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個跟皇上又有什麼關系?」
「他是禽獸,是畜生。」
王貴妃已經完全的陷入瘋狂,王貴妃說︰「皇後名義上是整個後宮的掌舵者,但是實際上整個後宮都是太後在一手操持。就連皇上都是她的傀儡,是她命令皇上對我的皇兒下手的,我今日叫你前來是因為我的皇兒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有你才能救他。」
「娘娘我只是一個孩子,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王貴妃站起來,突然狂笑道︰「上官清,本宮不僅要你答應救我皇兒,還要把他徹底治好,否則,本宮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包括你的哥哥和弟弟。」
上官清一臉肅然的對王貴妃說道︰「娘娘,皇子的病情我尚且不知,再說,時間有那麼多種病癥,若是每一樣都有辦法治好,那麼世間再無死人了。」
王貴妃木然的說︰「你不能醫治的話,讓皇叔過來,對你來說也該絕非難事。」
上官清搖搖頭,無奈的說道︰「王貴人,你該知道,師傅他老人家來無影去無蹤,不論是誰都無從得知他的去處。」
王貴人說︰「你放心,只要你能醫治我的皇兒,我絕對會出與此相應的籌碼來感謝你的。」
上官清撫額道︰「酬勞就不必了,請娘娘將皇子請出來吧。」
王貴人嘆了口氣說︰「他現在已經不能走了。」
上官清心里一陣緊縮,她沒想到皇子的病已經變的如此嚴重了,上官清現在心里是越來越沒底了,這個王貴人似乎精神已經完全失常,萬一自己要是治不好,豈不是會讓哥哥和淵兒一起被殺嗎。
上官清跟著王貴妃走到內室,王貴妃身為貴妃,屋子很大,里面布置的也是金碧輝煌,穿過重重的幕簾,上官清終于來到了內室,但是她還沒有進去,就有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上官清連忙屏住呼吸,王貴妃好似沒有聞到一般,撲到躺在床上的人身上,哭喊道︰「我的皇兒,你覺得好點沒有?母妃帶著神醫來了,你睜開眼楮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人沒有動,但是上官清卻听見了他說的話,他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喊「疼。」聲音有些嘶啞,上官清猜測估計是喊了很久。
他每叫一聲疼,王貴妃的心就會抽痛一下,那是她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孩子,如今卻只能躺在床上喊疼,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王貴妃的眼淚已經打濕了被面。
上官清走上前,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差點把隔夜飯都要吐出來,臉上的皮膚不僅已經開始腐爛,上面也已經爬滿了蛆,眼楮里流的不是眼淚而是血水。上官清沒有想到皇子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上官清問道︰「你難道就沒有請御醫嗎?」
王貴妃哭著說︰「我怎麼沒有去請御醫,我把太醫院所有的御醫都叫來了,可是那群酒囊飯袋,根本就治不好我的皇兒,他們開的藥方不是治療皇兒病痛的藥方,而是虎狼之藥,皇兒越吃,身子就越差。」
王貴妃現在只是一個奢望自己兒子病可以治好的母親,上官清看王貴妃哭的傷心,心里也不禁覺得難過,若是她的母親還活著,看到她受到傷害只怕也會同王貴妃一般傷心吧。
上官清扶起王貴妃說︰「娘娘,讓我為皇子把脈吧。」
王貴妃好像一下子從夢里驚醒一樣,拉住上官清的手說︰「對,你給我把脈,你給我治,你一定要還給我一個健康的皇兒。」
上官清不去理會王貴妃威脅的話語,她現在只是一個大夫,一個想要為病人減輕痛苦的大夫,上官清掀開被子的一腳,露出來的不是手腕,而是一根包著人皮的棍子,上面的皮膚已經完全變黑,褶皺起起伏伏,里面的筋脈凸起,顯得尤為嚇人,上官清看到的時候差點尖叫出聲,但是她還是忍住了,用縴細的手指搭在了脈搏上,靜靜的體會脈搏的跳動。
脈搏跳的不是很有力,隔一會兒才跳一次,若不是脈搏清晰的跳動,上官清真的會以為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尸體。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王貴妃似乎等的有點不耐煩,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將他治好,需要什麼藥材你盡管提。」
上官清閉上眼楮說︰「把脈最忌諱的就是中途有人打岔,若是把錯了脈,開錯了藥,到時候受罪的不是我也不是娘娘,而是皇子。」
王貴妃恨恨的看著上官清,要不是兒子的病需要上官清幫忙,她早就想要把她拖出去杖斃了。
半個時辰後,上官清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說︰「娘娘,我現在已經大概的知道皇子的病情了,但是還需要進行一番確診,因此我需要回家一趟。」
王貴妃說︰「你需要什麼就跟本宮說,本宮派人去取。」
「娘娘,這個我無法答應你,而且,有一些藥材的配置,也需要我回去準備。」
王貴妃惱怒的看著上官清,開口道︰「本宮說了,本宮會派人去取,你就留在這里照看皇兒。」
「不行,娘娘,您剛剛也說了,皇子的病和皇上有莫大的關系,而且太醫院里的御醫開的都是虎狼之藥,您放心用太醫院里的藥給皇子治病嗎?」
王貴妃身子驀然一頓,冷聲說道︰「本宮會去請娘家的人幫忙的。」
上官清不禁冷笑道︰「娘娘,娘家的人能幫你的話,早就幫了,之所以現在不幫您,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幫你的能力了。皇子的病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吧,當太醫院的人下黑手的時候,難道你就不曾求助于王家?」
王貴人好似想起什麼,痛苦的撫模著額頭說︰「你說的對,王家的人我的確是不能指望的,他們將我送進宮來的目的就是把我當做在後宮中的棋子而已,現在這顆棋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又怎麼能在我的身上耗費太多。」
王貴妃蕭條冷漠的模樣,讓上官清從心底里感到心疼,王貴妃十六歲進宮,在皇宮里模爬滾打,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但是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麼呢,年華已然逝去,帝王恩寵不再,被家族拋棄,唯一的寄托卻半死不活。
上官清說︰「娘娘請放心,既然答應了救治皇子,必然不會食言。」
王貴妃說︰「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若是你能救醒皇兒,我就告訴你關于你外祖母和你母親的事情,包括你,母親的死因。」
上官清睜大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王貴妃,她的母親究竟是什麼人。王貴妃看到上官清吃驚模樣,便說道︰「我沒有騙你。」
上官清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感覺自己好像把自己推進了一道漩渦中,不時的受到內在和外在沖擊。
「太後駕到。」
門外突然傳來喜公公的一陣高喊,王貴妃整理了一下裝束,擦了擦眼淚,對上官清說︰「咱們快點出去吧,免得到時候惹老妖婆說話。這個老妖婆今日抽的什麼風,平時都不屑來我這里,今日居然來了。」
王貴妃拉著還在神游的上官清,就走出了內室,然後開門,跪地,太後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王貴妃一眼,而是看向了跪在王貴妃身邊的上官清,太後一臉慈愛的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看著這麼面熟啊。」
上官清抬眼看了太後一眼,然後又迅速的將頭低了下去,太後笑著說︰「倒是挺惹人憐愛的,把頭抬起來,讓哀家瞧瞧。」
上官清慢慢的抬起臉,太後笑的越發可親了,說︰「容嬤嬤,你快幫哀家看看,這個小女娃是誰,看著可真是面善啊。」
容嬤嬤笑了笑說︰「可不是嘛,老奴看著也覺得面善,這細看下才想起來,原來是您三年前夸贊過的尚書千金。」
太後一臉驚訝的說道︰「哦?嗯,容嬤嬤,你說的不錯,回頭有賞。」
容嬤嬤喜滋滋的對太後行禮說︰「謝太後。」
說完,容嬤嬤就扶著太後往首座走去,臨去前,容嬤嬤趾高氣昂的從王貴妃身邊跨國,王貴妃恨的牙癢癢,她早就看這個容嬤嬤不順眼了,一直都想找機會辦了她,但是容嬤嬤也頗為狡猾,在宮里就沒有見過她行差踏錯過,況且她又是太後身邊器重的人,想要辦她,還得先過太後這一關。
太後坐好後,並沒有讓王貴妃站起來,而是對著上官清招手道︰「來,來,來,小丫頭,讓哀家好好的看看。」
上官清一步一步的挪到太後的身邊,太後看著上官清,對身邊的容嬤嬤說︰「瞧著這模樣還算周正,將來即便不是傾國傾城,想必也必是不差,你說哀家說的對嗎?」
容嬤嬤立刻拍馬屁道︰「太後說的極是,還是太後有眼光,想當初在太後壽宴上,老奴就沒看出這孩子長的有多好看,現在瞧著確實如同花骨朵般小巧,不過啊。」
太後挑眉道︰「不過什麼?」
容嬤嬤立刻俯身道︰「不過啊,論起容貌、氣質,她還是輸了婉郡主一籌啊。」
這下原本不太開心的太後也被容嬤嬤說笑了,太後捂嘴說道︰「馬屁精。」
容嬤嬤知道這個馬屁拍到點上了,只怕回去後,又會賞很多東西,容嬤嬤開心不已。