰「魏永,把令牌拿出來。」
魏永不敢相信的看著南宮寒說︰「主子,他這是……」
「把令牌拿出來。」南宮寒眼神劇烈的收縮,沉聲道。
魏永听見南宮寒這道聲音的時候,便明白了,自家主子是真的生氣了,魏永上前將袖中的令牌舉到侍衛的面前,差點令牌就要貼到他的臉了。
侍衛面不改色的說道︰「請吧。」
南宮寒騎著馬,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把綁在馬身上的劍弓和劍拿出來,現在手上駕好,然後坐在馬背上的身子突然一個側身,將劍射了出去,直達侍衛的簪上,侍衛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南宮寒冷冷的說道︰「對上位者不敬就是這樣的下場,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不是這麼簡單的處罰。」說完南宮寒就騎著馬離開了。
上官清一直坐在轎子里,她來過皇宮,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到過後宮,喜公公領著他的跟班已經走了差不多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喜公公擦著汗水,又抬頭看看天上的驕陽,不住的唉聲嘆氣,臉上的粉,被他用帕子擦的都糊在臉上了。
喜公公暗恨自己干嘛多嘴,非要攬下這個活,這不,自己簡直就是在受活罪嘛。
好不容易到達延禧宮,轎子終于停了下來,喜公公掀開轎簾,扯著公鴨嗓子說︰「上官小姐,到了,您該下轎了。」
上官清低下頭,一腳跨出轎門,另一只腳也隨後邁出,站好後,她才打量起四周的環境,正對著她的是延禧宮的宮門,朱紅色的牆面,碧綠的琉璃磚,周邊全是名貴的花草整齊的開在路邊,門口有兩個宮女和兩個侍衛站著。喜公公看上官清在發呆,便說道︰「上官小姐,請吧,娘娘還在里面等著你呢。」
上官清收回思緒,點點頭,左前方喜公公領著她,進了門,一進去,上官清便察覺到一直都一雙眼楮在在觀察自己,上官清不敢隨處亂看,只是緊緊的跟著喜公公。
喜公公突然停了下來,跪到地上說︰「奴才拜見娘娘。」
「行了,給我起來吧。」
「謝娘娘。」
上官清上前微微屈膝,說︰「見過娘娘,娘娘金安。」
「你也免禮吧,來人賜坐。」
上官清說︰「謝娘娘。」
坐在上首的娘娘對所有人說︰「你們都給我下去吧,我沒叫你們,不準進來。」
「是。」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的離開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上官清和娘娘了,一時之間安靜的有些可怕,上官清一直都低著頭,她沒四處看,並不表示她不知道,娘娘一直都在看著她。
「和說郡主,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上官清慢慢的抬起頭,與娘娘對視,上官清這才仔細的看起這個三年前自己就已經見過的王貴妃,她此刻面容有些憔悴,但是她的目光依然如三年前那般銳利,穿了一身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梳的是飛雲斜髻,兩只手上都套著護甲套,端莊的坐在一邊。
王貴妃嫣然一笑道︰「怎麼?被本宮嚇傻了?」
上官清愣了一下,很快便清醒道︰「是娘娘太過于明艷動人,以至于看呆了,還請娘娘恕罪。」
王貴妃用帕子遮面笑道︰「想不到和說郡主這麼會說話,怪不得三年前都會讓太後對你青睞有加,三年後更是讓皇上冊封你為郡主。」
上官清尷尬說︰「那些全是太後和皇上厚愛。」
王貴妃看著上官清的臉迷離般說道︰「像,實在是太像了。」
上官清看王貴妃陷入回憶,很想開口問她,她到底像誰,但是她又怕王貴妃清醒後悔做傷害她的事,便安安靜靜的做在那里,任由王貴妃看個夠。
王貴妃看了一會兒後,對上官清說︰「知道今日我喚你過來有何事?」
上官清搖搖頭,王貴妃說︰「實話我也不打算瞞著你,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宰相夫人與我是同族。」
上官清听了王貴妃的這句話,心里立刻警鈴大作,沒想到宰相夫人的度量居然這麼小,她只是沖了鳳陽公主幾句,她就要這樣對她。
王貴妃看出了上官清的不安,說道︰「你放心,我叫你來,並沒有打算傷害你的意思。」
上官清狐疑的看著王貴妃,王貴妃淒然的說道︰「說來說去,我們女人不過只是家族的棋子,今日宣你進宮,是有事相求。」
上官清說︰「娘娘,太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郡主而已。」
王貴妃突然哭了起來,上官清頓時傻眼,王貴妃說︰「我不是以貴妃的身份求你,而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求你救救我們母子吧。」
突然王貴妃跪了下來,上官清立刻上前要扶起她,王貴妃攔住了她,王貴妃說︰「身在後宮之中要想活的別人好,不僅僅是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在後宮還要有太後給你撐腰,朝堂上,有家族為你庇佑,自己也能生下一兒半女,這樣的人生才能完滿,從我十六歲進宮的那天開始,我的祖母就告誡過我,愛誰都不能愛皇上,要想在後宮中有一席之位必須要狠,只有你夠狠,才能護著家族,護著孩子,護著自己。」
「娘娘究竟是想要說什麼呢?」
王貴妃似是懷念似是悲傷的說道︰「我是王家的嫡長女,身份高貴,十六歲就被選進宮,成為一個妃嬪,一開始我並不受寵,後來我生下了皇子,靠著王家和安國侯府的力量,才登上貴妃的寶座。我的兒子逐漸長大,我知道他一直都懷有著雄心壯志,他要做太子,他要做皇帝,作為一個母親,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他。」
上官清的心有些抖,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王貴妃要對她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本事可以幫到他們母子。
王貴妃繼續說道︰「我在後宮叱 風雲二十多年,後宮之中美貌的女子甚多,比我更甚者,這二十年來比比皆是,可是只有我就差一點就可以把皇後拉下馬,每次皇後被我設計,她的身後永遠都站著兩個人去幫她,一個是太後,還有一個,就是皇上。」王貴妃的眼神突然變的狠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